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三回：戴罪都督汉中王；乙字战区举步难

    话说，御军台共议设立乙字战区，并组建午时军团。

    乙字战区，以司隶为中心，司隶辖京兆尹、左冯翊、右扶风、河南郡、河东郡、弘农郡、河内郡。

    遐想战区覆盖范围，北及朔方，西达凉州，南至益州，东则与甲字战区会师之后共进战关东。

    罢免汉中王之槃凰阁阁员、御军台阁台以及解除其御军台主座之职，汉中王乃是蓬莱岛槃凰宫敕封，故存其称号不废，然则汉中王不再是御军台主座称号。

    降汉中王为乙字战区都督，戴罪立功，特许乙字战区都督另称汉中王。

    战区御史则由御军台阁台邓禹兼任。

    午时军团以汉中军巽风营、离火营、兑泽营三营为主体组建。

    贾复升调军团上将军，御军台阁台来歙兼任军团监军。

    驻扎河内郡的御军台直属支援部队一并调入午时军团，部队称号暂改称乙字战区直属支援部队，由邓禹兼任主将，原主将朱佑改任监军，其他将领军职不变。

    任务依旧是支援各处，范围则缩至乙字战区之内，并由所在战区都督代御军台全权指挥。

    乙字战区根据御军台战略部署而制定其战区作战计划。战区所辖各部则根据所在战区作战计划而执行作战任务。

    全战区遵从御军台指令完成乙字战区现阶段作战目标。

    却说，汉中王、阴剑二人策马扬鞭夜以继日沿人烟稀少小路而行，跋山涉水，过了子午岭之后寻找到汉中军。

    汉中王原本计划动用龙池秘境封存藏金买通延岑请其让开鸡头关，随之汉中军从褒斜道返回龙池秘境。

    不请命槃凰宫，未得妘洛亲笔指令，擅自开始龙池秘境金库，那可是灭九族之罪，这且不说，龙池秘境汉中军、金库、粮仓，此三宝乃是汉室起死回生之根基。

    尤其金库所封存一百五十万斤黄金，几近纳尽九州四海储存，倘若千年之后汉朝覆灭，九州衰弱，异国崛起，真到那时汉中军早已不复存在，粮草业已荡然无存，而龙池秘境藏金或许可令华夏子孙重整旗鼓，使得神州复兴。

    此次向延岑买路，或许得黄金五万斤。

    汉中军三万将士，龙池秘境五万封存黄金。

    汉中军生死存亡，华夏千秋万代。

    夜已深，汉中王帐中灯火暗淡，灯油将燃尽，只见汉中王坐在空空如也棋盘之后，双目微闭，心里似在挣扎。

    鸡鸣头遍，飞骑卫递上御军台军令，汉中王开启看罢难以置信，再细看却是出乎意料，反复看过之后心情复杂，有惊有喜，有失落有欣慰，总之是心绪久久难以平静。

    缓过后，遂传令诸将即可入帐议事。

    此刻正是睡得正酣时，然则军情紧急，诸将得令之后心里甚事不安。

    待聚齐之后闻得汉中王宣布御军台军令，诸将更是惊诧万分。

    “汉中王被罢免有失公允！”贾复不满道：“如此会令将士们寒心。”

    来歙略加思索：“汉中王征战多年，战功赫赫，罢免调任又是如此蹊跷，或许另有说法。”

    诸将领议论纷纷。

    “御军台军令就是我军战时圣旨，有罪必惩、有功必赏，只因战时军情如火般紧急，故而必须军令如电般雷厉风行，如此方可令行禁止，否则将贻误战机，战情瞬息万变，稍作犹豫亦可能使得胜转为败。”汉中王神情凝重：“至于说战功赫赫，确切说是劳苦功高。”

    诸将又是一番议论，平素虚若怀谷的汉中王怎会说出如此自负清高话语。

    汉中王待帐中安静下来，遂道：“战功绝非一人之功，乃是千万将士以血汗性命换得，岂能功归冕旒，若论功绩，主将皆不过摽末之功，不足挂齿。御军台任何决议皆是依从战时所需而定，无论何人之任免调离皆概莫能外，必须无理由遵从，彻底执行。”

    “正是缘由汉中王可独当一面，故而御军台调任汉中王为乙字战区都督。”邓禹看了看诸将，遂接着道：“河北战事皆是按照御军台诸将与汉中王曾经共议所定战略进行，如今御军台对乙字战区明确了作战目标，而具体部署实施、详细作战计划就得依靠战区都督去制定并完成，非常之艰难须得非常之主帅。”

    诸将茅塞顿开，随之大喜，紧接着商议御军台军令所言成立乙字战区等事宜，以及御军台之战略部署。

    更始同赤眉决战司隶。

    凉州与益州分别占领司隶左冯翊、右扶风。

    汉中延岑对长安亦是垂涎已久。

    朔方卢芳时刻虎视三辅。

    匈奴虽是一分为二，却也不得不防南北大漠一统之后而南下，利害不定，敌友难料，何况南北匈奴同族同文，本就是一家。

    司隶这般四争之地欲独自割据一方尚且难保，何况汉中军在此无城池根基。

    虽有河内郡以地域以及战略部署而从甲字战区划入乙字战区，且一并调入了御军台所辖精锐直属支援部队，然则此郡却与汉中军诸地子午岭之间被各势力分割。

    即是说乙字战区仅有河内郡一座城池，而战区都督、战区御史、辖下军团上将军、午时军团皆在隗嚣地盘左冯翊子午岭，且当初所言是借道，时至今日借道却不能前行，如此下去倘若发生非常之变，则全军将会陷入进退两难地步。

    再者，御军台虽是设立了乙字战区，然则此战区辖地却是别家的势力范围，而唯一属地河内郡却是山川阻隔，且须途经河东郡，而且此郡之内

    更始与赤眉两军陷入焦灼之态。

    如何打通河东郡，从而使得首尾两地相连？

    如何千里传令，从而指挥汉中军与直属支援部队协同作战？

    一整日商议，各抒己见，激烈争论，未有结果。

    一着不慎，满盘皆输。汉中王慎之又慎，未做出决定，遂令诸将归去再做思虑，次日再议。

    入夜之后，汉中王独会邓禹，来到新近特制的槃凰盘前。

    汉中王指着盘中河内郡：“仲华现为直援军主将。”所说直援军正是乙字战区直属支援部队，汉中王为了便于称呼，故而称其直援军。

    汉中王接着道：“倘若仲华此刻便在河内直援军中，且知晓战区战略部署、作战计划，以及实际情况，将军将如何用兵？”

    邓禹道：“坐山观虎斗。”

    汉中王又问：“然后何为？”

    邓禹回道：“坐收渔翁之利。”

    “山中两虎死伤，水上鹬蚌入网，如此则你我之间再无山水阻隔之忧，尽可上山打猎，下水抓鱼。”汉中王淡然一笑，随之又道：“我等头枕山、脚垫水，倘若两虎合力，鹬蚌齐心，四下冲将过来，何以对付之？”

    “首缩进深谷，尾藏入深渊，待机而出，首尾呼应。”邓禹言罢遂问道：“汉中王唤我来莫非欲使我原路返回进入河内？”

    “司隶学坛平当老人可为仲华沿路行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