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七回:赵萌诛刘玄宠臣;谢躬惜马武好汉
话说,谢躬听闻马武豪言,心里很不是滋味。 此次出征前赵萌特意将谢躬请到府上,平日里赵萌可是不会正眼看谢躬,此次却是以上宾之礼相待。 谢躬受宠若惊,其虽在朝廷上下有些声望,却是做梦也不敢奢望能成为赵萌座上宾。 谢躬一向勤勉用事,谨慎侍主,无论见何人皆是毕恭毕敬,独善其身,从不结党营私,而是公而忘私,只求保身自守,家中太平,为后世留下家资,但愿足不出户亦可衣食无忧,为子孙积阴德,期望有朝一日能够拜将封候。 更始朝中元勋重臣谁人不知权臣、国丈赵萌犹如天子之父,或许称其为天父也不足为过。 进谏者只因直言赵萌不是,便被更始帝刘玄拔剑抹脖,一命呜呼,更始帝可谓是怒发冲冠为天父。 赵萌落下了顽疾,病症就是寝食难安,疑神疑鬼,只要见到更始帝与何人亲近,便会妒火中烧,生怕再出宠臣,只允许更始帝宠自己一个。 赵萌整日里捕风捉影,是时更始帝宠信一个侍中,食则同碗,寝则同枕,犹如宠幸新入宫美人一般。 侍中进宫三日,龙撵相送而出,刚踏出宫门便被赵萌爪牙捕获。 只见这个侍中长发及腰,擦胭脂,抹朱唇,绣衣缎裤,罗衫开襟,细言细语,嬉笑怒骂,扭腰摆臀,搔手弄姿。 更始帝闻报,也来不及多想,赤脚下龙榻,招来赵萌,亲自出面为侍中说情。 赵萌更是醋意大发,失去理智,甩下更始帝,独自跑了出去一刀砍了侍中。 更始帝含泪默许,只是令人以嫔妃之礼葬了侍中,然后与赵萌更加亲密无间,不再宠幸朝中官吏,整日饮酒作乐,一番歌舞升平景象。 且说如此飞扬跋扈之人突然对谢躬热乎的不同寻常。 谢躬有独善其身之心,奈何耳根软,脸皮薄,享用国丈特意准备的酒rou美色,实属情非得已,辞别时又得到一车钱物,一份密诏。 谢躬家眷皆被接入王邑荒废府宅,此处所说正是新朝皇帝王莽的侄子王邑。 回想当初,郡兵精锐在各自郡守率领下集结于雒阳,合计四十二万铁甲军。 巨毋霸率兽兵随军参战。 王邑为三军统帅,进入颖川郡之后,会合驻扎此地的严尤、陈茂三万五千人马,并征集颖川各处兵马四万五千。 各地征调而来的粮草在此地堆积如山。 准备就绪,自颖川出征,巨毋霸率兽兵为先锋;王寻率铁甲十万为前军,王邑率中军三十二万,合四十二万浩浩荡荡;陈茂率本部、颖川兵。 率兵浩浩荡荡南下。 旌旗辎重数百里不绝,正所谓前军已到昆阳外,后军尚未出颖川。 王莽倾其国中精锐铁甲军征讨建立更始政权不久的绿林军。 此战,槃凰翼仿佛从天而降卷入此战,汉中军神速进军兵临城下。 人事乎?天意乎?阴差阳错,荆豫战役在昆阳这座小城展开决战。 昆阳一战之后新朝各郡铁甲殆尽,南军禁卫、北军八校合四万五千禁军紧急收缩回三辅、弘农郡、雒阳等地拱卫京畿,后又不断收拢防线至长安附近,守卫未央宫、长乐宫、明光宫、北宫、桂宫。 王邑逃回长安,五十寿诞之夜,执天子黄钺亲手砍下府中老小百颗头颅,遂不知不觉进入梦中,惊醒才发现发现自己躺在寿案,周遭围绕着一圈人头。 家破人亡伴随着平步青云。 王邑以大司徒之职兼任北军执金吾,并领禁卫军卫尉统领,辖制九虎将军,统帅南北两军。 牢狱囚犯组成‘功罪营’,立功赎罪,而王邑被封做‘功罪王’。 谢躬叹道:“步‘功罪王’后尘。” 马武问道:“将军咋了?声小的听不见。” 谢躬回过神:“无事,方才是在想先锋任重,恐兵力不够,我再拨三千兵马助你,只是这支部队我另遣将率领,与你同行,遇事有个照应,若有不决之事,你可拿主意。” “天子下诏特意过问了此事,将军如此调兵可是违诏,恕我不能遵从。”马武遂又道:“攻伐王郎此辈,三百人做先锋足矣,多了也碍事。”三百老弱做先锋部队,在战场官场摸爬滚打过来的武瘟神岂能看不出此举何意。 马武疾恶如仇又重情重义,谢躬叹息:“昆阳十四骑无论是敌是友,个个堪称英雄豪杰。” “将军还记得昆阳之战?”马武时而想起曾经十四骑一条命的日子。 谢躬当然知此事,依然记忆犹新,当初昆阳城被围前夕,刘秀、刘稷、朱祐、马武、臧宫、李轶、邓晨、宗佻、任光、王霸、傅俊、赵憙、刘隆、廖湛这十四战将组成的昆阳十四骑策马飞驰前去定陵、郾城求援被拒。 虽说绿林之内有数支兵马,各自为营,十四战将亦是不同阵营,但是在绿林军生死存亡之际,十四骑冰释前嫌,同舟共济。 无一人退缩,断箭立誓,明知昆阳城已被王寻十万前军围困,依然是义无反顾。 刘秀领头,十四骑朝着昆阳城星夜奔去,无望之时遇到贾复奉汉中王令率汉中军前来助战。
安营扎寨,夜深之后,传说中的羽林军精锐,也就是槃凰翼从贾复大营飞出。 百骑槃凰翼冲破围城铁甲军,护送刘秀、刘稷二人安然进入昆阳,槃凰翼百骑皆亡。 刘秀此行是在即将开始的大战之际稳住昆阳城。 四更之时,大于笼罩,汉中军人马半饱,列队完毕,贾复一声令下,宛若洪水猛兽,奔袭二十里直冲王寻前军大营。 昆阳十二骑一剑穿喉,汉中军两万铁骑排山倒海。 仅仅两个时辰,十万围城大军死得死,逃得逃,昆阳城之围被解。 昆阳之战也由此开始。 “子张所持兵器本是三亭大砍刀,却为何换作了金鞭?”谢躬问道,长安之时,二人无甚交情,不过手执三亭大砍刀的武瘟神却是让人印象深刻。 马武看了看案几上的金鞭:“同铫期互换了兵器。” 谢躬稍显诧异:“铫太岁,武瘟神,互换兵器,莫非你二人是刎颈之交?” 马武道:“铫期如今在大司马帐下……” 话未说完,斥候入帐递上战报。 谢躬看罢,大惊失色:“大司马刘秀违抗天子诏书,非但未交出兵权,更未返长安受封,反而自作主张,以信都郡为根基,攻取周围城池。” 马武将信将疑:“信都区区数千兵马,怎敢与王郎抢城池?” 便在这时忽然又传来一份战报。 谢躬放下战报言道:“和戎响应刘秀。” 马武不以为然:“和戎更是不值一提。” 话音未落,只见又有一名斥候手捧战报进来。 谢躬难以置信:“渔阳、上谷二郡出兵助战刘秀。” 马武惊诧:“二郡掌管幽州突骑,步兵亦是强悍,历来与朝廷离心离德,当年王莽称帝之后,这二郡亦是貌合神离,各行其是,不曾真的归服,不知大司马怎说服了彭宠、耿况。” 谢躬正在闷头沉思之时,忽闻斥候入内跪报:“禀报将军,汉中军御龙营拔营起寨,主将换人。” 谢躬急忙问道:“去往何处?主将何人?” “御龙营行军缓慢,意图不明。槃凰宫宫主妘洛,汉中王刘嘉皆在御龙营,不知何人为帅。” “槃凰宫宫主真有其人?汉中王不是已沉船河水?”马武惊诧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