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火车上遭遇疑犯
“关于十大灵物,在师父的手札中有模糊的记载,他生平经历丰富,但只将和十大灵物有关的经历写了下来。十大灵物不仅是各家灵铺争夺的宝贝,一些企图靠寻宝发家致富的人也在找它们,所以任何一点关于灵物的消息,就可能炒到一个匪夷所思的价格。” “哦,”我能看出苦樱眼中有一丝惊讶:“你一开始就知道手札记录了这些,还是要给我看?为什么初次见面就相信我。” “我信的是管家,或者说管家相信你父亲,相信你们家族。” “信任是好东西。”她说:“对了,我有点好奇,找灵物的本身也是寻宝的一种,为什么那些对宝藏感兴趣的人不直接去找真的宝藏,而是浪费功夫在灵物上呢?难道灵物更好寻找?” “不见得。但是在与古人斗智斗勇的几十年来,我们这一方总是吃亏的。古人利用险恶的大自然和古代智慧、计谋来阻挡寻宝者,所以寻宝者面临两重困难,一是人心,利益使然,一个团队也会勾心斗角;二是环境,险恶的环境可以致人死地。但是寻灵物就不同,现在已经可以确定,十大灵物早已出土,被一些人秘密持有,所以找灵物只需面对人与人的斗争,稍微简单一些。那些灵铺也在加紧寻找灵物,甚至不惜大价钱悬赏以求得到灵物,想想竞争还是非常激烈的。” “灵物中有宝藏的地点以及安全的夺宝路线,就像一把打开宝箱的钥匙,价值很高也可以理解。” “灵物对灵铺另有用途。好了,我现在要去金店定制一把黄金匕首,你不如先看看手札,把感到奇怪的地方做下记录。我离开的这段时间谁来也不要理。就待在家里就好。” “你确定不带我一起去?”她说。 “如果你不放心的话,可以跟来。” “好吧。早去早回。我倒不怕人,怕鬼。”苦樱把卡扔给我,并且说了密码。 “怕鬼?那你大可不必。”我走出门,把门关上。 金店要了三千定金,许诺说五天之后可以拿到匕首。我回到家之后,立刻收拾东西,打包行李,搬到了苦樱在市中心的公寓,这套公寓的产权人是程舫,她已经死了,不久她的所有财产应该会被其父母接收。 苦樱很担心家里那些古董会被盗贼偷走。我告诉她那是不可能的,在未得到主人许可下没人能闯进那栋二层的黑屋子,即使它看起来是那么容易攻入。 前面的两天时间,我们一起研究了光盘中的视频,终于在一个奇怪的时段找到神秘快递员的身影。他出现在3号电梯的监控探头内,身材高大,脸用帽子挡住。视频显示当时的时间是早上九点半,我们立刻将时间往前推,重新看了一遍小区入口的视频,但从头到尾都没有发现那个快递员穿着的男人。 我们将所有视频看完后,只找到三十秒和快递员有关的监控片段,既没有他进入小区的监控录像,也没有他离开的监控录像。在苦樱肯定小区的保卫措施非常严密后,我几乎可以肯定,凶手就住在小区,应该是假扮的快递员。 我对苦樱说:“我们应该去弄一张小区住户名单。然后逐一排查上面的人,这样做工作量很大,只有警察才能短时间内排查所有对象。” 她冷静地看着我,说:“才第二天。” “我没想逃避……” “你想灵物都想疯了,连续两天通宵看先生手札。” “我只是睡不着。警察局确实更有效率。不知道你为什么不喜欢让他们来处理这个案子,你还曾经是个人民警察。” 她反驳我:“你当私人侦探那些年,把那个区的警察得罪光了,明明是你看不爽他们,为什么现在反而说好话。你不想继续破案了,你从先生手札中看出了蛛丝马迹,恨不得立刻启程去找灵物,是不是?” 我承认自己找到了灵物的线索,但还很模糊,就像在在空山里发现一粒金子,你很难靠这粒金子找出金矿所在。是她越来越着急了,她知道很难在五天内找出凶手,对于程舫的死,我看得出她不仅悲伤惋惜,还抱有一丝愧疚,这一丝愧疚不知从何而来。 第三天,苦樱自己跑到皓园小区找物业索要住户信息,物业公司当然拒绝了她的要求,她回到家后十分沮丧,兴许是我哪里又惹到她,她不肯放弃,准备到警察局找旧时同事帮忙,当初她在警局也是非常受欢迎的人,因为长得漂亮,办事出色,几乎就要成为局里第一女警。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旧时同事也拒绝了她,声称她已经不是警察,不能看这些私密资料,他们像对待陌生人一样对待她,这伤了她的自尊心。晚上回到家,她一句话也没说,在一边独自伤神。我正坐在沙发上看明德先生的手札,一会儿竟觉得很不自在,于是收了书,问她说要不要出去走走。她也同意了。 苦樱换上天蓝色裙子看起来非常与众不同,她作为一个性格有点男人的女孩子,常常表现得自我矛盾,遇事情绪化,这几天相处我常常受辱,也知道她并非有意。我感觉自己就像她的哥哥,但真想到她那粗鲁的哥哥,我的幻想一下子消失了。 我们走到商业街,这里灯火辉煌,商业街的尽头是一个小公园,通常只有几个老头老太太在那里闲逛、聊天。 “为什么还要换件衣服才肯出来?”我们走进幽深的公园小径,风有点大,她这件裙子穿得不是时候,我把自己的夹克给她披着,实际上我有点冷。 “心情不好,所以换个心情。”她在一个长凳坐下,我也坐下, “我不是很确定,但还是得告诉你,这件事有关程舫,虽然你说过,她从不养宠物,极少佩戴首饰,似乎很难在无意中养成灵,很多人将一切准备得很完美都不见得能养成自己的灵。但是你注意到没有,那些镜子有问题。” 苦樱一副‘原来你早有发现却不说,不过现在坦白也来得及我就原谅你了的表情’她喊道:“镜子有什么问题?” “镜子很普通,问题出在很多镜子,而且天花板上那块镜子消失了。以前有过镜子成灵的说法,但我相信那是造谣,或者前人的某种误解。”
我拿出手机,没有亮度的屏幕就像一个黑色镜子,能从屏幕里看见苦樱的瓜子脸,她看见自己时,神色是平静的。 “看,没人能把灵养在镜子里。我知道你可能会以死物活物来区分,其实玉石和镜子不一样,我至今也没弄懂玉石养灵的本质。” “可不可以这样分,镜子是人工制造的,玉石是天然形成的,所以玉石能够养灵而镜子不成。” “这也是一个好理由。” 她听了夸奖,眉头调皮地挑了一下,其实苦樱有时候脑子还挺灵光的,我继续说道:“那块消失的镜子一定有我们想要的线索,所以凶手拿走了镜子。我空闲的时候查了一下,程舫死的同一天,在本省一共发生了两起类似案件,死者都被砍掉一只手掌,包括丢失一块不起眼的镜子,但这两起被定性为自杀。” “这些混蛋!就这样让凶手逍遥法外!嫂子的案子也会这样吗?” “不一定有凶手。” “什么?” “我是说传统意义上的凶手,不是亲手致人死地那种。很可能死者生前受到某种蛊惑,从而结束自己的生命。” “那也有凶手!” “也是。总之,这件事变得很诡异,跟灵有关的话,你再急也没用。这个城市只有师父一家灵铺,有什么异常我很快就能知道。相信我,现在不是破案的时机。” “你想怎么样?”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再等三天,我有故事要说给你听,师父手札里记载的事,你如果从中听出任何东西,可以随时打断我。相信有你的帮助,我们很快就能找到其中一个灵物所在地。” 苦樱犹豫了很久,还是点头:“听你的。我爸从老家打来电话,说嫂子的家人在闹事,他们要找我哥讨个说法。我想我得回家一趟。明天就走。” “刚好。我们可以在你家里破解手札中的信息,你父亲也能给些建议。哦,老管家的骨灰,带她回家吧。” 苦樱算是同意了我的安排,程舫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第二天我到金店取黄金匕首并且付了钱,苦樱买的晚上的火车票,到他家时估计要晚上一两点。时间很早,她忽然提议我讲一个故事给她听。我还没点头呢,她就已经把冰箱里的零食搬到桌子上,一副听鬼故事的期待模样。 我只好在开始讲述明德先生的故事之前强调这是一个绝对真实的故事。虽然这样说,但当时我自己读的时候,都感到难以置信,即便我的对灵有深刻的理解,还是不能明白那发生在20世纪中期的古怪事件,在明德先生的平淡叙述中仿佛隐藏着一个惊天秘密,要想知晓这个秘密,估计只能等明德先生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