63 人头桩
宋喜刚感觉到自己的手掌收不回来的一刹那,心中一惊,随即收住往回的力道,反而向大和尚的方向将内力推了过去。 这一掌含了宋喜七成的功力,哪怕现在拍的是一只大象,也能被他这一掌打到骨折。 大和尚也不是寻常人,宋喜的掌力往前一送,他就向后一缩肩,借着往后在原地退了一圈,借力化力将宋喜这一掌的劲道全部都给化了,只是他脚下却出现了一个半尺多深的坑。 宋喜的手还粘在大和尚的身上收不回来,他心中忍不住也有些急了,另一只手在腰间一摸,软剑被他取在手中,不由分说的向大和尚的脖子砍了过去。 本来宋喜也不是出手这么狠毒的人,可眼前这个大和尚不像是个好说话的人,他也不得不下手狠绝一点了。 大和尚的木鱼刚才丢出去砸赌坊邹老板的头了,可敲木鱼的木锤还在手里,他用木锤轻轻的敲了一下宋喜手里的软剑,就将剑给荡开了。 宋喜本来擅长用的是右手,刚才用左手用剑多少有些不顺手,剑法也用的不顺畅,可两个人之间的距离那么近,每一招出去都是杀招。 大和尚看宋喜的剑又绕向他的脖子,他顺势松开宋喜往后退了半步,手中的木锤一转,又敲向了宋喜的头:“檀越身上戾气很重,还是早点入我佛门,多积些善德吧。” “和尚,你念的经小爷我不爱听。”宋喜见这个和尚咄咄逼人,将手中的剑换到右手,剑光流转也不再留余力,他剑光如练,剑势如鸿,密不透风的剑风卷向大和尚。 大和尚不紧不慢的用手中的木锤,左敲一下,右敲一下,看起来全无招数章法,可每一下都正好敲在宋喜的剑刃上。 宋喜这把剑很普通,是他为了方便随手买来防身的,被大和尚敲了七八下,竟一段段的碎开,变成了一堆废铁。 宋喜将手中的剑柄丢向大和尚,挡了一下大和尚再次敲向他脑袋的木锤,向后连续几个翻身落到街边一家酒肆的屋顶上。 大和尚也不去追宋喜,伸手将旁边看得目瞪口呆的几个衙役,一个一个的拍在地上跪下:“今日与我佛有缘的人可真不少。” 他对庆城县令驾车的马车夫也不放过,将车夫抓下来放到地上,一拍马将马转了个头,然后一拍马屁股,让马拉着车往街的另一边跑去。 躲在车上的师爷正庆幸自己躲过了,可突然赶到一股大力将他连人带车板都吸了出去,他还没来得及惊呼,人已经被大和尚拍得坐到了地上。 宋喜看着街上跪着的人大概是十三四个,一排一排的将半条街多给占了,却被排的很整齐,一眼望去还有那么点壮观。 大和尚也不再理睬半蹲在屋顶上的宋喜,嘴里咏唱着佛经走进赌坊,不一会他端了盛满水的盆子出来,放到离他最近的那个人身边,然后从袖子里拿出一把剃刀,解开面前那个人的头,开始不紧不慢的为那个人剃。 街上跪着的十多个人,眼中都流露出害怕的神情,他们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只能用惊恐的眼神看着大和尚。 庆城县令和几个衙役,都用求救的目光看向屋顶上的宋喜。 宋喜刚才有剑在手,也只能和大和尚打个平手,虽然那把剑不是很趁手,现在手无寸铁,当然不敢下去拼命了,他想了一下,自己也不能坐视不理,还是先去拿自己趁手的兵器再回来救这些人。 街上的十几个人看到宋喜离开,眼神中流露出绝望的神情。 庆城县令心中竟生出点生无可恋的想法来。 宋喜去马车里取剑,寇红觉得有些奇怪。 寇红从马车的暗格中把惊蝉剑拿出来:“你平时不都用你那柄软剑的吗?” “软剑被人毁了。”宋喜接过惊蝉剑转身就走。 “哦?看来你是遇到对手了。”寇红从马车里走出来。 宋喜侧头对寇红说:“你出来做什么?你内伤还没完全好,回去。” “我就去看个热闹,保证不会动手。”寇红将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亮给宋喜看:“你看,我什么兵器都没有带。”
宋喜想想寇红为了等他,也在马车里无聊了大半天了,只好说:“只许看,不许动手。” “知道啦。”寇红乖巧的答应着挽住宋喜的胳膊。 等宋喜回到赌坊前,已经有八个人被剃成了光头,一个个看到宋喜回来,眼中又露出了绝处逢生的目光。 寇红笑嘻嘻的看着这一片刚出炉的光头:“其实天气这么热,没了头反而凉快一些。” “那和尚也想度你的相公我去他庙里当个光头,你还觉得有趣吗?”宋喜拔剑出鞘,将剑鞘递给寇红。 “你当和尚我就去当尼姑呗,横竖咱们还是一对。”寇红抱着剑鞘对宋喜抛了一个媚眼。 宋喜回她一个笑,提着剑走向和尚:“大和尚,我又来找你打架了,我要是赢了,你就放过这些人回你的和尚庙去。” 大和尚一边给自己正剃着的那个人继续剃头,一边不紧不慢的说:“如果你输了,那就要跟着我回去剃度念经。” “你也听到我娘子说的话了,我就算当了和尚那也是个六根不净的花和尚,我还是不要去打扰佛门清净了,如果我输了,那就再找你打一架。”宋喜话音刚落就提着剑冲了上去。 大和尚把手里的剃刀往袖子里一放,又从袖子里摸出了敲木鱼用的木锤,一个跨步站到了身边这个刚剃的光头上:“我们寺里有一门功夫叫梅花桩,不知道檀越有没有听说过?” “没听过。”宋喜想也不想的回答。 大和尚对他招招手:“没听说过也不要紧,檀越就和贫僧来试试这人头桩吧,谁先落地就算谁先输了。” “有意思。”宋喜对自己身边的一个人说:“得罪了。” 说完他也轻飘飘的跳了起来,不过他不好意思直接踩别人头上,而是落在了这个人的肩上,对大和尚说:“和尚,输了你可不要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