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灵丹妙药
次日清晨醒来，李鱼儿心中疑惑昨夜之事是梦是真，便想起了长叶道长，要不然去晨课问问？ 待到了大衍堂，却发觉那边已锁上大门，并贴了封条，这下竟是彻底没晨课了。 李鱼儿愣在回廊上，看着紧闭的大门兀自发呆，心底一片茫然，一时间顿觉天地之大，不知该何去何从。脚步声传来，转身望去，却是当归，当归笑着走来，一张平凡的脸上，眼眸亮如星辰，他走到李鱼儿面前道：“就知道你在这，真搞不懂你，把上晨课的这勤快劲用到晨练上多好。” 说罢，当归不由分说抓起她的手就走。李鱼儿茫然中，只能随着他走。李鱼儿随着他进一路走去，最后进到了一处名为“卷草庭”的庭院，当归带着她绕过池塘，跑到假山后才站定，随即只见他从乾坤袋拿出几个小瓶一字排摆开。 李鱼儿见这些小瓶子别致可爱，便问：“这是什么？” 当归则有些惊讶：“你平时都不吃灵丹么？” 灵丹？李鱼儿摇了摇头，是了，原来是灵丹，她在以前也读过一些修真小说，修真者除了自身练功外，也会借助灵石灵丹来突破境界。升级为挂单弟子后，就可以在琴心街购买更多的东西，其中之一就是灵丹。 灵耕所获得的收入，除了必须花费的以外，李鱼儿都把钱存了起来，因为与凡人混居的缘故，这个世界的通用货币还是金银，她想多带点钱回去，也就没有去关注法宝、灵药这些修行外挂。 从前的世界，她从没为钱发过愁，身边也没留什么积蓄，明知道这样不对，应该存些钱为将来做打算，可是父母从小就没有在花钱方面亏待过她，所以总是培养不出储蓄的自觉。而今时不同往日，环境可能真会改变一个人，在这个世界，这副命格，让她彻底失去了安全感，变得非常自觉去积蓄着每一分钱，有时候真是分不清是性格决定命运，还是命运决定了性格。 当归见她那样，不禁有些无奈，“难怪你进步比乌龟还慢，有些钱是不能省的，不过幸好你遇到了本神医。”说着，他打开一瓶倒出一颗递给她：“你尝尝看，喜欢吃哪种口味。” 呃…… 这灵丹居然还分口味，可是…… 看出了李鱼儿的为难，当归道：“这些都是我练手剩下的，没办法拿出去卖，所以便宜你了，不过你命不好，万一吃出事可别怪我。” 噗，李鱼儿笑了出来，突然道：“姗姗姐说得对，我想留下，哪怕再卑微的人，心里总是会有期许。” 当归不以为然道：“英雄不问出处，一个人的出身并不能代表什么。” 切，一看就是没经历过世事的小屁孩，李鱼儿心暗暗吐槽了一句，不由撅了撅嘴：“那可差远了，照你的说法，那天底下人人都能当英雄了。” 当归眼中突然放出一抹异彩：“那是他们不想，并不是出身的问题。” 李鱼儿道：“当归哥哥，你想当英雄？”他对她好，她自然领情，叫了一声当归哥哥。 当归一昂头，半真半假道：“我要当万世瞩目的大英雄。” 李鱼儿道：“那你干嘛选灵医术，就算当了神医，也不太会是万众瞩目吧，我觉得神医都是住在深山老林里的。” 当归一愣，随即笑道：“你不懂那种能掌控人生死的感觉。” 李鱼儿听到此话，心中警铃大作，顿时觉得这个话题不宜深入，以免知道太多少男心思，纠缠不清，便连忙转移话题道：“我可不想当英雄，我就想快点学好灵耕，回家陪我娘。” 当归道：“你娘又不能陪你一辈子，你以后总要过自己的日子，你就没有自己向往过的生活？” 李鱼儿道：“有啊，我就想做一条自由自在的小鱼儿。” 当归道：“这算什么向往，凡人过得不都是这种生活，说到底就是懒么，我看你其实就是条懒鱼儿。”当归说着又要捏她脸。 李鱼儿拍开他手，忍不住又露出了鄙视的神情道：“当归哥哥，你不了解。穷人家的孩子要活下来都不容易，比如我娘，她一个人养我，所以也没时间看着我，我被村里的孩子欺负，差点淹死，我们会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是为了生存而活。追求平静生活的困难度，跟你这种有家世背景的孩子当大英雄的难度，是差不多的。” 当归指着自己鼻子道：“我是有家世的孩子？我也是穷人家的孩子好不好？” 李鱼儿一脸不信，嗤笑道：“穷人家的孩子？你哪里像了。我们穷人家的孩子为了活得长久一点，取得都是贱名，比如我的小名就是鱼儿，请问当归道长，你的小名叫什么呀？” “我……”当归迟疑了一下。 为了能活长一点，乡村里都习惯给孩子取贱名，只有活得长久一些，才能更多得遇见改善的命运的机会。命是先天，运是后天，对多数人来说，运的作用大于命，且人总有好运的一天。就算出生再苦，能活到转运的那天，才算不白来一遭。 李鱼儿见当归犹豫，得意地看着他，一脸你说不出来了吧的表情。没想，却见当归渐渐涨红了脸，最终轻咳一声道：“说出来，你可不许笑我啊，我……我叫二狗子……” 呃…… 真的假的？看当归的神情复杂，十分的窘态，李鱼儿忍不住笑了出来，这是大概是她到这个世界以来，第一次笑得那么开心。 “喂，说好了不准笑的。” “当归哥哥……”李鱼儿笑得喘不过气来，“你……你该不会是骗我的吧。” “我……我没骗你，你别笑了。”当归又尴尬又有些生气，突然把她拖过来，手掌捂上了她的嘴，李鱼儿才一挣扎，就感觉一颗药丹，入了嘴里，差点呛到，不过灵药入口，立刻有一股暖暖的气流从丹田升起，因为忍不住去感受到这股灵气，李鱼儿停止了挣扎，当归见她似乎有了反应，便问道：“怎么样？” 两人离得比较近，李鱼儿感受到当归呼出的轻微气息，不禁觉得耳面有些微烫，幸好她常年气色差，耳面上全无颜色变化，只是心禁不住砰砰跳，咽了口口水道：“怎么有股rou味，让我尝尝别的。”说罢，她逃也似得离开了当归，去开别的瓷瓶。 当归似乎没注意到她的异常，解释道：“这灵丹是用灵兽的骨胶熬制的，你不喜欢么？你可以尝尝这瓶。”说着他也打开了一个瓶子。 李鱼儿接过尝了一下，不由皱了眉，一股浓郁的花香味，她摇头道：“太香了。” 当归道：“什么太香了，这雪玲花十年开一朵，你这条鱼，果然只有吃鱼食的份儿，诺，尝尝这个。”说话间，当归又打开了一瓶，取出一颗递了过去。 李鱼儿接过吃下，只觉此药丸甘淡生津，所生灵气也不似之气的那么强烈，点头道：“当归哥哥，这个是用什么做的？” 当归道：“这是红苓丸，主要用得就是你们种的红苓，经过炼制，也可以做灵丹。”他语气淡定，目光却有些闪烁。李鱼儿歪着脑袋，只顾着想事儿，也未曾注意，想了一会儿后她道：“那当归哥哥，我就要红苓丸好了，我可不好意思白拿你的东西，炼制这个丹药需要多少红苓？” 当归微笑道：“三十斤可以练一个月的量，还得再加上五斤左右的损耗。” 李鱼儿算了一下，也就差不多她一个半月的口粮，混沌里产出的量用来制药绰绰有余，到是十分划算，于是她道：“那我给每月给你八十斤，剩下的就当工钱。” 当归挠挠头道：“会不会太多了。” 李鱼儿摇头道：“炼药这种事儿，从来都是一份药材十分工，我给的还是少的，只是我实在给不出那么多……，所以还请你不要嫌弃。” 当归道：“一份药材十分工，看不出，你知道的还不少。” 李鱼儿心里道，那是，在那个迷信贵宾群，什么样的高手都有，自然少不了中医高手，她见识过群友讨论中医药材的炮制，药材通常都是路边草，但要处理成药材，可十分花功夫的。她心里只顾得意，却不防当归突然凑近道：“我怎么会嫌弃，费工不算什么，只要你记得当归哥哥对你的好就行。” 李鱼儿没提防，被他冷不丁这么一句，直说的心中小鹿乱撞，这就是传说中的撩妹么？自己因为家庭的缘故，在二十六年的人生生涯中，还真没怎么好好谈过恋爱。毕竟她这个八字大神，外加各类半吊子面相风水迷信，总是轻易看穿人心，一些流行的送花点蜡烛恋爱花招，实在太过流于套路，少男少女的恋爱，都极少花时间，去了解对方究竟是怎样的人，需要什么，害怕什么。追过她的人，对她的了解恐怕还不如脑残粉或者真爱黑多。 “嗯，我们现在晨练么？”李鱼儿镇定了下心神，假装淡定转过身，去收不要的瓶瓶罐罐还给当归。 当归则道：“不急，等明日吧，你回去先试试看打坐效果是不是比之前好很多了。还有你也得想清楚了，到底要修哪种五行法术，如果实在决定不了，就等谢师姐来一起参详。” “嗯，好的，我是得想想，那……这些还给你，我先走了。”李鱼儿将瓶瓶罐罐往他怀里一塞，逃也似的走了。 回去打坐后，李鱼儿觉得气息灵力是比以前通畅很多，但丹田之气的凝聚，并没有比以前更快，到是气海所纳灵力更多，她这才想起，这是修行睡功和梦灵术的缘故。可剑修法斗的力量，全靠丹田之气。 看来三日之后，要问问谢言姗，有没有以胸中气海灵力来发动的剑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