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身份败露
风无形、夜无声,看不见、摸不着,但它们都在发生。 有人问:“夜是什么?” 这个问题或许应该有两种情况,对于入睡的人来说,夜幕应该是永远的空白;而对于未眠的人来说,夜幕应该是永恒的魔咒。谁会愿意在夜深人静时辗转反侧?此时人们通常会恨自己也恨这漫漫长夜。 酒醉三分还算清醒,酒醉十分已是死人,若是酒醉七分注定是不眠人,还有三分未醉应是留给的心忧。 待到花中泪走后,宋乾起身将天魔兵哨放回黑匣子内,又回到床上躺着,他睁圆的眼睛里没有丝毫睡意,看来刚好是七分醉。 江湖有这么一句俗话:“男人若是该醉又未醉的时候,那么一定是因为女人。” 而这句话用在宋乾身体尤为得体,那个影子、那些时光、那些回忆总是在夜深人静时分爬上浪子的心,或许多情的人才最痴情,因为他尝遍了多情的辛酸,五光十色的江湖又怎及佳人眉间的一点朱砂? 宋乾喃喃自语道:“也许此生的错过从此变得遥遥无期,如果非得留下一个理由,我想并不是因为你不爱我,而是我并不知道该如何去爱你?自认为潇洒的人往往都不怎么潇洒。” 宋乾不再言语,也许回忆并不应该来的这么早,但对于宋乾而言也应该是时候了,毕竟他已经为自己安排好了死期。 晨辉,山岗,拂柳轻风; 刀剑,烈酒,远山寂寞。 在这座略显寂寞的山上,似乎除了喝酒再也找不到其他事情,一大早就喝酒吃菜的人难道不寂寞吗? 宋乾起得很早,来到忠义堂里时桌上已经摆满了酒菜,此时此刻他看到酒应该是厌恶的,正如看到玩腻了的女人一般。 宋乾走到桌前斟满酒杯一饮而尽,摇了摇头无奈的说道:“看来醉翁说的不错,明知是个破地方我就不应该来,除了喝酒还能做些什么?要换做我在这里呆上几十年或许要比项狮更加禽兽。” 宋乾一边自嘲一边喝酒着厌烦的酒,酒如女人、有总比没有好,人总会有饥不择食的时候。 花中泪站在狮院外徘徊了很久,他不确定项狮到底有没有离开?他的眼睛有些红肿看来也是一夜未眠。 终于花中泪准备上前推门而入时,恰巧二豹和三狼也路过这里。 二豹喊道:“虎哥,你在干嘛?” 花中泪转身尴尬的笑了笑说道:“我准备进去看看大哥,昨晚大哥喝的有点多。” 三狼笑了笑说道:“虎哥,你又不是第一次和大哥喝酒,他醉的快醒的也快,大哥早上从来不恋床,这个时候想必已经在忠义堂等候多时了。” 花中泪走到二人身旁笑了笑说道:“大哥昨日刚回山寨,我是怕他过于疲劳。倒也是,这个时辰大哥也早应该去了忠义堂。” 说罢,三人边说边望着忠义堂的方向走去。 来到忠义堂一看,花中泪顿时悔恨万分,暗暗自语道:“这狗贼真的在这儿,早知道是这样我就应该冲进去盗走天魔铁哨,又白白浪费一次机会。” 四人围坐在桌前,望着桌上的酒菜并未丝毫的诧异,想必早饭就喝酒吃rou在这里已经不足以为奇。 这时,花中泪突然捂着肚子嘴里发出痛苦的**。 宋乾赶紧问道:“虎弟哪里不适?” 花中泪咬紧牙关吞吞吐吐的说道:“可能昨晚吃坏了肚子,大哥你们吃着喝着,我去去就来。” 宋乾笑了笑说道:“赶紧去,赶紧去。” 得到了宋乾的应允,花中泪立即站起身来摇摇晃晃的走出了忠义堂。 望着花中泪离开的背影,宋乾暗暗自语道:“看来你比我还要着急,也罢!就把这一切都交给你吧!” 宋乾、二豹及三狼继续没完没了的喝着,在这里除了喝酒本就找不到任何乐趣。 突然宋乾使酒杯重重的掷在桌上,方才还有说有笑的脸上布满了愤怒和凶光,变脸比变天还快的宋乾倒是和项狮有了十分的神似。 二豹赶紧问道:“大哥有何不快?说出来我们替你出气。” 宋乾愤怒的说道:“我越想心里越堵得慌,这些日子在世外村受的窝囊气真是我这辈子的奇耻大辱,这口气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咽下去?” 二豹和三狼站起身来说道:“大哥,这件事就包在兄弟们身上,请大哥赐予天魔兵哨,这顿酒等我们回来再喝。” 宋乾起身大声说道:“好!既然如此我也随你们一同前去,天魔兵哨在狮院的黑匣子里,你二人前去取来。” 二豹和三狼转身便立即前往狮院,他们属于那种以杀人为乐的人,但这种人往往也会死的不明不白,这也算是佛经所谓的因果报应吧。 望着二人离开的背影,宋乾拨弄着自己的手掌微笑着说道:“借刀杀手总是比自己杀人要痛快的多,但似乎这样一来报应就得加倍,本就是该死之人我又何必在乎报应多少?” 说罢,宋乾笑了笑缓缓坐下,高举着酒壶将酒缓缓倒入酒杯。 这世间喝酒的最高境界不是千杯不醉,也许应该是在醉己之前先醉人,很显然宋乾已经做到了这一点。 花中泪离开忠义堂之后,立刻朝着狮院的方向冲去,看来方才应该是佯装的,只不过是为了伺机出来盗走天魔兵哨。 花中泪潜入项狮房中打开黑匣子一看,里面竟然是空空如已。 花中泪懊恼之极,摇了摇头叹息道:“我应该想到是如此贵重的东西他一定是随身带着的。” 正当此时,二豹和三狼也来到了狮院外。 一看院门是开着的,二豹和三狼相望一眼惊讶的说道:“门怎么会是开着的?走!赶紧进去看看。” 正当二人准备踏入房门时,一无所获的花中泪也正好准备踏出房门。 三个人,三双眼睛,质疑、惊讶、不解的神色紧紧的凝固在一起。 花中泪不会想到二豹和三狼会出现在这里,同样二豹和三狼也不会想到花中泪会出现在这里。 二豹怀疑的问道:“虎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花中泪似乎并没有想好怎么回答?所以他选择了沉默,当剑客沉默,那么离他拔剑也就不远。 二豹和三狼冲进房里一看,黑匣子是打开的,里面的东西已经不在。 二豹走到花中泪身前问道:“虎哥,你为什么要来盗取天魔兵哨?”
花中泪依然没有说话,他还在沉默。 三狼也质问道:“虎哥,老实说你是不是想背叛大哥?” 花中泪依然还在沉默。 二豹走上前去关上房门,愤怒的说道:“今日你务必要说清楚,否则休想离开这里。” 当房门渐渐合上,房中的光线渐渐变暗,花中泪的心也慢慢静了下来。 花中泪走到一旁冷冷说道:“你们知道狐弟是怎么死的吗?” 二豹摇了摇头说道:“狐弟怎么死的?与今日之事有何关系?” 花中泪冷冷的说道:“有关系!有着很大的关系!因为很快你们就知道他是怎么死的了?” 话毕,一阵幽光闪过划过花中泪的眼睛,那如同死亡一般的冷漠眼神,令二豹和三狼不寒而栗。 待到幽光闪过、杀气沸腾之时,二豹和三狼终于看清楚了那把剑,还有那只握着剑如同枯藤一般的左手。 二豹和三狼也齐刷刷的拔出腰间弯刀,二豹大声问道:“你不是虎哥,你到底是谁?” 花中泪冷冷的说道:“我从来不会回答毫无意义的问题,此时你们最应该反问自己为什么该死?或许想通了这一点,做鬼也是个明白鬼。” 花中泪的话语咄咄逼人,他的剑气更是咄咄逼人。相反,平日叫叫嚷嚷的二豹和三狼,此时却显得有些畏畏缩缩。 面对死亡谁又能从容?尤其是等死的过程。 花中泪笑了笑说道:“你们不用害怕,相比于你们杀人时给对方制造的痛苦,我一定会让你们死的足够安详。” 逃跑已然是不可能之事,二豹和三狼也只有拼命一博,但这也终究是徒劳,他们朝着花中泪冲了过去,他们的刀已经足够快,但依然未能触碰到花中泪的身体。 两阵寒光闪过,“嗖嗖”的嘶鸣回荡不绝,还有些什么声音难以分辨,或许那应该是鲜血喷洒的声音。 二豹和三狼站在原地,他们的刀已然落到了地上,他们瞪大眼睛望着前方,任由鲜血从脖子处泉涌而出。待到天狼归鞘之后,二人的身躯才向地上缓缓倒去。 正如花中泪所言,他没有给对方制造死前的痛苦,这也不失为一种仁慈,也最有最快、最狠、沉溺在佛经里的剑才能做到这一点。 望着地上的尸体,花中泪喃喃自语道:“看来项狮早已识破我,再隐藏下去已经毫无意义。” 说罢,花中泪从怀中取出经卷。 他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决定收起经卷,冷冷的说道:“算了,还差一个人,等你们到齐了再一起超度。” 说罢,花中泪离开了狮院,向着忠义堂的方向走去。 他终于不用再隐藏他的剑也不用再隐藏他的手,当然他也不用再带着别人的脸,但为何他还却还不揭下? 如果早就如此也就省了很麻烦,他和他的剑或许比他自己想象的要厉害的多,剑客的自信就是来自于杀人,每杀一人自信便增加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