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5章 道不可道
非于低低地惊呼了一声,反应极快,带着四只小龟和所有灵兽以及屯云剑,急速后撤到更远的地方。 即便如此,他们依然全都感觉到了扑面而来的灼热气息。 “好热,感觉脸都要被烤化了!” “天哪,非于前辈若是慢一步,我们就全都得变成炭烧龟壳了!” “鸾公主怎么能承受得了如此强的雷火!” 小尾巴和鸿雁你一言我一语一说着,同时,小尾巴还关切地看向白又黑,这一看不打紧,小尾巴捂着肚子大笑起来。 信厚爷爷瞪了小尾巴一眼,再次敲打他的脑门:“这孩子,幸灾乐祸的,有什么好笑的?” 结果所有有目光都投向白又黑,只见它脸上和头上的绒毛被烧焦了一片,看上去十分狼狈。 白又黑一点儿都不高兴,气鼓鼓地看看小尾巴,又看向夜无踪,这一看……白又黑也打滚笑了起来。 因为夜无踪的鬃毛也被烧糊了一片…… “难兄难弟啊,哈哈哈。” 白又黑和夜无踪:“……” 非于强忍着笑,摸摸白又黑和夜无踪的脑门,说:“没事没事,很快就会长起来的。” 四只龟的体表和外壳全都被火气烘干,虎牙穿着元宝若水衣倒还无事,非于抬手挥出一大团水雾,罩在五只水族灵兽的身周。 此时,天空中黑色的劫云已随着雷火闪电的爆炸,在倾刻间退去,几息之内便消散得无形无踪。 云开雾散,碧天晴朗如洗。 垂云落星台上,风倚鸾重新缓缓地盘坐下来,身上的盔甲太僵硬,绊手绊脚的,她只能勉强维持着盘坐的姿势。 非于轻步踏空,带着众位返回垂云落星台,在距离风倚鸾十几步远的地方停住了脚步。 只见风倚鸾闭着双眼,气息沉稳,而在她的双手和双臂上,出现了两道对称的金色纹痕,隐隐间还透出焰火色的红气。 “这是……道痕!?”非于轻声惊叹道。 “道痕?”鸿雁表示不解,看看族中的两位爷爷,又看向非于前辈。 “没错,是道痕。”信厚、大盹、以及尘三斗都陆续点头。 “从前只是听说过,并没有亲眼见过,但根据前人的描述,鸾儿手臂上所呈现出的必是道痕无疑。” “而且她此次所经历的天劫与寻常天劫不同,总共只有三波,或者说,是十几波天劫合成了一波。” “天劫也是看人下菜的么?”风倚鸾缓缓睁开双眼,又从储物玉镯内取出一件白色的盘金撒花斗篷,披在身上把自己包裹起来,这才站起身。 赤着全身只穿了一套盔甲也是会害羞的啊。 尘三斗见风倚鸾起身,便对她说:“我只听说过这叫道痕,更多的便不清楚了,鸾儿你究竟悟到了什么,竟能引来如此天劫?” 风倚鸾脸上是懵懂的表情:“我也不清楚,我悟到的似乎是一句话:。” “道不可道?”非于轻声重复着,若有所思。 信厚爷爷说:“这是我们在海面上的时候,所说的内容吧。” 小尾巴恍然道:“我们都听到了,可是……为何唯独鸾公主悟到了这道呢?” 大盹说:“也许是与天赋有关吧,所以鸾公主能从一句话、一件事中悟得天道……这是我的猜测。” “呃~~还有这个。”风倚鸾把右手从斗篷中伸出来,举起在面前,随即在她的指尖冒出了一小团火苗。“这是百里师父教给我的手焰炉,而这个……你们看。” 说着,她手腕翻转,食指与中指紧并呈剑指,对着身侧无人之处一指,便从指尖陡然生出了足有五六尺长的剑形火焰! “这是!?”尘三斗双眼一亮,对这剑形火焰十分感兴趣。 风倚鸾轻声说:“我也不知道这术法叫什么,也许是比手焰炉更强的手焰炉吧,或许可以叫手焰剑?” 非于点点头,抬脚从地面上踩下了一块足有磨盘大的碎石,他袍袖轻挥,使这碎石径直飞向风倚鸾身侧,同时他高声道:“鸾儿试试。” 风倚鸾会心抬手,用手焰剑斩向了大块碎石,只一下,便将石块从中间斩开,劈成了两半,断面整齐,是被灼烧过的焦黑痕迹。
小尾巴惊讶道:“天劫还附带着传功、传术法吗?” 非于说:“这应当不算是术法,更确切地说,是将鸾儿原本就会的术法凝练提升了。” “这样都可以么?我什么时候也能遇到这样的海劫?” 信厚趁机教育道:“小尾巴,你先把族中的术法都好好学会了,再想这些可遇不可求的际遇吧,鸾公主可比你努力多了啊。” 小尾巴略有惭愧之意:“这倒也是,爷爷说得对……” 非于说:“依我的理解,这世间的术法、尤其是那些极为高妙、极为精深的术法,可都不是以我等生灵的能力便可以凭空创造出来的,那些术法大多都是从天地间、因某种机缘而获得的,或者发现,或者顿悟。也就是说,道法存于世间,于我等出生之前便有,在我等寂灭之后仍存,我等只能发现并悟得,就像鸾儿今天这样。” 鸿雁脸上略带着迷茫之意:“好玄妙,好高深的说法!” 风倚鸾则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前辈说得极是,方才我正是有这样的感觉。” 非于继续解释道:“鸾儿原本就善用剑,又学过手焰炉,而此次天劫中又有雷火的能量,三者合一,便凝练出了新的术法,这术法不是天劫有意给她的,而是原本就存于天地大道之中,她碰巧便得到了。” 信厚听了,缓缓沉吟道:“道,不可道,先天地而生,后天地而存,于我等出生之前便有,在我等寂灭之后仍存,没错,正是如此啊,鸾儿,你所顿悟的正是此意么?” 风倚鸾说:“方才我心中并没有如此明晰,无法用言语表述,经非于前辈和爷爷您这样一解说,才觉得更明白了。” 非于点头微笑道:“既然你已说,道不可道,那么你真正所悟的道,便是永远无法用言语表述出来的,倘若说出来了,便已不是你心中所悟的那个意思啊。” 几人在这垂云落星台上,论起了“道”。 “嗯,前辈您说得也对,是这样的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