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六章 皆为利来
书房里，张雷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面，罗德曼和秦洛峰两个人坐在下面的椅子上面，张雷开门见山地说道：“你们是来准备和我说太平岛的防御的事情的吧？” 罗德曼和秦洛峰两个人都不由自主地点点头，秦洛峰说道；“张大人，太平岛实在是太大了，咱们不可能建造一个围墙将整个岛屿都给围起来，也不可能建造许许多多的城池，那样是有悖你的初衷的。” “是的，我当年登上岛屿的时候我就已经说过了，整个太平岛都会是一个整体，不可分割，这样不仅仅可以增强百姓们对于这个岛屿的认同，同时也能够方便我的管理，但是防御却成了很大的问题。”张雷说。没有城墙的城市，就好像凤阳一样，别人想要进出那简直就是易如反掌的事情，更别说太平岛还是处于这茫茫大海上面，随时都有可能遭受到来自任何一个方向的打击。北方还好说，因为是军事基地，所以不管是防御能力还是近距离出海作战能力都是相当强悍的，但是南边不一样，今天发生的事情都能够让所有的人看到，一旦有敌人入侵，那将会是长驱直入，没有任何阻挡的。 张雷的话说得十分正确，秦洛峰说道：“张大人，你看要不要在南方也建立一个据点，这样的话南北两个方向都驻扎兵力，一旦有人进攻咱们就能够很快地进行反应。”秦洛峰说道。 “那如果是有人从东西两边进攻过来呢？这么远的距离，要建立据点的话必须要将这整个岛屿都连成片还差不多，但是那很显然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我倒是觉得如果能够进行有效的预报的话用处更大，比如说就今天发生的事情，如果我们三天前就得到消息的话，那岂不是他们连上岸的机会都没有了吗？”罗德曼说道。 这话其实也是张雷想说的，罗德曼帮他说了出来，他说道；“对的。我一直认为情报的建设是一件不管是成立还是维护起来成本都比建设军队要低得多的一种模式，所以我比较认同罗德曼的说法，但是这个岛屿四面环海，建立情报中心也是很困难的事情，别人从海里面攻过来我们怎么发现呢？这是一个很大的问题，还有就算是发现了之后又怎么把消息给传回来呢？” 如果是在几百年之后的话，对于这个问题很容易就解决了。直接一个电话打回来就是的，但是现在可没有电话这个东西。不过，为什么不展开电话的研究呢？张雷突然之间在脑海里面想起了这个问题，但是同时又沮丧了起来，现在连电都没有，怎么可能会有电话？看来要想实现这个目标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要寻找一种有短时间远距离传送消息的情报体系。 张雷的两个问题让大家都沉默了。确实现在要想实现这两个目标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过了一会儿，秦洛峰说道：“张大人，咱们还是用信鸽吧。” 信鸽的使用由来已久，相传我国楚汉相争时，被项羽追击而藏身废井中的刘邦，放出一只鸽子求援而获救。五代后周王仁裕在著作中辟有”传书鸽“章节，书中称：张九龄少年时。家养群鸽，每与亲知书信往来，只以书系鸽足上，依所教之处，飞往投之，九龄目为飞奴，时人无不爱讶。 秦洛峰的话顿时就启迪了张雷，他一拍额头。说道：“啊，你看看我这脑子都在想什么东西去了，这么简单的方法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咱们可以用信鸽来进行消息的传递呀，我现在算是想明白了，咱们以海岸为标准往外延伸出两百里，建造一座瞭望塔，这样一来就可以在几百里开外就发现消息。然后用信鸽将消息传送到我这里来，这样等敌人到来的时候我们就早已经准备好了，你们觉得怎么样？” “好是好，但是张大人。这也存在问题啊，一个是在两百里开外那都是深海区域了，在那样的地方建造瞭望塔，难度不是一般的高，而往西边去的话，两百里已经到了海外去了，而且我觉得在福建的郑芝龙现在是我们的敌人了，如果他带人来进攻我们的话，那怎么办呢？”罗德曼这个时候想起来了，然后问道。 对于瞭望塔这个问题，张雷已经想过了，他说道：“要从水里面开始建造一座灯塔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短时间内也不可能实现，但是你们可不要忘记了，我们刚刚发明出来的橡胶是做什么用的？橡胶是一种能够漂浮在水上面的东西，咱们用橡胶来建造的话只需要用锚看来固定住的话就可以了，到时候用船只来往，给两个人在上面，然后养上一群鸽子，每十天换一班，你们觉得这个方案好不好？” “嗯，这样应该挺好的，但是张大人，郑芝龙那边怎么办，我这一路上来我一直都在想一个问题，上一次咱们遭遇堵截的时候就是他和外国人一起来干我们的，这一次虽然他没有出现，但是我觉得肯定是他把我们的消息告诉了外国人，让他们来打我们的，不然的话怎么可能会有他们从那么远的地方千里迢迢到这里来打我们呢？要不咱们直接找个机会把他给灭了吧？现在咱们的实力绝对超过他们了。”秦洛峰说。 这话引起了张雷的注意，秦洛峰的分析是完全正确的，如果没有人从中推波助澜的话，这些外国人是不会这么决然地过来打的，外国人又不是傻瓜，吃过一次亏的谁还会再来自找苦吃呢？无非就是有人告诉他们这一次出兵会有便宜占罢了，而这个传递消息的人不可能是别人，只有可能是郑芝龙。 “郑芝龙这确实是一个问题，而且还是一个大问题，第一他们距离我们实在是太近了，如果他们来打我们的话只需要两三个时辰就能够到达我们这里，而我们却不能够打他你们知道吗？因为郑芝龙现在是福建水师提督，如果攻打他们的话那也就意味着和大明朝为敌，皇上已经被我激怒过一次了，如果让他下不来台的话他会和我拼命的。”张雷说。 罗德曼皱着眉头说道：“那怎么办？这个人确实是一个大大的隐患。但是我们又不能够打他们，头痛啊。” 张雷却突然之间笑了起来，说道：“既然他作为我们的敌人对于我们没有好处的话，那我们就直接让他当作我们的盟友，这样也就等于将太平岛的西北部稳定了下来。” “张大人，你是疯了吗？我们怎么还可能和郑芝龙合作？明里暗里咱们都已经闹翻了啊，还怎么可能会当盟友呢？”罗德曼一听到张雷的话就好像是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样大声叫了起来。 张雷悠闲地说道：“别急别急。你听我说，盟友这个东西，并不是没有过冲突的人才能够做成，你知不知道中国有一本书名字叫做，在里面有这样的一句话，叫做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所有的关系归根结底都还是利益关系，所有的恩怨都是利益恩怨，只要有一件事情对双方都有利，那么就算是再大的仇恨那都是可以和解的。” 对于博大精深的中华文化，罗德曼一直都是推崇备至的。但是毕竟是一个外国人，要想理解这么深奥的东西还是有一定的难度的。看着他迷迷糊糊的表情张雷就知道要和他解释清楚可能要颇费一番口舌，于是只好说道：“你只需要知道我这么做是可以的，其他的你都不要管，到时候看着就好了。” 这个事情张雷是不可能交给眼前的这两个人去做的，于是也不会说得太详细了，三个人又商量了一些其他的东西，张雷便让他们离开了。随后他亲自写了一封信，让人带出了太平岛。 几天之后，郑芝龙的书房里面出现了一封信还有一个小盒子，信正是张雷写过来的，盒子也是和信一起被送过来的。对于张雷居然会主动给自己写信这一点，郑芝龙显得十分惊讶，但是心中又想到。莫非是张雷已经知晓了自己的小动作特地写了信来警告的？想了很久都想不到这是为什么，于是拆开信，里面洋洋洒洒写着一大篇东西，不过却一点儿也没有提双方的冲突。而是专门介绍了太平岛上面工业是如何如何发达，加工产业链是多么完善，在信的最后张雷提出了合作的意向，希望郑芝龙能够带来原料让工厂加工，然后再让郑芝龙拿出去卖，就好像是当年在松江府一样。 “这小子还真的好意思开口啊，居然要和我合作，哈哈，难道就不知道皇上已经下了死命令要将他杀死吗？”郑芝龙自言自语地说，然后便自顾自地笑起来。接着他打开了那个盒子，首先引入眼帘的是一张纸条，上面写的是：当你看到这张纸的时候，你需要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抽出你的宝剑用力地给它一剑。郑芝龙一看，那是一节圆柱形的银灰色的东西，他将这东西那在手上，顿时感觉到一阵冰凉，似铁非铁，似银非银。心中惊奇，但是好奇心也被勾引起来了，于是索性按照上面写的办法抽出了自己的宝剑，双手高举，用力朝这东西上面劈砍了下来。 随着“呛……”的一声金戈交鸣之声，火花闪过，郑芝龙只觉得双手发麻，差一点宝剑就要脱手而出了。随后他将这东西拿起来看，上面出现了一道浅浅的凹痕，再看自己的宝剑，却居然有一个大大的缺口，旁边还有一条长长的裂缝，这把宝剑不用说也知道是废了。 这把宝剑是郑芝龙的心爱之物，这一下子就没了让他愤怒不已，同时也懊恼自己，居然连张雷这个敌人的话都信，简直是可笑！ 他愤怒地将这东西丢进盒子里面，但是却将盒子打翻，另外一张纸条掉了出来，上面写的东西让郑芝龙哭笑不得：哈哈，你的宝剑是不是废了，你拿着的这个东西是我最新研究出来的东西，它比钢要硬，却比钢要轻，如果你想要的话，它可以成为我们之间的交易品。 很显然，这样一种东西的应用前景有多大就不用多说了，张雷居然做出了这样的东西，这让郑芝龙惊讶不已，现在一个选择摆在他的面前，一个是听从崇祯的命令继续和张雷对着干，这样一来一旦有了成绩必然会在崇祯那里留下非常好的印象。但是如果选择和张雷合作，那就意味着将会有源源不断的财富，这两者孰轻孰重，不用说郑芝龙，任谁都能够想得明白。 他想了一会儿，这已经不需要说什么了，虽然如果合作的事情被崇祯知道了的话他肯定会大发雷霆，但是郑芝龙却没有办法放弃眼前这巨额的利润，况且如果合作的话绝对不止这一个项目，张雷向来以稀奇古怪的东西取胜，若是能够得到其中一二，好处自然是不用多说的。郑芝龙还要养活这么一大群人，毕竟不当家不知道油盐柴米贵啊。 思忖良久，郑芝龙终于还是将东西收好，所有的信件都烧毁了，又去写了一封信，里面同意了张雷提出来的合作，但是却要和张雷约法三章，以防止张雷再做出出尔反尔的事情来。让人将这信件送出去之后，他又拿出那个东西来把玩着。 接到郑芝龙的回信，张雷脸上露出笑容，自言自语地说：“果然不出所料，老话说得好啊，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绝对是没的错的，当家的人，总会希望自己能够有养家的本钱，就好像崇祯一样，如果他没钱，整个朝廷都会出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