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碧丹阁

    碧丹阁已经存在百年之久了，是仙都中最早的专职炼丹的修行司，名声在外，其位置也得天独厚，位于仙都最为繁华的朱雀大街上，更为传奇的是碧丹阁的老板是一个女人，碧丹就是她的名字，碧丹身材傲人，穿着大胆暴露，那雪白修长的大腿微露不露，的确可引起任何男人的觊觎之心，不过此时她眼前的那个男人却是小脸通红，丝毫不敢抬头看她，碧丹双手撑在桌上，丝毫不顾忌自己那傲人的双峰，春光乍泄，娇笑道：“有缘，抬起头来，你可是要与客人打交道的，若是连头都不敢抬的话，如何做事？”

    有缘闻言才有些尴尬的抬起头，只是目光飘飘，不知将焦点放在何处，碧丹看着有缘道：“这才对嘛，长得也还不错，今天这身衣裳比那身道袍顺眼多了，是有牝给买的吧！”

    有牝面对老板，夷然不惧，胆大的很，笑道：“正是，碧丹姐，不错吧！”

    “不错，不错。”碧丹很是喜欢这个刚刚从五庄观出来的弟子，她和自己有太多相似的地方，身材一样一样好就不说了，关键是她敢爱敢恨，也泼辣大胆，连喜欢的男子都和自己喜欢的一样，有些木讷，正因为此碧丹才收下有牝。

    碧丹看着依然不敢正眼瞧自己的有缘，越发觉得他和火生有几分相似，这种稍显木讷的男子最是体贴温柔，宽厚的胸膛给人以莫名的安全感，外人又哪里知晓，这些年觊觎自己美貌，眼红自己生意的不知几多，而正是因为他的存在而使碧丹阁屹立不倒。

    碧丹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走神，扑哧笑出声来，然后才道：“以后你们便是我碧丹阁的人，在这仙都你们只要亮出我的名字，都会给三分薄面。”

    有缘，有牝连连点头称是，碧丹便起身带着两人往后进走去，拉开门现出一个颇大的院落，院落中密密麻麻的种满芭蕉树，绿深深的一片又一片芭蕉叶海洋一般遮天蔽日，有缘和有牝都觉奇怪，对望一眼，却是不敢多问，只是埋首跟着碧丹行走在芭蕉树下，走到树林中心深处，只见一座半人高土夯平台，平台上架着一个几乎与芭蕉树同高的八卦炉，在炉子边忙活的正是炼丹的火工，名叫火生，他身量极高，健壮如牛，发达的肌rou隆隆鼓起，黝黑的肌肤因着长期在炉边的缘故略显红色，此时他正满头大汗的往那八卦炉中喷着火，碧丹见状，赶紧过去，温柔的给他擦着汗，火生待得火砖被引燃，方起身憨厚冲的碧丹笑笑，牛声牛气道：“不累，不累。”然后从平台上走下来，冲有缘，有牝二人点点头，只是简单的说了两个字：“来了！”

    有缘，有牝心中正感叹于二人之间流露出来的nongnong感情，此时也才知此女并不是表面上那么风流放荡，见状也赶紧点点头，道：“来了。”

    平台底下有两把木椅，一张木桌，都已经被磨得油光蹭亮，显然已经有些年头，木桌上放着一壶茶水，此时碧丹早已给火生倒好茶水，然后和火生并肩两人坐下，长出一口气感叹道：“每天和你一起在这芭蕉树下喝口茶是最为惬意的了。”火生也是满脸幸福，听了也不说话，只是憨憨的笑着将那茶水牛饮一番。

    此情此景的温馨自然而然的感染到有缘，有牝，而后者更是心生羡慕之情，拿眼角直瞟有缘不停。碧丹感叹完毕，冲两人说道：“碧丹阁虽然名气不小，可是前前后后也就这么大，也只有我和火生两人cao持，自今日起便要多上你们两人了。”见有缘，有牝目瞪口呆，有些不敢相信，碧丹也不以为意，接着道：“这几年青丹阁异军突起，抢走我们不少生意，前几年还能撑持，如今却是生意惨淡，仙都的老客户也日益减少，因此我们想着能不能往仙都外找找看。”

    有缘点头表示明白，道：“碧丹姐是想让我在外面尝试尝试么？”他不知不觉之间跟着有牝称呼起来。

    听着有缘叫碧丹姐，碧丹扑哧笑出声来，笑颜如花，道：“学的倒挺快，我没看错人。”说着她又扭头冲火生语带嗔怨，道：“你当年学东西也很快，不过后来……”

    火生赶紧打断她，端起茶道：“喝茶，夫人喝茶。”碧丹接过茶，又展开颜想想也是，多少风雨都过来了，自己何必去想那些成年往事。

    碧丹朱唇轻轻抿了一口茶，然后冲有缘道：“如今仙都以外有名气的洞天福地多为佛道两家把持，他们或者自己炼制，或者送上天庭找火部炼制，或者直接找老君炼制，因此这些地方都可以排除在外。”

    有牝不由奇怪道：“可是除了这些地方还有什么地方有修行者呢？”

    碧丹解释道：“天下四大部洲，洞天福地不知几多，佛道两家又岂能占个干干净净，还有好些地方都有修行者把持，只不过这些修行者不是人罢了。”

    “碧丹姐，你说的是妖？”有牝语气冷漠，自然而然带着一种冷漠。

    碧丹没有接茬，只是淡淡的看着有缘，有缘心中正想着可以多结识一些妖怪，如此也方便自己早日找到有情，他答道：“妖，倒是无所谓，师傅曾言天下凡有九窍者，皆能修仙，在我看来，妖与人并无大的区别。”

    一直不曾开腔的火生，闻言瓮声瓮气的赞道：“好小子。”

    有牝倒是觉得不然，反驳道：“你别忘了，你弟弟有情就是被妖怪掳走的。”

    “我怎会忘记，”有缘答道：“这四年之中，我大多时间都在藏书楼中，老庄，孔孟，华严都看了不少，反复思量，发现妖与人很大的区别在于绝大部分妖怪少了礼义廉耻，人伦纲常，它们大多生活在弱rou强食的环境之中，每日里都为了生存而战斗，因此全无顾忌，其实若是他们知道人伦，自然不会偷偷掳走有情，他们大可如佛道两家一样，同样是修行，哪里不一样呢？”

    有缘难得的长篇大论，一是他觉得碧丹，火生亲切自然，二是这些确实是他四年五庄观所得，在那里他学到的不仅仅是法术，还有思想，这些东西往往身在五庄观感受不到，然而迈出去之后，却是会自然而然体现出来。

    有牝听得双眼冒光，只觉自己选中的这个男人真是帅呆了。火生也是冲碧丹笑道：“我明白你为什么会选这个木讷的小子了。”

    碧丹笑着反问道：“他木讷么？”说着和火生齐齐大笑起来。

    有缘见两人大笑，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连忙问道：“碧丹姐，我当如何与那些个妖怪介绍碧丹阁呢？”

    却是火生接口介绍道：“炼丹有三个因素最为重要，一是用什么火炼，这个直接影响到金丹的成色，碧丹阁的火不比寻常，金丹成色比之老君炉中也差不了多少；二是炼丹的火候把握，这个直接关系到炼丹才成败，我炼了接近百年，碧丹阁便是金字招牌；三是炼丹炉的好坏，这个炼丹炉乃是我仿照老君炉所打造的八卦炉，质量，做工都是上乘。这便是碧丹阁一直能屹立不倒的原因。”

    碧丹见有缘点头表示明白，接着说道：“先说炼丹的规矩，三粒金丹砂，一粒作为佣金归我们，另外两粒炼成金丹返还给他们，不过这都是对仙都的修行者而言的。”

    “妖怪们所居路途遥远，荒山野岭，而且他们向来都没有合适的地方炼丹，因此我暂时定价是四粒金丹砂，一粒归金丹阁，一粒归你，剩下两粒炼成金丹后返还给他们，当然你每月的工钱我们也是不会少的。”

    有缘见条件如此优厚，待要推却，却见有牝连打眼色，不由将话咽到肚子里，当即点头。

    碧丹见有缘同意，道：“既然如此，明日你便动身，先去双叉岭寅将军那里试试，他是我们旧识，你不至于被轰出门外，说起来他对我夫妇有过救命之恩。”碧丹顿了顿，叮嘱道：“我们在此蜗居百年，基本不出仙都，也就认识他，你可与他多多接触，看能不能经过他认识别人，通过他来打开局面，你可明白了？”

    有缘笑着拱手道：“碧丹姐说的明白，有缘明白了。”

    此时有牝早就按捺不住，问道：“碧丹姐，我的差事呢？”

    碧丹笑道：“不会让你闲着的，火生每日都需引燃火砖，需要持续喷火，那时消耗法力巨大，我想让他轻松些，到时你便做法，持续回复火生法力便可。”

    有牝点点头，难得的有些不好意思道：“碧丹姐，你对火生大哥真好，既然如此，你每月就给我一粒金丹砂的工钱是不是少了些？”

    有缘此时才恍然有牝不给房租，才明白刚才有牝打眼色阻止他推却优厚条件，此时却见碧丹冲自己指指，答道：“这可都是你自愿的，我可没有逼你。”

    有牝看看有缘，无奈跺脚道：“好啦，碧丹姐，一粒就一粒，按咱们先前说好的，你可得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