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大势
“怎么样，答应吗？”秦衣问道。 “答应啊，我把一座坊市都白送给你了，如今和你合作还有钱赚，我为什么不答应。”龙瑶想也不想的说道。 “不过，我有条件。” “什么条件？”秦衣问道。 “只要让我参与其中，我就是一定要投钱的，恕我直言，凭你们道宗一家的实力来做下一年的盐铁经营，简直就是在浪费这个大好的机会，想必，岳人杰也是看准了你们道宗家小业小，没什么能耐，所以才抛给你这么大一个好处。”龙瑶说道。 “我找你合作，本来已经坏了规矩，如果你再投钱进来的话，城主府不可能没有察觉，到时候必然会找我兴师问罪，我又该如何向城主府交代呢？”秦衣摇头说道。 秦衣想拉龙瑶一起合作，的确是因为他对商业上的事情，可谓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眼下，他也只是有个大致的构想，但具体的工作到底该如何开展，他并不十分清楚，原本是想和童淮加强沟通，让童淮来做自己的参谋，但是从童淮对龙瑶的态度上，秦衣便能看出，童淮是发自内心的敬重龙瑶，这当然是有龙腾商会的原因，但更多的，应该是童淮对龙瑶个人能力的一种认可。 既然有龙瑶这个更好的人选，秦衣自然不会白白错过。 但是，找龙瑶参谋是一回事，让龙瑶投钱进来，那就又是另一回事了，岳人杰肯把一年的盐铁销售许可送给秦衣做谢礼，这让秦衣还是有些触动的，他确实不想坏了规矩。 秦衣心里很清楚，由道宗的资产来做下一年的盐铁销售，无非是大赚一笔罢了，对城主府而言，不过就是掉几斤rou，可若是让龙腾商会来做一年的盐铁销售，对城主府而言，那就要面临被吸干了血，甚至完全击垮的风险了。 从内心来讲，秦衣并不想和城主府交恶，也不想做什么对城主府不利的事情，至少现在还完全没有这个想法。 “我觉得这没什么好交代的，你是怕城主府到时候恼羞成怒，向道宗发难，那就看你到底是站在哪一边了，只要你和我们龙腾商会合作，城主府就完全没什么好怕的。”龙瑶喝了口茶，说道。 “龙腾商会的生意做得再大，也还是出云帝国境内的一家商会而已，而城主府的背后，却是整个出云帝国，你这话说的未免也太大了吧。”秦衣说道。 “好了，我也不瞒你，你如果觉得龙腾商会只是出云帝国境内一家普普通通的商会，那就大错特错了，当然这也不能怪你，你只不过是道宗的一名内门弟子而已，而且你的大部分精力肯定都是放在修炼上，对外界的情况了解的太少了，或者说，有些事情你就是想了解，也是根本接触不到。”龙瑶说道。 “愿闻其详。”秦衣点了点头，说道。 龙腾商会的总部在北郡，北城的这一家不过是分会罢了，然而就是这一家分会，其实力也不是现在的道宗所能比得上的，单就这一点来说，龙瑶作为龙启明的掌上明珠，北城分会日后的接班人，其目光和眼界的确不是秦衣所能比的，究其原因，就在于龙瑶所看到的世界，和她所接触到的事物，都是秦衣无法接触到的。 秦衣在秦南那里也算得上是博览群书，可正所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更何况，秦南所收藏的大多是一些古籍，具有时效性的资料却少得可怜，一方面是凭道宗的势力仅限于北城，北城之外的资料原本就是难以获得，另一方面，道宗在北城的地位尚且还不牢固，还哪里顾得上关注北城以外的情况呢。 所以论起个人的见识来，秦衣的确是比龙瑶差远了。 “你认为北城现在有几大派系？”龙瑶却是绕了个弯子，问道，似乎有意在考验秦衣的见识。 “派系的话，有三个吧，道宗和黑石盟都属于修炼门派，应该属于同一派系。”秦衣说道。 “那你认为整个出云帝国又可以分为几大派系呢？”龙瑶挑了挑眉毛，继续问道。 “修炼门派和皇室，两大派系。”秦衣说道。 他隐隐有一种感觉，龙瑶和他是志同道合之人，因为龙瑶问道的这些，正是他经常思考的问题。 “那商会呢？你认为我们商会在北城算一个派系，在整个出云帝国就不算派系了？”龙瑶追问道。 “商人重利，虽然也算一个派系，但是表面上来看，都是八面玲珑，谁也不得罪，所以应该算是一股中立的力量，无论是皇室和修炼门派，都可以争取到商会的支持，而商会也会根据情况，做出趋利避害的选择，但商会本身，不会觊觎国家的主宰权，无论是谁主宰了国家，商业都不会消失，只会越来越繁荣。”秦衣说道。 “这是你个人的看法？”龙瑶饶有兴致的问道。 “有什么问题么？”秦衣点了点头，问道。 “你对商人的本质倒是看得很透，我们的确只看重利益，什么对我们有利，我们就做什么。但是，你也只说对了这一句，其他的都是大错特错！”龙瑶毫不客气的说道。 “那就请你这个龙腾商会的少主多多指教了。”秦衣并不生气，淡淡的说道。 他并不觉得龙瑶这样丝毫不加掩饰的否认是对他的不尊重，相反的，能够有个人和他进行如此这般的交谈，让秦衣感到发自内心的高兴，他是真诚的想从龙瑶这里学到东西，来充实自己。 “第一，既然商人重利，那国家的主宰权难道不算是利益的一种么？为什么只有皇室和修炼门派才能获得国家的主宰权，而商会就不行？你的见识也太狭隘了吧，在整个超凡大陆，商业帝国四个字可算不的多么生僻，而且由商会主宰的帝国，往往都是最强大的！”龙瑶眼中掠过一抹赞赏之意，说道。 “不过，尽管如此，你还是正确的回答了我提出的问题，在出云帝国，的确只有皇室和修炼门派两个派系，而商会根本不能算是一个独立的阵营，也不存在你所说的八面玲珑，左右逢源。”龙瑶咧嘴笑笑，似乎有几分自嘲之意。 “可你们龙腾商会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做的，墙头草，随风倒，摇摆不定，不是么？”秦衣打断道。 “你只看到了龙腾商会的摇摆不定，却没看到，龙腾商会从来都只是在黑石盟和道宗之间摇摆不定，而从未和城主府有过任何的亲近之举，这一点，你如果不清楚的话，可以回去向秦南求证，自然会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龙瑶说道。 “这是为什么？”秦衣问道。 “因为龙腾商会和城主府本来就分属于两个不同的派系，而龙腾商会和道宗，黑黑石盟，从本质上来讲，则是属于同一派系。”龙瑶说道。 “龙腾商会也是修炼门派？”秦衣有点迷糊了，不解的问道。 “我刚才就说过了，在出云帝国，商会根本算不上一个独立的阵营，也不存在所谓的左右逢源，原因其实很简单，那就是商会的力量太弱小了，从商业开始渐渐发展起来的时候，就被修炼门派和皇室牢牢的扼制和控制，他们不允许在修炼门派和皇室之外，再衍生出第三个足以造成威胁的派系，最终造成的局面就是，商会只能成为依附于修炼门派和皇室的存在。 所以，在出云帝国，像龙腾商会这样的商会还有很多，但是无一例外，都从属于皇室或者某个修炼门派，这次你明白了吧？”龙瑶问道。 “原来如此，看来你们商会的日子也并不好过。”秦衣点了点头，恍然大悟的说道。 “受制于人的日子又怎能好过？商业自产生之日起，发展势头便是极为迅猛，因为人们可以不修炼，可以没有自己的国家，可他们不能没有商业，即便是最原始的自给自足，也会存在各取所需的交换，而交换就是商业的本质！”龙瑶口若悬河的说道，一提及自己最擅长的领域，龙瑶就像极了一个决胜沙场的将军，有一种指点江山的霸气！ “你们龙腾商会从属于某个修炼门派？”秦衣问道。 “蜉蝣宫，我们龙腾商会真正的掌控者。”龙瑶点了点头，说道。 “竟然是蜉蝣宫。”秦衣深吸一口气，说道。 “没错，就是蜉蝣宫，你知道这个门派？”龙瑶问道。 “当然知道，出云帝国最大的修炼门派，也是唯一能够真正与皇室相抗衡的门派。”秦衣说道。 “小小蜉蝣，心怀天地，而蜉蝣宫的实力也的确是支撑得起它的野心。”龙瑶感叹道。 “原来是有蜉蝣宫这样的势力做靠山，怪不得你会丝毫不把城主府放在眼里了，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今天我算是长见识了，多谢。”秦衣站起身来，郑重其事的向龙瑶鞠了一躬，说道。 “嗯，这还像点样子，我比你强的地方还多着呢，只不过你都没有发现罢了，多和我亲近亲近，对你有好处。”龙瑶笑嘻嘻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