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八 杀鸡
痞们都愣住了,去黑室部队那边培训? 虽然不明白什么意思,但看孟聚那暧昧的笑容,他们直觉地感觉这不是好事。 几个兵痞交换个眼色,江浩说:“副管领大人,我们没接到这个命令,科里面派我们过来时没说过要让我们去省陵署。” “江侯督察,此言差矣。你们接到的命令是到军情室报到参加斗铠队。现在,我安排你们去省陵署学习斗铠战技,这有何不妥?” 兵痞们顿时语塞,要说起诡辩和争论,他们又如何比得上书生出身的孟聚? 既然说不过,兵痞们就耍赖皮:“孟长官,你说的咱弄不懂。要不,咱回去请示一下咱们主办再说吧!” “荒谬!原来的科室派你们过来,从那时起,你们就已是斗铠队的人了,只需听我的命令就够了——难道,你们要违背命令吗?” 听孟聚语气变得严厉,慕容毅冷哼一声,他拍拍手,“啪啪”两下清脆的掌声响起。 顿时,轰隆的脚步声响起,一群黑衣的军士从门口涌入,他们排成整齐的一行,封锁了会场出口。 这群军士同样穿着陵卫的黑色制服,但与靖安署的同行们相比,他们更剽悍、更强壮,更冷峻。不出的长刀斜挂在腰间,他们身上散发着一种视人命如草芥的杀戮气息,有种冷酷而坚强的气质。他们以居高临下的眼神俯视着靖安署的同行们,目光中带着不屑与轻蔑:眼前的这群软脚虾,简直有辱东陵卫的名声。 看到军士们衣襟上地白色狼头和长刀标志。靖安署众人中识货地无不倒吸一口冷气:“黑室!他们是黑室地兵!” 神秘地黑室。杀戮地黑室。血腥地黑室。传说中出手如风、来去无踪地黑室——不必说话。也不需作势。十几名黑室地士兵只是一字排开。气势便压倒了几倍人数地靖安署人众。 想到这支部队赫赫地凶名和声威。军官们恐惧又狐:难道刚刚上任地副管领被气得发了疯。打算要关起门搞一次屠杀? 在四十多人地注视下。慕容毅施施然走出来。他望着众人。唇边露出了嗜血地冷酷笑容:“靖安署地诸位兄弟。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黑室部队副管领慕容毅。” 低沉地惊呼声四处响起。方才慕容毅一直没说话。大伙还把他当做不相关地闲人呢。没想到这个年青人竟也是一名副管领。而且是以恐怖闻名地黑室部队副管领! “今天。本官受邀抵达靖安陵署。亲眼观摩了靖安署诸位弟兄地精彩表现。深为感动。但是诸位目前好像遇到了一点困难。合格铠斗士地人数够。为此。诸位十分难过。 在这里,我要告诉大家,不必担心!靖安署和黑室部队是兄弟部队,靖安署有困难,黑室部队绝不会袖手旁观!刚才,我已与你们地孟副管领达成了协议,靖安陵署将会把落选的官兵派到我们这边,让我们来培训和训导。 在这里,我代表黑室部队,热烈欢迎即将加入的弟兄们!你们要做好思想准备,黑室部队的培训是很严厉地,我们要用实战、用血与火的考验来磨砺你们,诸位弟兄,敬请期待吧!” 恐怖的沉寂笼罩了整个会场。 表面看来,慕容毅讲话只是一个斗志高昂的指挥官对部下的鼓励演说,哪怕拿到洛京朝廷上对着皇帝重复都没问题。但放在这里,在场的没一个傻瓜,都明白慕容毅分明是在恫吓——**裸地恫吓! 人群里不知哪冒出一个怯生生的声音:“慕容将军,这个培训,不去行不行?” “哼!” 伴随着慕容毅地冷哼,黑室士兵齐齐抽刀半截,一片刀光映花了众人的眼睛。 慕容毅地每个字仿佛都是牙齿缝里崩出来的,杀气腾腾:“大伙该知道,黑室部队是纪律惩戒部队,若有人胆敢不遵军令不服号令地,那,我们也绝不留情!” “慕容将军高义,对靖安署鼎力相助,在这里末将谨代表靖安署和诸位兄弟谢过了。” “孟将军放心好了!只要是您派去的人,我们就一定‘接收’,绝不会把他们拒之门外。” 眼见慕容毅和孟聚在那一唱一和,几个兵痞脸色发白,虽明知对方是在吓唬自己,但他们还是禁不住害怕:黑室部队是镇督直辖的敢死队,军纪严酷,士卒们凶得如狼似虎。现在大战将临,倘若指挥官有意使坏的话,弄死自己真是再简单不过了。 在孟聚的催促下,兵痞们不情不愿地被黑室士兵们带了出去。他们没办法:若是拒绝从命,孟聚当场准会翻脸令黑室刀手砍死他们——谁都不怀,斯文但疯狂的副管领是能做出这种事的。比起当场被砍死,大伙更愿意选择那凶吉未仆的结果。 搜捕科侯督察江浩推开来拉他的黑室士兵,嚷道:“老子腿没吓软,自己能走!我就不信,黑室当真是龙潭虎xue了,难道还能吃了我不成?孟大人,你玩得狠!够种的,你最好在里边就弄死我,不然老子出来还要找你!” 孟聚笑笑,声音不高却非常清晰地说:“好啊,江侯督察,若你能从黑室归来,不必你找,我亲自迎接你。” “哼,走着瞧吧!” 但有江浩这种胆量的人毕竟是少数。眼看着阴森冷酷的黑室士兵,想到过去便是生死攸关,有人再也撑不住了,一个兵痞腿一软,当场瘫倒地上,他拼命扇着自己耳光,眼泪和鼻涕一起流出来:“我混账,我该死!孟长官,您饶我一条小命,再给我一次机会,重新测试一次!我有两级斗铠士的实力,我对您还有用,这次我能行的!” 孟聚怜悯地望着他:“罗大力兄弟,刚才我已经给过你重测的机会,是你自己拒绝了,谁也没办法。在黑室那边好好干吧,祝你走运了。有空的时候,给大伙说书解闷吧——特别是孔散的故事——来,几位,不要耽误大家时间了,你们这就上路吧!” 兵痞们被带走了,全场一片沉寂,唯有孟聚平静的声音在回荡:“告诉大家,靖安署斗铠士的名额不会超过二十人,我们只要最强、最好的战士!淘汰下来的,统统去黑室部队培训,听清楚了吗?” 官兵们恐惧地望着孟聚,象是一股阴冷彻骨的寒风突然吹入会场,人人腿软。 在大伙预料中,突然遭到愚弄,书生副管领会发火,会去告状,会拿军棍乱打人——这些反应,都有人预料而且做好了应对准备——但谁都没有料到,孟聚竟然会这么不按常理乱出牌。
因为部下实力不足,所以将他们派去兄弟单位学习锻炼——孟聚身为斗铠队的指挥官,这完全是他权限范围内的事,而且合情合理,谁都说不出什么。 黑室是省陵署的敢死队,如果长官想整死几个小兵,那办法实在太多了。只需找到一个触犯军法的借口,或者派遣一两个必死任务,或者出个什么意外——到时孟长官只需过去领尸体回来就够了。 这样的手腕,这样的心计,这样的魄力,睚眦必报毫不退让——众人无不在心底冒出惧意:“这位新任副管领,真不是好惹的。” 此刻,大伙儿都在后悔,自己为何要听人教唆来招惹这个魔头呢? 除去被带走的七人,现场还有近四十一人,但是名额却只有二十人。为争取活命的机会,大伙儿争先恐后地冲向测试台。顷刻间,几张台上测试仪发出的光亮此起彼伏,军官们冲着登记员大声地嚷嚷:“看看,我可是达到一级斗铠士了呢!你快点记下来~ “我达到了三级斗铠士~好了,是三级!登记的,你可看清楚了啊!” “测试员,我要求重测一次,刚才不算,我还没尽全力。。。啊,不要挤啊你们!” 孟聚在现场看了一阵,看着官兵们眼中的恐惧和讨好,和刚才简直是天壤之别。 “我不能使世人爱我,但我能使世人怕我。赢得尊重的唯一途径,是马刀和长鞭。”想到天武王的这句名言,孟聚不由得感叹:古往今来,难怪做~雄总比做圣贤容易。 他和慕容毅回到官署里等了一阵,曹敏很快就来报告了:“启禀孟长官,测试已结束了。 ” “这么快?结果如何?” “呵呵,大家都很积极,所以进度就很快。四十一人参加测试,其中达到一级斗铠士的二十一人,二级斗铠士十二人,三级斗铠士六人,四级斗铠士两人。” “一级斗铠士里实力最差的十个人,通知他们去黑室那边培训。告诉剩下的人,以后我们还要筛选,若有人表现不佳的,也要被派去培训。” 曹敏犹豫一下,说:“大人,这次测试,我看大家都尽全力了,无人使坏或者捣蛋。这样还要送人过去。。。是不是太严厉了点?” 孟聚还没说话,慕容毅已经先笑了:“曹兄弟,这个你就不懂了。为将者需具威严,孟阁下既已放出话来,那他就一定要做到。他们先前既然蔑视上官的权威,现在就必须付出代价,如果孟长官放过他们,那反倒会被他们轻视的。 至于为什么是他们而不是旁人——杀鸡儆猴,世代如此。本事差又不听话,他们不**,谁做?那两个四级铠斗士,你就是让孟长官送我那,他都不舍得。” 孟聚望了慕容毅一眼,对曹敏说:“听到慕容将军的话了吗?执行命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