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五章 大忽悠
对于把皇帝刘恒放鸽子的事情,钱汝君心里是有点不安。但她并没有表现出来。毕竟,如果表现出来,那就是说明她犯错了。如果没有表现出来,皇帝可能分辨不出错在那里。何况皇帝这么忙,没有了她这件事,自然会有别的事情要处理。 身为一个史上有名的认真皇帝,白天的日子里,刘恒还是很认真办公的。 再次见到皇帝,恭恭敬敬地行上大礼以后,皇帝果然第一件事情就提起这件事:“昨日爱卿没有过来,是否出了什么问题?听宦官回来禀报,你睡了一整天,直到中午才醒来,是不是身体有恙?今天是否好些了。“ 听到皇帝这么一问,钱汝君才想到,她睡了十二个时辰,确实是一件不正常的事情。而皇帝的问题听起来,好像有一点期待感,似乎期待发生些什么。 想到皇帝对她的态度和定位,钱汝君突然想到,这会不会是诱拐皇帝认她做干女儿儿的突破口。 “这……不好说。”钱汝君想办法让气血不顺,脸孔涨红。自从开始修练玄武飞华,钱汝君对于气血的控制,明显得比以前更好了。她虽然没有办法内视到气血的流向。但仔细体会,却能感受到肢体部分的血液流动。甚至暂时改变它的速度。 皇帝一看,知道真的发生什么了,连忙追问道:“是否关系到国计民生?” 不能怪皇帝这样怀疑,他得到的几个消息,钱汝君拿出来的东西,都是关系到国计民生的。是那种国家很想掌控,又没理由掌控,但又希望去推广的。 钱汝君才七岁,说到国计民生,好像扯得太大了。而且这种事,她喜欢做,但不喜欢说。因为话到口中,都可能是空话。想明白自己七岁孩童的身份,钱汝君并没有点头,而是装迷糊道:“什么是国计民生?能吃吗?梦里我倒是吃了很多桃子,但是陪在我身边的,却不是一个人。而是五条龙。五条龙都对她很好,想要认她做干女儿,让她很烦脑。对了,这五条龙有不同的颜色呢!金龙很神气,但最冷淡,黑龙最可怕,但是很和蔼,火红色的龙最火爆,看我摘桃子动作慢,直接一把火烧过去,却把桃子烧了。幸好树没有起火……” 钱汝君吧啦吧拉地诉说她的梦境。来自后世网路故事横行的时代,编几个小故事,显然不会那么困难。而且这个时代的人不同啊!对于未知的事,充满着迷信恐惧。 皇帝被称为天子,但是皇帝大概很了解,这是个谎言。但是并不代表皇帝就不信神了。他更容易受四周的人左右。尤其是太常寺在科学研究的同时,还灌输不少迷信观念给他们。 就像现代,我们看到哈雷慧星的时候,还会认为这是灾厄之星。 而天象的变化,有时候确实会影响到地球的气温变化、水、矿物质的变化。这些迷信,有部分隐含着科学道理。 就这样真真假假的,更容易让人相信。 而且,皇帝说不定有神秘的理由能相信自己的身份出身高贵。 听完钱汝君的话,皇帝并没有说话,没有说相信,也没有说不相信。毕竟,钱汝君说这是一场“梦”。 然而,皇帝待钱汝君的态度更为温和了。似乎不在意昨天钱汝君放他鸽子的事情。 钱汝君也没有说什么,她只是利用一个机会,传达她想成为皇帝义女的事情,皇帝接受也好,不接受也好。甚至把她的梦当成一种玩笑也好,其实都无所谓。钱汝君只是把握各种手段来达成目标罢了。 如果直接跟皇帝说,让两人之间没有转寰空间,其实反而可能不好。 钱汝君进去宣室殿时,宣室殿除了皇帝,还有许多黄门和宦官,在那里忙忙碌碌的布置,钱汝君一看。她所要求的东西,基本上已经东一堆,西一堆了。 钱汝君知道皇帝召她来的目的是什么。所以也没有多说话,只是跟皇帝借用了一个绣娘,还有两名壮汉。 钱汝君记忆中的棉甲,其实并不太清楚。 但此刻,她要做的不是做出棉甲,而是用铁片、竹子、棉花、布,缝制出一块布。 这些事,并不需要她亲自做,她只要把她的要求,分别告诉这些协助者就可以了。 听到要把棉花压扁成一块薄薄的布,两个负责的宦官有点傻眼,他们试着打击棉花,但棉花过不多久,又会恢复原状。 但是钱汝君也不知道原理,只好管杀不管埋的,只要求他们做到。 她则是到一边跟皇帝喝茶聊天,并且帮皇帝磨墨办公了。 皇帝的确没办法傻傻的等,幸好宣室殿本来就是他召集王公大臣的地方,有的是事情做。 而且,他也想多从钱汝君身上套一些话。刚才钱汝君说的梦,并不是没触动到皇帝。他甚至能够说出那五条龙代表的意义。他琢磨着钱汝君的意思。她本来不是对宫庭毫无兴趣。怎么睡了一觉,改弦易彻了。 钱汝君可不管皇帝现在的烦脑,她在皇帝桌案上,找到几件有趣的东西。 除了吃剩的蔬菜沙拉以外,钱汝君看到了棉布……还有纸。 棉布估计是她给胡说的那批棉花做出来的成品。纸,就不好说了。这几张纸,有几张很像她空间出品的。另几张品质有点差的,可以用来做冥纸的,好像是刘武做出来的。不过,此时皇帝似乎很宝贝着,并不舍得用。不过,如果皇帝试用的结果不错,估计大汉公文改革就要开始了。 其实那块棉布,皇帝的想法,也是想当纸张使用。只是不确定棉布的造价。 “皇子武已经做出第一批纸了吗?”钱汝君问道。 皇帝的思绪被打断,看到纸张上,突然想到,纸张的由来,也是钱汝君带给皇子刘武的。这从皇太子的口中,已经知道。估计思贤苑很想取得造纸的功劳,不过皇子刘武是窦皇后宠爱的幼子。估计是因为她觉得,刘启已经是皇太子,未来的皇帝,而她的幼子,什么都不是。以后还要远离她的身边,独立过日子。所以特别心终刘武,有什么好的东西,那是先给刘武,才给他两个兄姊。 刘启和他的弟弟的感情也算不错。至少,在外表在上是这样的,颇有些兄友弟恭的意味在。但思贤苑内的那些年轻的大贤,却是不满意了。认为造纸这种事,是千古的功能。怎么能掌控在一个普通皇子的手里呢!所以在刘启跟前进了很多话。非要他到皇帝面前进眼,把这个工作揽下来。至不济,也要兄弟同舟共济,共同达成造纸的任务。 “这几张纸是你造给武儿的吧?有空帮他看看问题出在哪里,这纸,变成这样了。” 钱汝君看着很像冥纸的纸,突然有一种开玩笑的心情道:“皇上,别小看这粗糙的纸。这可是神纸,可以沟通天地的。其实天神,也接受贿赂的。只不过这些贿赂必须透过神纸才能传达。皇上下次祭祀时,可以将这些神纸开光以后,传达给天上。” 皇帝眼神严肃地看向钱汝君说道:“你说的可是真的?这是能够传达天际的神纸?” “不只是神,天神、地祇、人鬼,都能沟通。但是要能够真正产生作用,必须开光。才能起到作用。不然,用于一般书写,也可以。这纸要起到好的传达效果,最好用竹木。”钱汝君说道。她脑中已经想到一个生财之道。比起制造,“开光”更为容易。 “怎么开光?”皇帝惊讶道。难道他以前祭拜祖先时,都没有把话传达给祖先,更没有把话传达给神灵。 “也不会太难,皇上这里有没有朱砂笔?”钱汝君决定来装神弄鬼。这时代神道思想虽然已经出现,但在佛教传进来之前,还没有形成一个具体的组织仪式,所以她做的这些东西,虽然有点抄袭,但也没有人可以看出来。 “有。”皇帝想要做什么事,不用亲自动手,一个眼神,就有人去帮忙做。
钱汝君手上,很快地拿到一支狼毫笔,这个年代,狼还是一个比较普遍的动物,人们宰杀狼,取得狼毫,还是一件比较简单的事情,所以这支笔比较便宜的。看起来,这些宦官不肯给她用比较好的笔啊!不过钱汝君并不是书法名家,用什么笔,她也感觉不出好坏,所以没差。 她要写的字,是草书。在过去的大学年代,她是书法社的成员。但是她不走平常路,什么楷书隶书都没练,就是练了行书草书。至于道家佛教的经典她都没看,但是她至少比较熟悉的片断,还以朗读上一两首。 所以她想了想,就用草书学了道家的鬼画符。基本上,就是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这经典句字。 然后,她装神弄鬼地念了几个咒语,最后跟皇帝借来章泥,把大姆指,按在红红的印泥上,按了下去。 然后,她跟皇帝借来裁纸的工具,在远离皇帝的地方,加工之后,一个如箭头状的符纸,就完工了。 她把完工的图纸交给皇帝,皇帝看着符纸,慎重地接了过来,等着钱汝君解释。 钱汝君没有让皇帝失望,她说道:“这个符纸,没什么功用,就是去除灾噩,可以在后宫里每一间屋子,每天都烧一张。当然,没住人的地方,可以不去烧。烧得时候,要准备一个青铜的鼎,在鼎里面烧,可不能到处乱烧。效果会差很多。还有烧了之后,不能动火焰,如果没有烧撤底,也就是没有得到屋灵的同意,或者屋灵太多了,没有办法缓解。” 其实钱汝君本来想咬破手指,来个血手印,但后来想一想,未来她如果要推广,要出多少血,想到就可怕,才转变成用红色印泥的方式。 “这字和印谁都可以写?”皇帝问到最关键的问题。 “这字,倒是谁都可以写。不过要写得出来才行。不过,如果懂得写法。不难。不过,红印就不能随便找人取代了。必须是我的手印才行。原因是什么,不用臣多说,皇上应该懂。我也爱莫能助。”钱汝君说道。其实她说话很谨慎。随时都在检视自己有没有自相矛盾,有没有说话不适当。 跟皇帝说话,说真的,很累。 不知道皇帝的妃子们跟皇帝说话时,又有什么感受?或许,她应该学会怎么跟皇帝平淡相处。这还能带给皇帝比较特别的感受。 “又有事情要拜托你了。本来升你官的事情,我想等你今天要给我看的东西弄出来之后,再告诉你。但是,现在不得不提早拿起你了!”皇帝示意身边的宦官邓通拿过官碟和新的通行令牌。而钱汝君旧的通行令牌,在钱汝君这次入宫的时候,根本没有还她。原来是早有预谋了。 “希望你以后能成为大汉和天神良好的桥梁。如今封你为五品官。官名仍然为新设立的,传达上天的指意。如今更能协助将人间的指意给天廷。所以官名为传达。以后你要进入太常寺工作,我会准备一个房间给你。”皇帝刘恒说道。 皇帝封官,照例一样,要谢主隆恩,但是钱汝君听说必须去太常寺工作,心下很不爽,她现在分分钟都是几十文上下的。怎么有耐心去太常寺蹲班呢?她的脸一垮,先拜谢过皇帝之后,她小声问道:“这官是要每天去值班吗?我很忙,可能没空…‥” “……当朕的官员有这么不好吗?值班也是应当的吧?” “可是我又没拿到薪水……而且薪水也不多啊!我卖水煎包就能赚到的。” 钱汝君委曲的说着。虽然大汉鄙视商人,但不可讳言,商人往来运输,对一个国家是很重要惖。但大汉并不希望人民离开土地,因为他们税收的基础是田税。 “商是贱业啊!” “臣下不这么认为。商,必须加以导正。并且可以课税,对国家而言,只有课税,才会重视。现在从商的人,有多少人没有勋贵背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