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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六回:天人合一八卦阵;商社学坛九州通

    话说,来歙等人寻遍山顶却依然未找到路径,四周树木丛生,亦是不见通道。

    鄧奉转身环视,周围七八丈高的峭壁围成一圈,将脚下这块平地笼罩其中。

    “倘若避世隐于此,那可真是与世隔绝了。”来歙道。

    鄧奉并未回头,仍旧全神贯注抬头而望:“倘若攀登上去,也不知会到何处?”

    来歙顺着鄧奉视线看去:“依地图上所标,山外是深谷,难不成绝壁一侧有暗道通往山石之中。”

    “或许脚下真有一座仙洞,姜太公魂魄驾鹤西去后,他老人家rou身便留在了后人难以寻觅的绝壁洞府。”鄧奉说罢,随即边寻思、边查探,一直走到头,说是尽头,如此弹丸之地,仅仅两百余步便走到了峭壁之下。

    说起脚下这快巨石,形状倒似一块磨盘,奇的是巨石看似浑然一体、天衣无缝,却是黑白两色,且一边各有一圆台,白石一边乃是黑台,黑石反之。

    “夺天地之造化。”来歙来到鄧奉身后并仰头望去:“鄧将军是否有所发现?”

    只见鄧奉紧贴着山壁而行,也是仰头望而望:“却是不似天地所造,我与来将军所见相同,此山山顶有着精雕细琢的痕迹,可谓是巧夺天工。”

    来歙莫名:“何事所见相同?”

    鄧奉回过头疑惑道:“将军方才不是说‘夺天地之造化’?”

    来歙恍然道:“哦,是说此事?”随之一笑:“壁上树林看似自然而成,细观却不然,就仿佛无序里藏着章法,无形中隐着阵法。”

    “来将军是说无视树林,而独观平仲?”鄧奉会心一笑,然后望着参天大树,也就是平仲树:“看着也有数百年了。”

    来歙道:“或许更长久。”

    “千年?”鄧奉顺口道:“那岂不是与太公望同寿了。”

    来歙下意识回首打量脚下黑白巨石,紧接着又抬头望向平仲树,若有所思:“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定吉凶,吉凶生大业。”

    鄧奉接其话道:“脚下黑、白巨石乃是太极,平仲树则为两仪,随之排列做四象,终而在峭壁形成八卦。”又转念一想:“吉凶?大业?”

    “鄧将军!”忽传洪钟一般喊声,打断了二人。

    “何人?”鄧奉下意识拔剑防身,屏气凝神,并向后而退。

    来歙双目环视周边,亦是缓步后退。

    只见担当护卫任务的数名兵卒皆从背上取下麻布包之物。

    且说此物本是挂在各自马背,而在上山之时留马匹与两名兵卒在山下隐蔽处,其他人等皆解下麻布随身而带并步行上山。

    这几名兵卒伸手果真不赖,只见麻布落地,利刃在手。

    正所谓只闻其声,不见其人,而且四面八方皆有回声,难辨虚实,却是不知此人究竟在何处。

    “无论是敌是友,可否显真容一见。”来歙高喊。

    等了片刻,却无回应。

    “莫非幻听?”来歙疑惑。

    “我等皆有听到,应当不会又错。”鄧奉言至此,亦觉似在梦里,随即仰头朝天喊道:“若是叨扰了仙山高人,还望见谅,我等无意冒犯,这便退出。”虽是如此说,却依然站于原地悄悄张望。

    来歙闻得鄧奉所言,已知其意,如今形势不明,且我在明地,彼在暗处,况且一行区区数人,四面又是峭壁绝境,此时形势当以全身而退为重。此次率军渡河北上,重任在肩,若有闪失……

    已无心思继续想下去,来歙不再做声,进不能,退不敢,只得静观其变。

    “鄧将军勿惊!”声音再次传来:“我乃飞骑翼。”

    来歙转头望向鄧奉,只见鄧奉亦是看着自己,两人面面相觑。

    ‘飞骑翼?’来歙暗暗寻思‘果真如汉中王所说,这飞骑翼真乃是无处不在?’

    ‘飞骑翼!’鄧奉一脸茫然‘飞骑翼布满天下,行踪不定,我只是飞骑翼翼使副将之一,的确是难以尽知飞骑翼。’

    ‘这名飞骑翼是真是假?’来歙视线依然停留在鄧奉身上,不知当下是祸是福。

    ‘槃凰宫亦有密旨飞骑翼,我虽为副将,却并非皆知。’鄧奉一时难辨眼前真伪。

    便在这时,自称飞骑翼者好似消失了一般,不再闻得其声。

    “麾下飞骑翼拜见鄧将军。”忽闻山石之中传来方才那位自称飞骑翼之人的声音,却是如此的近。

    来歙、鄧奉不约而同循声望去,随护兵卒业已守卫在二人左右。

    却说,夜色早已深了下来,却见云遮天,月穿云,蓬莱岛槃凰宫,灯火透窗而出,似乎不是很亮。

    “老师,益州商社是否安排妥当了?”馨寝宫传来柔和的声音。

    只见妘洛半躺在美人榻,靠着檀香绣枕,蚕丝被轻盖身上,双臂外露并放在胸前,而睡觉所用的软玉枕在榻边放着。

    依兮在榻旁的案几上整理着药箱,这个丫头为妘洛刚刚诊治完毕,并用过了药。

    坐在一旁的鹤发老人道:“日落之时收到益州商社总管萧晋密信,已万事俱备,只待槃凰宫旨意。”

    “如此便好。”妘洛闻得此信甚是欢喜,不由得起身,只见依兮连忙来到榻前,双手轻按妘洛并道:“公子尚在病中,不可随意起来,对身体不好。”

    妘洛温柔一笑:“知道了,一时忘记。”便躺了下来。

    依兮轻轻为妘洛拉上被子。

    “公子身体要紧。不许忘记,不然我会天天说。”依兮嘟嘴,三分生气,七分心疼。

    妘洛点头一笑,遂又转过头道:“前辈,司隶学坛可有消息?”

    “飞骑翼仍未送来槃凰玉箭,尚不知司隶学坛当下情形,也不知来歙是否顺利进入了八卦洞府。”龙伯高语气平缓,却见其眼里出现一丝焦虑,瞬间一闪而过,并自言自语:“久未见平当老丞相了。”

    妘洛心感异常敏锐,已察觉到龙伯高神色变化,只见其片刻思索,随即言道:“如今天下形势瞬息万变,乱世纷争难以预料明日身在何处。身在世外,我担忧日后愈加难以得到实时消息。”

    鹤发老人道:“公子之意是要出岛?”

    妘洛忧心忡忡:“隔海相望,如此下去难免贻误战机、失策败军。”

    “我也有此忧虑。”龙伯高神情凝重:“公子或许到了必须出岛之时。”

    鹤发老人道:“公子还得调养一段日子,否则即使出了岛,历经波折之后恐怕身体也熬不住。”

    “老哥哥所言极是。”龙伯高话锋一转:“可无人能替代公子,或许这便是上天磨人。”

    “有一人与公子虽无谋面,却是相知,公子曾给予其三重使命,统帅、辅佐、伯乐,此人若入河北便可暂代公子。”

    “孝孙!”、“汉中王!”

    妘洛、依兮同声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