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喜宴（二）
华丽的殿堂上，皇上和皇后就坐在正前方，两侧则按照官阶地位一次地就做，而女眷则被安排在的侧后方，前面挂上了一张薄纱，既方便女眷们观看节目，也避免了她们必须抛头露面。 音乐悠扬而绵长，一位女子穿着华丽的服饰，正在大堂正中翩翩起舞，那身段婀娜多姿，舞姿轻盈之极、娟秀之极、典雅之极。真的是“飘然转旋回雪轻，嫣然纵送游龙惊。小垂手后柳无力，斜曳裾时云欲生。烟蛾敛略不胜态，风袖低昂如有情。上元点鬟招萼绿，王母挥袂别飞琼。”注：1 如此曼妙的舞姿引起在场众人喝彩声连连，皇上也看得龙心大悦，拍掌称好！ “有如此舞蹈，众卿家谁来为此赋上一词？”皇上看着众人，问道。 众大臣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都不敢抢这一个风头。 “父皇，让儿臣来试试看，如何？”见此情景，深怕皇上会因此不悦，祁翼赶紧站了起来，谦虚地道。 “如此甚好！太子妃起舞，太子作词，甚是佳配啊！”皇上笑道。 只见祁翼站了起来，绕着大堂走了一圈，细细地观看着杜月珊的每一个姿势，然后沉吟道：“南国有佳人，轻盈绿腰舞。华筵九秋暮，飞袂拂云雨。翩如兰苕翠，宛如游龙举。越艳罢前溪，吴姬停白苕。慢态不能穷，繁姿曲向终。低回莲破浪，凌乱雪縈风。堕珥时流盼，修裾欲朔空。唯愁捉不住，飞去逐惊鸿。”注：2 祁翼刚吟完，歌舞也恰时而止。 “好！”皇上大大地赞赏着：“皇儿和奉月公主果然是绝配的一对佳人啊，男才女貌！” “谢父皇夸奖！” “谢皇上夸奖！” 祁翼和杜月珊均齐齐作礼谢恩。 一曲作摆，本来安排好的节目已经都结束了，可是众人似乎都还没有尽兴，依然沉醉于这欢庆当中，而此时时辰也尚早，众人要是只是聊聊天的话又太过于枯燥了。 “今天来参与宴会的女眷们个个都身怀绝技，有没有哪位想上来为众人表演一番的呢？”皇上此话一出，女眷区地女子就开始低声地讨论了，她们虽然琴棋书画无所不精，可是要在皇上面前表演，她们还是有点胆怯。 刚刚一直处于沉思中的李忆柳竟然在众女子的惊讶中缓缓地站了起来，慢慢的掀开薄纱，走了出去，直到走到皇上前面，这才行礼说道：“民女李忆柳斗胆献上一曲，若是弹得不好，请皇上见谅！”恭敬而又不卑屈。 “嗯嗯！果然好胆识，真不愧是李将军的女儿啊！”皇上对于李忆柳的第一印象甚好。 “皇上谬赞，臣惶恐啊！”李言立时站了起来，拱手道。 “那你要什么乐器呢？”皇上笑呵呵地问道。 “民女不才，只有古筝尚有点小成。”李忆柳谦虚地回话道。 “好！抬上乐器来。” 待一把古筝抬了上来后，李忆柳坐了下来，轻轻地试了下音，心下甚是欢喜，这可是一把好琴啊！听它音质清灵，想必是一把上古好琴了! 突然，一阵弦音骤然而起，急速的调子有如激烈的战场，让人如身临其境般紧张而热血沸腾。然后又是忽而变得沉稳而镇静，婉转流连，像似一个人站在高高的城墙上，俯瞰大地，沉思着。那弦音忽而高亢急促，余音绕梁，忽而优柔飘渺，欲发欲收，回转之际却突然变得铿锵有力，抑扬顿挫。它渗透每一个人的心里，让人感受得到战场上的欢心喜悦和激烈，还有那深远的沉思。 一曲作罢，众人依然沉迷于琴弦下的情景中，久久难以从中回过神来。 “好！好！好！”皇上拍案，连叫了三句好字，足可见他是多么的赞赏了！ “果然是李将军的女儿，有乃父之风范，琴弦中不仅充满了勇不可挡的气势，又不失女子的柔美细腻！佳琴配知音，这把琴本皇就赠予你吧！” “谢皇上恩赐！”李忆柳连忙跪下谢恩，心里十分欢欣，当她一摸上这把琴的时候就不由自主地喜欢上了，恨不得占位己有，现在皇上竟然开口说要赐予她，她当然是立刻谢恩啦！要不然皇上突然反悔，那可不好办了呢！呵呵！心里偷笑着。 “起来吧！” “谢皇上！” 李忆柳一曲弹奏，不单只赢得了皇上的大加赞许，还得到了了上古好琴的奖赏，这风头远远地超过了刚刚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合演。底下的人既是敬佩、羡慕，又是妒忌，也不缺乏担心者，就像其父李言和母亲莫问兰，深怕她就此得罪了太子殿下和太子妃。虽然以李家现在的身份地位，他们不可能做的太过于明显，可是一旦当太子殿下即位后，那就很难说的了！他们就只能在心底里祈祷着太子殿下的胸怀足以宽 不过，李忆柳自己倒是没想这么多，一曲弹奏后，她的心情也随着飞扬起来了，刚刚的郁闷情绪一扫而光，只是眼光在扫射到太子殿下祁翼的那一刻，还是不由得黯然了下。不过，她很快就恢复了自己的心情，径自地走回座位坐了下来。 对于李忆柳的琴技，祁翼是见识过的，所以没有像其他人那般的惊讶，他倒是为得知她为女子身份而欣喜万分的状态中。他当初还为她音调中带有女子的阴柔而甚是不解，现在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这才恍然大悟了。可是，刚刚李忆柳看向自己的眼神并不是欣喜，难道二弟，不，应该是三妹才对，她误解了自己，以为自己是故意隐瞒她的？不行，他得找时间跟她解释才行！ 刚刚做回位置上的李忆柳就被母亲莫问兰拉住，低声地在她耳边教训道：“你这丫头，真是不知轻重！” “娘？”李忆柳甚是不解地看着莫问兰。 “你以为其他人为什么不敢上去啊？她们都怕会技压太子和太子妃他们，得罪了太子，所以才不敢上去的，就你这丫头不知道天高地厚，这回看你得罪太子殿下了吧！” “娘，太子殿下为人宽厚，才不会为了这点小事情来和我计较呢！”李忆柳小声地反驳道。她和祁翼认识也快两年了，虽然一直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可是对于他的处事态度和为人甚是有信心，他绝对不是那样的人。 “但愿如此吧！”莫问兰幽幽地叹息道。 注1：选自白居易的《霓裳羽衣舞歌和微之》 注2：选自李群玉的《绿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