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御厨神刀
林薇和刘佳依如被雷劈般震惊，所有在比武现场、在网络前观战的人，全傻眼了——难道，网络直播技术失误，开启的是快进模式？ 甬市投资集团总部，白冰呆呆地望着电脑屏幕，机械地拿起手机，拨通了大赛组委会的电话： “组委会，我是白冰。网络直播有什么问题吗，是不是数据失真引发了失误？啊，一切都正常？哦，好，我明白了。” 他颓然入座，死死地盯着面无表情的郭小凡，两眼迷惑得眯成了细缝。 就在郭小凡举起菜刀之时，慈奚大酒店的高厨师长，已经收拾完东西准备下班，他突然想起，应该到楼下看看乔天天。 推开小仓库的门，赫然发现乔天天对着一台老式电脑，专注的表情，使得脸上更添几分天然痴的模样。 这台电脑，是厨师长为了排解乔天天寂寞，特意从家里搬来的，好在小房间里设有网线，而精神尚未恢复正常的乔天天，上起网来倒也不含糊。 厨师长探过头，赫然发现屏幕中是郭小凡的特写。 他愣了几秒，突然间发足朝厨房狂奔，人还未进门，已经扯开嗓子狂吼： “大家快去看直播，快快快，郭小凡这小子疯了，彻底疯了！” 一个细节，被厨师长遗忘了。 这个细节，跟乔天天有关。 厨房里的人不明所以，呼啦一下随着厨师长全奔到了餐饮经理室，看清屏幕，全呆住了。 比武现场。 郭小凡已经进入了完全忘我的状态。 如果雷宁和丁二狗不去休息区，他们就会晕倒在地，因为大家都是专业人士，“笃笃笃笃……”的撞击声意味着什么，他们一定知道。 幸好，他们先知先觉地提前撤离了，保护了有生实力。 而没撤离的选手、比赛监督，全被施了定身法般，呆呆地望着3号台，进入了僵硬状态。 “这……这是刀法吗？”有位选手终于开口了。 “我从没见过这么快的刀。” “我从没听过这么匀称的节奏。” “他叫什么？来自哪里？” “不是地球来的吧……” “你说是火星大酒店来的？” 现场的人，渐渐朝3号台围去，围成一个圈，恰好挡住了直播视频。没人前来干涉，因为连主持人和盛仲喜，也忘了直播，挤进人群，静静地近距离观看着郭小凡表演。 直切用了匪夷所思的两分钟，横片用了不到一分钟，两道考核项，总耗时不超过三分钟。 “咣当”！菜刀被扔到案板上的声音，郭小凡目不斜视，左手抄起大萝卜，右手抖出雕刻刀，去皮、定型…… 近观的人们，已经忘了世界存在。 “好快的手法！” “他片的香干片……薄薄薄……薄如蝉翼！” “切的土豆丝，细如发丝，那是真正丝，如此匀称完美，跟机械加工的毫无二致！” “他在雕什么？” “不知道，肯定不是花花草草，也不是动物。” “剩余时间不足六分钟，他为什么不选择难度最小的？” “强者从不示弱，高手从不选易。” “他是高手？哪来的高手？” “我刚才打听过了，2、3、4号台，都是慈奚大酒店的，青年厨师中，以雷宁水平最高，被誉为领军人物，他不是雷宁，他叫郭小凡，初级职称还是后门开来的。” “郭小凡，我没听说过，名不见经传呀。” “那他是什么人物？怪物？” “应该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郭小凡完全听不到人们的议论，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全身完全不在自己掌控之下，只有两只眼睛，为他带来现实世界的图景。 大萝卜，是被他横着来雕的，这是食雕中难度最大的一种，难就难在构图非常宏大。如果竖着来，构图完全掌握在十厘米左右的空间，只要注意上下匀称就行。 左侧，一座高山成形，用于勾勒形状的弯刀，“咣当”被扔到案板，顺手提起戳刀，三下五除二，半山腰出现一座山居形状。 阴雕！ 阴雕又称沉雕，将食材表面刻入形成凹陷，山居周围呈现出明显的线条起讫和顿挫、深浅效果。 浮雕！ 小刀划过萝卜表面，山居附近迅速脱离食材平面，几只比指甲盖要小的动物形状呼之欲出。 镂空雕法！ 辅之以阴阳雕、戳刀相配，一座小桥栩栩如生，尖刀刀刃顺势扒拉几下，流水道道，令人惊讶。 透雕！ 在浮雕的基础上，镂空其背景部分。此时的郭小凡，注意力高度集中，这是整个食雕中难度最高、失败机率最大的一种雕法。施刀的功力、线与面的处理以及各种造型手段的变化，任何一个细节失误，都将前功尽弃。 最后，嗯，时间所剩不多，就稍微刻几个字吧，“小桥、流水、人家，枯……” 咳，藤字太难刻，算了。 现场，响起了尖叫。 主持人更是急不可耐，他肯定忘记自己已经离开直播台，一如即往地用直播声音开了口：“天哪，这是食雕中无人敢用的顶级技法，盛老师，您作为祖传刀法传承人，有什么看法？” 盛仲喜也忘记了周围，皱着眉头：“我感到非常惊讶，非常敬佩。这种技法，平常连级别最高的食雕技师也很少采取，而3号选手，却在比武大赛中选用了它，而且技法纯熟，没有任何迟滞停顿。这是一个非常高非常高、高得令人脊背生汗、满心恐惧的高手境界。” 主持人突然惊叫：“呀，盛老师，我们离开直播台了，赶紧赶紧，各位借光，你们挡住我们视频镜头了。” 两人连忙跑回直播台，估计观众都在骂娘了。 等工作人员劝围观者离场，腾出视频通道后，郭小凡已经放下雕刀，在做最后的润色、细修工序了。 主持人一声长叹：“对不起对不起，各位观众，刚才实在太忘情，以至于出现严重的工作过错。现在，我们已经无法欣赏3号选手的刀工技法，只好来看看他的作品吧。盛老师，您给评价评价？” 盛仲喜摇头阵阵：“我无法评价。” “为什么？” “3号选手的刀法，远超我智商所能承受范围，等下我们还是采访一下他，让他亲自给自己的作品来点评吧。” 倒计时第10分钟，随着比赛监督一声喊，比赛鸣金收兵。 几位工作人员紧急将郭小凡作品封装标号，送进了评委室。 主持人和盛仲喜拿着话筒站起身想去采访，却发现郭小凡已经不知去了哪里。 “非常遗憾，我们错过了最佳采访时机，不过没关系，等会儿一定能找到他。盛老师，先来报一下评委区那边的评分情况吧。” “好的，跟之前预计的差不多，前19位选手的分数都已经出来了，没有人高于88.5分这个分数，让我们静静地等待最后一位选手的分数。” 主持人盯着评委区视频：“咦，评委好像开始掐架了。” 盛仲喜看了会视频：“不是，评委感到不可思议，他们交头接耳，是在打听这是哪个厨师的杰作，但是规则规定，选手情况是保密的。” “马上要亮分了。去掉一个最高分、最低分，最后的平均得分就是3号选手的最后分数。” 此时的郭小凡去了哪里呢，他扔掉雕刀，缓步踱到了休息区。 接近两百名比赛选手，此时已经退去了一大半，剩下的都是自认为成绩能受到评委认可的人。 美食网、电视台、美食报等几家媒体记者，长枪短炮，把最后一组的十位高级厨师围了个水泄不通。 他们，竟然没有关注直播视频，以致于将最后十分钟郭小凡的cao作直接无视。 雷宁和丁二狗，落寞地坐在一旁，没有人关注他们。然而在裁判评分出来之前，俩货又心存一丝梦想，所以还不想走。 郭小凡转着头寻找李诗嫣，发现她正协助带她的记者老师，在采访最后犹如厨神附体般选手的表现呢。 带李诗嫣的也是个美女记者，但看起来蛮高冷的，唇边有颗美人痣。 今天前来采访的都是专业级别甚高的记者，李诗嫣是实习生，她没有开口提问的机会。 然而，所有被厨神附体的选手，都对最后时刻自己的表现大惑不解，又说不出所以然。 记者看起来都已经急了，掏了半天，什么也没从选手口中掏出来，如此神勇的表现，一定得由非常精彩的新闻稿来相配呀。然而什么都采访不出，这稿子怎么写？ 带李诗嫣的美人痣记者，逮着一号选手不依不挠：“许师傅，我跟你那么熟，一眼都看出来，你用的不是你常用的祖传许氏刀法，那你一定要跟我讲讲，这刀法是怎么回事。别保密，快说快说！” 一号选手只有摇头的份：“啊呀美女，我嘴巴都说干了，我真不知自己用了什么刀法。只觉得最后时分，突然间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神秘空间，咳，其实脑海里一片空白，双手不由自主地开始乱摸。我咋知道是什么刀法啊？” 旁边几位记者：“我说今天你们都怎么了，十位选手，谈的都是相同的问题，都是感觉进入一个神秘空间。你们是不是提前商量好了这么说的？那让我们怎么写稿子啊？” 记者无法完成采访任务，不肯放选手走； 选手真谈不出所以然，一脸尴尬。 所有人都急得团团转。 郭小凡咧着嘴笑了，从旁边取来纸和笔，对照着神厨系统中、关于“战力提升权杖”中的详细解释，“刷刷刷”写了好几行字。 挤进人群，趁李诗嫣全神贯注之时，悄悄地将纸头夹到了她的采访本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