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就怕贼惦记

    秦阳商厦是秦阳最大的综合性商场，小述挑了一台白色的三星手机，配的是联通卡。在三楼是女装部，小述挑了二套长裙，一套牛仔装，连手机加在一起刚刚五千。

    过程中还有个小花絮。小述试长裙的时候，后背的拉链倚住了，她一把把周水扯进更衣室，让周水帮忙拉上拉链。小述白如羊脂的后背整个露在周水面前。周水的手有些抖，食指的指尖滑过小述脊梁，越过胸围的扣子。从穿衣镜里，周水看到小述的脸蛋飞起一层红晕。小述回头看他一眼，似笑非笑，还有一点腼腆。

    从商场出来，小述把买的东西交给周水提着，周水边走边开玩笑说：“见过讹人的，没见过这么狠的。”

    小述撇了撇嘴，说道：“说你这人吧，就是没风度，钱也花了，回不来了，绅士点行吗？”

    周水笑道：“也是，咱们中国人就是比不了人家西方人。看看人家，为了一个女孩子，拔剑相向，除死方休。值得敬佩。”

    周水这几句话，让小述听的若有所思，她轻拉住周水的左手，脸色红的像个红苹果，轻声说道：“假设，你喜欢我，那你敢不敢为了我拔剑而起？”

    周水笑着说：“那也得假设个情…那个敌人吧，总不能像唐吉诃德，找架风车拼命吧？”

    小述想了想：“就比如那个一脸坏笑的张克坚。”

    小述把话讲完，周水吓了一跳，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从心理学的角度讲，这个小述已经把张克坚视为不安全因素。那让她们俩走到一起的难度就相当大了。

    回到六孔桥的店铺里。老陈正乐呵呵的清扫垃圾，一边打扫，一边吭吭叽叽的哼着样板戏。见周水和小述回来，放下手中的活计。迎过来说：“张克坚刚才来过，听说你俩不在，坐一会儿就走了。”

    周水把手里提的方便袋放在柜台上，系上个围裙就要干活。老陈冲周水使个眼色，两人一起出来，站在自家窗口下。老陈小声和周水说：“张克坚和你啥关系？”

    周水道：“同学，好朋友。”

    老陈轻声说：“这小子可不地道哇。”

    周水一愣，诧异的问道：“这从何说起？“

    老陈道：“还从何说起？，傻小子，他是冲小述来的。这你没都看出来？”

    周水说：“他和您提了？”

    老陈回道：“敢，我一巴掌把他扇出去。你没听说过这句话呀：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不是叔贬你，你也是含着冰块不吐水的主儿。”

    周水道：“您觉着张克坚这人有问题？”

    老陈声音高了些，说道：“问题还小哇，就冲你俩的关系，他打小述的主意就不对。”

    周水心中暗道：克坚啊，克坚，你上大学时那机灵劲都哪儿去了？到了这裉节上倒哑火了。”

    周水对老陈说：“您先别给他定性。再观察一段时间。”

    这下老陈可真生气了：“这还观察个屁呀，我见过让房让地，没见过让老婆孩子的。”

    周水一咧嘴，心里说话：这都上升到老婆孩子的高度了。没准到我挑明的那一天，也是一劫呀。

    周水今天晚上还有大事要办，严谨昨天就通知他了。晚饭去她家吃。不能去的太早，但也绝不能让一家人等他一个人。所以何时过去还真是个学问。

    周水也不知道说啥是好，又呆了一会儿，便别过老陈、小述，慢慢走着回家了。

    到家后先冲了个凉，换了身衣服。把金条用彩纸裹起来。约摸六点钟的样子，周水下楼打个车，奔严谨家去了。第一次去严谨家，周水心里面有些忐忑，倒不是怕严谨父母瞧不上自己，也不知什么原因，无厘头的紧张。

    严谨一家住在市委家属院，房子是八十年代末建的，外面看和周围的小区没什么两样。在大门口，车被保安拦住。周水拔了严谨的电话，严谨和保安说了几句，保安才放他们进去。

    按严谨留的信息，很快找到严谨家楼下。开付了出租车，周水整理下衣服，又做了两次深呼吸，这才上楼。严谨家在三层，出电梯后在左手边。

    敲了几下门，开门的是严谨。看着严谨，周水有些吃惊。只见她眼睛红红的，似乎刚刚哭过。周水心里一沉。

    严谨看着周水一脸狐疑，轻声说道：“与你无关，别多想。”周水眼光扫了一下严谨的腕部，黄玉镯子还戴在严谨腕上。

    周水和严局见过，不用介绍。严谨介绍了一下mama。周水深鞠一躬，说”伯母好。”严谨mama看着比严谨爸爸年轻很多，一头乌黑的头发，气质也好，说是严谨jiejie也会有人相信。

    严谨mama是位医生，秦阳市第一人民医院的副院长，再有个几年也该退了。她仔仔细细的从上到下打量周水。看得周水浑身发紧，然后她略略笑一下：“小周，挺好。”

    周水从口袋里把那块金条取出来，恭恭敬敬的递给准岳母，说道：“一点小礼物，请伯母笑纳。”

    严mama随手接过来，放在桌子上，说道：“谢谢小周。”周水心中暗舒一口气，看来这一关也算过了。

    周水一到，热菜就开始上了。一些家常菜而已。大家上了座，只是闷着头吃，严局偶尔和周水聊几句，但严谨母女都默不做声。

    一顿非常不舒服的家宴吃完了，周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气氛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严局去了书房。严谨和mama在客厅里陪着周水。周水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想搭个讪，也找不到话题。

    正这时候，严局从书房里出来。招呼了一下周水，示意周水到书房里来。周水赶忙跟过去。严局的书房也不是很大。二十平米的样子，对着门是一张比较大的办公桌，桌上零散放着一些办公用的东西。靠北墙是一个很大的书架，占了一面墙。书架上的书满满的，是一些诸如犯罪心理学、犯罪现场剖析等业务类书籍。

    严局习惯的坐在办公桌后的转椅上。他示意周水坐到沙发上。周水规规矩矩的坐下。严局似乎在思考什么问题，在有些昏黄的光线底下，周水看着严局，严局眉心锁着。周水忽然有了这样一种感觉：在公众场合高大严肃的严局，此时和大街上随便一个老人没什么两样，甚至更加的嬴弱和苍老。周水从他身上似乎发现了一些无奈和忧郁。

    严局靠在椅子上，双眼紧闭，像没周水这个人一样。周水又不能转身出去。就这样干坐着，坐了约摸二十分钟的样子，严局忽然站起身来，cao起右手边那个红色电话机的手筒。

    此时周水惊讶的看到，严局前后简直判若两人。一刹那间，威严，刚正，甚至勇武，全出现在他身上。他的能量，似乎这小书房已经盛不下了。

    只听严局对着话筒大声说道：“我是秦阳市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严展。现在我命令，黎明行动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