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路遇陈虎
次日，李一横走出房间，不见程东的身影，而升降房间又没有很大的噪音，所以狄安娜和天虹还在睡，至于小叽，昨天便被狄安娜放在李一横的房间，现在变成一副半睡不醒的样子。 李一横准备趁着清早到街上逛逛，顺便也让自己清净一下，身边整天跟着两个唠叨不停的女人着实有些烦躁。 从昨天进来时的小门出去，李一横顺着原路准备到昨天的高塔看看，于是在路过一家卖熟食的小店后，顺便买了些带给孩子们。 小店的主人看起来十分热情，和李一横聊的很投机，李一横故意绕开闪电城内的事情，只问店主生意怎么样、这些熟食是怎么做的，等等，避免店主起疑。 临走时李一横问道：“我是从城西过来的，昨天也路过这里，没见开门，是什么原因呢？” 店主略带疑惑的看着李一横：“宵禁啊，城主规定每天的傍晚固定时间所有做生意的必须关门，怎么城西和城东不一样？” 李一横急忙打圆场：“不是，城东的没有这么早，而且昨天好像也有零星的人出来，所以我以为城西的会和我们那儿不同。” 店主的脸凑到李一横的跟前，神秘地说道：“确实，昨天听说有三个刚抓来的囚犯就跑了，所以人人都躲会到自己家去了，只有那些胆大的才敢出来，我昨天刚听到消息就把店门关了。” “那三个人有没有被抓住？”李一横试探性地问道。 “没有，而且那三个人还杀了四个士兵，就连防卫长都亲自出来搜查啦。” 李一横不知道所谓的“防卫长”是什么人，只从名字上判断，应该就是管治安的，和保安队长差不多。 买过东西，和店主告别之后，李一横便向高塔走去，蒸汽管道内的轰雷车残骸和士兵的尸体已经被清走，只剩下些许的血迹，一些路人还在围着血迹指指点点。 李一横来到高塔的暗门前，等到行人都走过，迅速钻了进去，机械架的基座下面不见孩子们的踪迹，连铺盖都不知道被整理到哪里去了，李一横走到基座下，绕过一根根铁柱，口中念叨：“我是昨天你们见过的大哥哥，给你们带了些吃的过来，快出来吧。” 周围没人响应，李一横继续往里面寻找，看到头顶一处基座被严重的侵蚀，落下来一大块，刚好够一个成年人钻进去，而且在突出的边角处，还挂着衣服上的线头。 “想必是躲到里面去了，那里有铁珠的环绕，距离地面又高，是个很好的藏身地方。”李一横心想着，轻轻一跃，便跳了进去。 六个孩子蜷缩在一起，靠着比他们大十倍的铁珠，畏惧地看着李一横，有个看上去年龄最小的被他们护在中间。 李一横小心翼翼地打开食物袋子展开在孩子们面前，生怕惊扰了他们；孩子们看着李一横，想到是昨天见过的人，但又不敢贸然上前。 “不用怕，这是带给你们的早饭，你们昨天也见过我了，我是刚从士兵手里逃出来，今天也是偷偷来给你们送饭的。”李一横尽量拉近与孩子们的距离。 一个个头最大的女孩儿谨慎的走到食物袋前，拿起一个rou块咬了一口，回头向其他孩子示意，他们也都围了上来，有顺序的拿着熟食吃起来。 李一横见时机成熟，问道：“昨天的大jiejie怎么没来？” 个头最大的女孩儿说道：“大jiejie都是傍晚来。” 这和李一横预想的一样，傍晚是宵禁的时间，那位姑娘偏挑士兵守卫最频繁的时间，一定不是普通人家的姑娘。 “你们怎么会藏在这儿？你们家人呢？” 大个头女孩放下手里的腌rou，轻声说道：“我门住在其他边城，是被这里的士兵抓来做试验的，被大jiejie就下来，藏在这里。” 李一横听到这些孩子也是被抓来的，更是升起一团怒火，更加坚定要追查闪电城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袋子里的食物很快就被孩子们吃完，李一横准备再出去买点过来，但是又碍于现在行人太多，恐暴露踪迹，牵连这些孩子，就承诺他们晚上再来这里，为了缓和气氛，还和孩子们约定了一个暗号：李一横说‘猫来啦’，孩子们对上‘老鼠变蝙蝠啦’。 李一横在暗门中愁四下无人，迅速闪出，往程东家的方向走，路上不时地看到有士兵骑着轰雷车在街边随机的搜查，由于李一横早就换上了程东事先准备好的衣服，绕过搜查兵，加快了脚步。 走着走着，李一横经过热闹的街市时，瞥见一熟悉的背影，定眼看去，却是昨天塔内的那位姑娘，在一纵队的士兵保卫下迎面走来。 这完全应对了李一横的猜想，这位姑娘是官宦出身，而她身后的一队士兵也和抓捕李一横的士兵不同，这些人的衣服装饰性更强一些，不适合战斗，看上去倒像是皇家的卫队。 姑娘似乎也注意到了李一横，路过他的时候对李一横轻微一笑，仿佛微开的白莲花一样，令李一横心旷神怡。 李一横学着其他城民的动作，止步低头，等待姑娘走过时，不自觉地比其他城民先抬头看去，在全部低头的城民中显得十分突兀。 其实在姑娘卫兵的身后，还有一队搜查兵故意拉开与卫兵们的距离，却是陈虎带头，坐着轰雷车，也开了过来。 陈虎眼毒，看到李一横那突兀的探头动作，命令在李一横面前停车，没有表情的脸上透露出狐狸的狡黠。 “你，为什么盯着王女？是不是有不可告人的企图？”陈虎连车都没下，一边把戴在手上的黑色手套扯平，一边问李一横，动作加谈话都是轻车熟路，是经常审问的人才有的架势。 李一横并不认得陈虎，陈虎也没见过李一横，但是冷不丁地被人质问，李一横也是有点紧张。 “怎么敢，我只是崇拜的有些过了，一时忘了应该有的礼仪。”李一横快速做着判断。 陈虎摆正坐姿，声音依旧平和：“像你这样的小子我可见过不少，每一个人嘴上说得铿锵正气，但是心里都打着阴晦肮脏的主意。” 李一横起身义正言辞道：“依您这么说，那就没有活得铿锵正气的人了？那您心里也必定是打着阴晦的主意。” 旁边的搜查兵看见李一横竟敢顶撞防卫长，挥着手中的镭射抢把就要去砸，被陈虎挥手制止，改名士兵怒气正盛，不甘心地退下。 李一横却有些按捺不住了：说的又不是你，比你老大还激动，打你叫爸爸。 陈虎倒不生气，对李一横产生了些兴趣：“在这么多人面前顶撞我，你可不是第一个，但你可知道那些人的下场？ “无非就是个死，还能怎样？” 陈虎轻笑一声：“年轻人，死不足以让所有人产生恐惧，如果能让他直面他本身最恐惧的事情，就算是一只蠹虫，也能让他害怕到崩溃。” 李一横刚要开口，陈虎一个眼神，那些搜查兵就把李一横围了起来，旁边的城民在混乱中纷纷逃离。 陈虎这才起身走下车，站在李一横包围圈的外面嬉笑道：“明目张胆地和我说话，对于一个逃犯来说，你算是第一个。” 李一横也跟着嬉笑一声：“就凭这几个喽啰也想抓住我？你也未免太不给面子了。” “不不不不，他们怎么能抓到你，他们只是帮我个小忙而已。”陈虎由嬉笑变得严肃。 顿时周围的搜查兵同时打开手中的镭射枪，在李一横的头顶组成一张电网，而且正向下覆盖，准备生擒李一横。 李一横本就不把这小伎俩放在眼里，微微笑道：“破绽太多了。”同时，脚下发力，瞬间逼到一名举枪的搜查兵面前，挥拳砸向他的面部。 不料，陈虎几乎就在同一时间，也来到这名搜查兵的身后，从搜查兵背后出拳挡住李一横的攻击。 李一横箭步冲向对面的搜查兵，这次出腿扫向搜查兵的下盘，却见陈虎黑影闪来，同样出腿化解了李一横的攻击。 这次李一横知道，论速度，陈虎和自己是不相高下，这个阵仗应该也是他们早就用惯的，所以李一横干脆对着这名搜查兵一顿狂风骤雨般的轰炸，却都被陈虎轻而易举地化解。 在李一横攻击的时间内，镭射网已经准备就绪，几乎就要挨着李一横的头顶，李一横虽然没见过镭射网，但镭射枪的威力他是领教过的，而且吃了不少苦头。 情急之下，李一横半蹲在地上，展开伞盾，飞盘似地扔了出去，心想这次无论你再怎么快，伞盾的利刃你可阻挡不了；在伞盾飞出去后，李一横也不失时机地继续打破包围圈，虽然碍于镭射网的原因不能挺直身子，但是李一横的攻击速度依然不减。 李一横对伞盾的攻击很自信，在刚要动身时只听见“咣当”一声，陈虎在搜查兵的背后也是半蹲着，右拳砸在伞盾的上面，如有千钧之力，伞盾此刻就像失去动力的盘子，在地面转动几下后就倒在了下来。 亲眼看见伞盾的攻击也被陈虎挡下，李一横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到目前为止，李一横还没有如此狼狈。 “混蛋！”李一横骂道，想要去取回伞盾，搜查兵们举着镭射枪猛地向下一拉，整张镭射网罩住李一横，网上的电流“兹兹”的响，李一横身体麻木，使不上力气，继而整张网开始收缩，最后将李一横完全包在里面。 李一横每一次想要挣脱，搜查兵手中的镭射枪就放出蓝色的电流，李一横就觉得身上每一寸皮肤都要被烤焦，事实上，李一横的身上已经出现电击过后留下的片片树枝状的印记。 陈虎捡起地上的伞盾，颠了颠重量，再次展现他独特的平和狡黠：“不错嘛，身上应该还有不少宝贝，带回去彻底的研究一下。” 搜查兵们抬起被困的李一横仍在轰雷车的后座上，李一横已经没有了反抗的力气，陈虎坐在李一横的前面一本正经道：“或许咱们应该聊聊你的同伙。” 李一横一动不动地看着陈虎的双手，和陈虎手中的伞盾，刚才的撞击声表明陈虎的双手不属于正常人的，既然用手套来遮挡，想必也是被改造过，不想露与外人看。 “行啊，首先我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能够挡下我的伞盾，如果我满意，咱们或许就有机会谈谈。”李一横不服气道。 陈虎冷哼一声，一拳打在李一横的腹部，拳头撞上镭射网的时候引起一串电花，同时李一横问道熟悉的清香味道。 “你不说也没关系，过两天我就会带他们来见你，不过是不是完整的，我可不能向你保证。”陈虎威胁的意味很明显。 轰雷车发动，向着闪电城的囚场行进，李一横看着空中一个麻雀大小的黑影在晃动，开心的笑着，那是已经苏醒的小叽。 搜查兵人数众多，小叽只好一路跟着来到囚场，这里门禁森严，被一圈铁墙包围，铁墙内是一间间方形的囚室，每间都是固定的五十米高。 搜查兵抬着李一横进入一间囚室，陈虎在后面跟着，囚室内是和程东房间设置相同的升降电牢，一面波浪形、散着红光的电流屏障是牢门，一些囚犯无力地瘫坐在牢房内。 李一横被扔进最下面的一间，搜查兵迅速解开镭射网，退出牢房，红色电流屏障立覆盖整间牢房。 “今天就现在这里休息，明天还有事情要你帮忙。”陈虎撂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小叽在囚场观察一圈，去给狄安娜和天虹报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