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疯
众人抬起头，看向远方。 也呆住了。 只见小飞的魂魄正在燃烧。 他的手脚已经看不到。 映入他们眼睛中的。 是小飞那张苍白的脸。 张小峰只觉得脑子翁的一声。 然后便是一片混乱。 完全无法思考。 “哥，别，别哭，我，是，去投，投胎了啊，是，去，重生啊。”小飞断断续续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既然说了当你哥，有什么事就有我这个当哥的抗啊，你，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这辈子都不原谅你。”张小峰的声音里全是害怕。 害怕，他从未感受都这样的恐惧。 他感觉自己被扔到海中。 悲伤逆流成河。 海水将他淹没。 他甚至不能呼吸。 “小飞，别别吓唬哥，你怎么这么傻呢？你这燃魂之后可就什么都没有了啊、”张小峰颤抖的说道。 小飞的眼中全是笑意。 但他已经虚弱的说不出来一句话。 它已经快要透明了、 “小飞啊，小飞啊，你别吓唬哥，你好好的，别吓唬我。”张小峰看着越来越淡的小飞。 很没出息的哭了。 “认你当哥，是我这辈子，唯一一件不后悔的事，你好好的，要每天开心，我一直在你的身边，看着你，为你骄傲着。” 张小峰只觉得那个声音距离自己越来越远。 他伸手去抓，试图去留下来一点什么。 但最后，他无能为力，他只能亲眼看着，小飞在他眼前消失。 小飞为了他们，燃烧了自己的魂，强行提升自己的修为。 打破了山洞的禁制，让他们跑了出去。 张小峰眼睛猩红。 如同地刚刚从炼狱深渊中爬出来的厉鬼。 他的眼中没有一点人气。 只有无尽的愤怒。 他看着眼前的妖物。 面无表情。 只是一步步的朝着它走过去。 走到它面前。 “你该死。”张小峰冷漠的声音响起。 声音几乎能把人冻死。 那只熊仿佛刚刚才从小飞的临死一击中回过神来。 他看着张小峰。 眼中的茫然一点点消失。 取而代之的、 竟然是睿智的光芒。 “这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都走吧。”妖物竟然口吐人言。 “继红梅，何琪，柳东，吴思凡，你们出去，我不出去，你们永远别进来。” 张小峰说道，他的声音里没有一点人类应该有的感情。 几人刚想反驳。 张小峰伸手之间。 一道流光包裹着几人飞出了山洞。 随后那道流光又停留在门口，拦住众人。 洞内...... 张小峰二话不说。 直接用双拳轰了上去。 “轰”山洞一阵摇晃。 而妖物的嘴角。 竟然有猩红色的血流出。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你就永远留在这吧。”妖物又说道。 张小峰不管不顾，就那样一拳拳的打着。 妖物自然不会任凭他这样攻击。 它的爪子也狠狠地拍在张小峰身体上。 每打一次。 张小峰就喷出一口血雾。 张小峰此刻已经完全疯了。 他从未如此恨过一件事物。 恨不得它死，恨不得将它挫骨扬灰，让它给小飞陪葬。 一拳拳下来。 那只妖物明显受了不轻的伤。 但张小峰也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现在的他，还在重复着刚才的动作。 如同一个傀儡。 只记得脑子里的任务。 不知道疼，不知道累，只为完成那个任务。 “够了，你我无怨无仇，你何必生死相逼？在这样下去，恐怕你会比我先死于这洞中。”妖物是真的怕了。 眼前的人类明显是个疯子。 这样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人真的不能惹。 “你，该，死！”张小峰仍旧是这三个字。 不知过去多长时间。 张小峰只觉得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他周围的土地，都已经变成了紫色。 那是被他的血染成的、 而他眼前的妖物。 也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了。 但它眼中满是不甘。 它曾无数次劝诫眼前的人类。 可他就像疯了一样。 完全不顾自己的生死。 完完全全就是拼了自己的命，然后杀死它。 他就那样一拳拳的打着妖物。 最后一丝仙力没了，他就忍受着被打。 等到仙力恢复。 再继续重复之前的动作。 这一仗，竟打了三日。 张小峰是真的油尽灯枯了。 当他仍旧没倒下。 而是借着自己最后额力气，朝着对方扔去两只匕首、 “啊！我真的没想到，会死在一个小娃娃手上啊。”妖物大喊道。 张小峰强忍着，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倒了下去。 发出轰的一声巨响。 而张小峰。 也倒地不起。 甚至连呼吸，也微弱的几乎不可闻。 洞里静了下来。 这回就连风吹过的声音都没有了。 张小峰只觉得又回到了上次渡劫之时。 他的意识极其微弱。 如同一站枯灯。 不知道那一刻，就会熄灭。 他的意识中尽是黑暗，那样令人绝望的颜色。 他真的连一丝光明都看不到。 “我就要死了吗？”他问自己。 但是没人能回答他。 他感觉自己就像在汪洋上飘荡的叶子。 不知前路，不见归途。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 他感觉自己的意识越来越微弱。 而他对这具身体的控制能力也越来越弱。 “看来我真的要死了呢，清虚老头知道后应该会很伤心吧。” “不，神仙要断绝七情六欲，又怎会为我一个外人而哭呢？” 他的意识越来越微弱。 而他的脑海中，又闪现出很多画面。 零零碎碎的，残缺不全的。 他想起了小时候自己尿床单，母亲会拎着自己的耳朵大声呵斥。 初中的时候，为了给他买一双好的运动鞋爸爸加班了一个月。 他看到了自己的仇人。 他也看到了自己的兄弟。 突然。 他在不计其数的画面中。 看见了何琪。 哦，原来是上次和他吃饭时候的场景。 他彻底放开了自己。 任自己的思绪漫游，不再想其他的。 “小飞，哥到地狱，就算灰飞烟灭，也要找个法子救你，等着哥。” 他的脑海中，彻底变成一片黑暗。 他晕去的那一刻。 仿佛看见了。 小飞在洞口，朝他使劲的摇头。 真想再看一眼啊、 可惜再也没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