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伊人说完,红笙摆出一脸不信的样子。 “你是小女子。”红笙的言下之意是伊人不是君子,虽然都说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但是还有一句话叫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红笙的不信任惹来伊人的愤怒。 “你都这么说了,我还不得替你好好宣扬宣扬?话说回来,对于你这个花心大少开讲,这不是很正常的事么,你怎么这么……。”这么容易害羞,这么忌讳别人提及这些事。伊人将心里的疑惑问出来,却顾及到红笙的感受,没有把话说全。 红笙没有回答。这种事,对他来说,哪里正常了。难道要他说他这么多年都被狐狸看的很死,每次快得手的时候都会有不少麻烦事找上门来让他得不了手么。什么有醉汉破门而入、有飞刀破窗而入、有府里的人来报信说他家老头来找他了……,最不可思议的是有人在外面一拳打的半面墙塌了……。那只狐狸,真以为谁都不知道他易容术好么。 “不说算了,红笙公子大早上的来这里到底有什么事?” “我来只是想问问你,我们楼中楼,有美男、有实力、有后台,够神秘,谈谈合作的事,怎样?” 如果没有听红笙之前的话,此情此景在外人看来应该是这样的。 红笙单手放在石桌上支着下巴,另一只手指屈指放在唇下,整个人柔若无骨似的半倚在石桌上,柔顺的墨发落在石桌上,铺就他的背景,丹凤眼向上一挑,用魅惑而慵懒的声音问着:“怎样?” 红笙是一个自带暧昧气场的人。好在伊人虽然觉得他是个很惊艳的人,却没有因此失去理智。 “红笙公子应该知道,伊人手里可没有能够支撑的起楼中楼和……,和妓院运转的钱。”伊人说完,想到一个可能。 “你不是还有那么多契约么。” 按照律法,在天慕王朝出嫁女的陪嫁品归出嫁女个人所有,若出嫁女早逝,则归出嫁女的亲生子女所有,只有当出嫁女没有亲生子女时,她的东西才会归夫家所有,至于大夫人这样的后来者,根本没有半点资格占有原本属于况家况依品陪嫁的资格,更何况是叶家? 所以事情很明显,商凌虽然一直扶持叶家,但他是个商人,他不可能放过这么大的一块肥rou,全部白白的送给叶家,所以这些事只有一个可能。 那就是况依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在生前并没有让商凌知道她有这么丰厚的陪嫁,而她又没想到会因为难产而死,所以在大夫人叶若雪成功上位后,大夫人顺利的继承来自况依的私库,她向商凌隐瞒这些丰厚陪嫁品的存在,私吞原本该由伊人继承的东西。 她又不知怎么弄到伊人的手印和“亲笔信”,让叶家“顺理成章”的继承况依的东西。 “红笙公子真是打了个好算盘,只可惜,伊人还没能继承到,还不敢随意许下保证。对了,红笙公子,说到契约,伊人有一事不解,还望红笙公子能为伊人解惑。” 红笙提到契约的事,伊人想起她觉得怪异的地方,于是将事情和她的想法向红笙说明。 “这样啊。东西是我在你们家大夫人的私库的暗格里找到的,按理说被她郑重的藏起来的东西,总不会是假的吧,而且你也说,手帕和手帕里包着的耳环的确让焦家主想到什么东西,这证明盒子里的东西并非全部有问题。 “我总觉得有人在背后推着事情发展,就像有一个人,他对商府的事情很了解,不过,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红笙公子怎么看?”伊人看向红笙,期待他能后解惑。 不过红笙显然比她还茫然。“看我也没用,这些宅子里乱七八糟的事我没经历过,也不了解。”红笙皱着眉头。 “你们家怎么这么复杂呢,快赶上那狐狸和面具枫家了,看看忆苦家,人也不少,多和睦,哪里有这么多事。这么想想,你可以去找思寒替你分析,他家也很乱。” 红笙的家里,人员构造单一,他家的后院原先只有他生母一人,但是,那位本该在后院里的唯一的个人,在生下他以后,还没等他断奶,也没听他叫过一次娘亲,更没见到他第一次迈动小小的步伐颤颤巍巍的走向门外,就佯死,追求真正属于她的幸福去了,所以现在,那个诺大的后院里只住着他自己,娘亲、姨娘、兄弟、姐妹全都没有,就连家里的仆人都没有别人家的多。 “不论怎样,伊人还是要谢谢红笙公子。”伊人求证过红笙后,更加确定,在商府中一定还有一股她和大夫人都不知道的力量存在。 “呐,只是口头的道谢多没诚意。”红笙一手绕着一缕乌黑的墨发,张嘴将发丝咬在嘴里。 “虽然伊人隐隐有预感,想要取回本该属于我的东西,可能会有些困难,不过,伊人在此承诺,会尽力帮助楼中楼,帮助我的朋友。”就算是为了报答一直帮助她的易枫,她也会这样做。 红笙得到满意的答复,微微一笑。 伊人只觉眼前有一抹红色一闪而逝,环顾四周,红笙已经坐在围墙上。他翘着腿,向伊人挥手。 “既然如此,那红笙就替那只快钻钱眼里的狐狸谢谢你了,对了,最近我要躲远点,你去了楼中楼可千万别跟那只狐狸提我来找过你的事,不不不,是无论对谁,都不要提到我,知道了么。” 红笙说的狐狸是谁?伊人只疑惑片刻,就将这个问题放在一边,因为红笙在临走前留给她一个忠告。 “对了,有件事差点忘记告诉你,如果你要找思寒帮你分析你家的情况,最好等几天再去。”红笙的表情有点担心。 “思寒,他怎么了?为什么红笙公子你让我等几天再去?”伊人问。 思寒这个人是她在楼中楼里见到的第一个人,这个人有点喜欢表演,性格基本上是一句话一变,颇有几分神经质,但是伊人直觉他的本心并不坏,相反,思寒应该是一个内心很柔软的人。也许真实的他可能会很沉默,很压抑,也很真实吧。
伊人早就已经把思寒当做自己的朋友了,朋友似乎心情不好,当然要询问一二。 “他啊。”红笙表情有些严肃。“这个家伙,在家里很不受人喜欢,所以一直得不到和地位、和才华相匹配的待遇,从小就生长在一个基本当他是陌生人的地方。” 伊人有些惊讶,思寒居然有这样的过去,平时的他看起来还是很开朗的。真的是每个人都有自己隐藏起来的一面啊。 “不过思寒他很重视那些所谓的家人,又是个正义感很足的人。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是一个看似糊涂,其实很清醒的人。” 红笙看向城中心的方向,那里坐落着一座城中之城,那个地方就是整个天慕王朝最有地位的人们居住的地方,就是天慕王朝的权利中心,也是许多人向往的地方。那里,是天慕王朝的皇宫。 “就在今天早上,三更天的时候,有一个和思寒血脉关系十分亲近的人,就是他的父亲,被他的好友狠狠地,狠狠地打脸,那个仅仅一天就风头无两,甚至原本准备大肆收揽一番人心的人,就在今天早上,三更天的时候,变成人人暗地里嘲讽的对象。” “思寒的心情一定很不好吧,伊人觉得他这是交友不慎。虽然伊人觉得不能随意评论别人,可是作为朋友,怎么可以对朋友的父亲如此无理呢,打脸这种事,怎么可以由晚辈对长辈做。” “噗嗤。”伊人说完,红笙突然笑起来。因为此打脸不是彼打脸,伊人明显会错意。 “伊人有说错什么让红笙公子见笑的话么?”伊人很不解,她就事论事,有说什么笑话么? 不过,红笙显然不打算解释。“没什么。关于思寒父亲被打脸这件事,是他父亲妄想不该妄想的东西,因为关系重大,所以他的朋友才会这样做。这件事,思寒不仅知晓,还是参与者之一。”红笙不无得意的继续说道:“我也为这事出力不少,这段时间,帅气性感的我离开京城就是为了这件事。”红笙没说的是,这脸打的好,打的他们都拍手称快。 “所以,虽然思寒做了正确的事,但是他觉得对不起他的父亲,所以有些难受,是么?”伊人问。 “不全是。”红笙回答。除了这点外,更多的,是因为思寒知道,今天的打脸是那位默许甚至一手促成的,他的父亲,终于惹的那位不满,要对他们家出手,可惜,他却无力劝阻父亲及时收手,因为野心早就吞噬他的理智,将他们一家都变得贪婪。 “总之,你最好还是过段时间再去找他,让他自己平静的呆一段时间。”红笙说完,再次挥手,离开商府别院。 这是伊人第一次与人讨论政事,虽然她并没有意识到她之前听到的都是政事。此时的她正在心里为回商府做最后的谋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