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回 往事
司马幽兰渐渐拾起了地上的剑，想起自己身上流淌着父亲的鲜血，还有母亲的无奈，她终于也清楚什么叫做不可回避的命运。 慢慢地，司马幽兰有些理解了，什么叫做时代赋予的命运。 她的眼神回到了从前，回到了只有有了她才有生气，只有她，才拥有的高贵。 这一次她不再想东想西，她知道赵羽天从来不会不经过大脑胡说一通，既然他说自己的母亲陷入了两难，在这最后的两难之中没有选择父亲，而选择外公，自己母亲这心中的无奈，司马幽兰忽然也理解了许多。 这一刻，她还是想要与赵羽天多聊聊天，想起了柳宗义，擦干眼泪，淡淡道：”还是说说开心的事情，你也受了伤，总是说这些事也会压抑的，还有，我不会相信你的片面言辞，除非事情真的发生。”这一句话说得如此踏实。 如若不是赵羽天亲眼所见，他不会想到司马幽兰居然如此冷静。 司马幽兰毕竟是一个有主见的女人，也是一个很了不起的女人，怎么可能轻易去相信他人的片面之词，即使是赵羽天所说，也不例外。 “这样也好，我也其实并没有让郡主完全相信，只是让郡主你多一个心眼。”赵羽天也知道她不可能会在第一时间接受一切。 司马幽兰拾起了剑，瞧见赵羽天眼角的淤血不断流出来，淡淡道：“还是说说柳叔和你吧，我感觉你比他聪明，他一天到晚就知道四处去找女人，这不，又去猎艳去了，哎，还是你好啊，那些女人在你面前卖弄，你都面不改色的。“ 司马幽兰的话还是多了起来，这样轻松的对话的确非常适合二人。 她还是那么喜欢与赵羽天聊天，在事情没有发生之前，她也不会相信这就是真相，即便她内心理智地想要去相信，但是她还是不愿意相信。 聊天总是能够让人心情放松，更何况她才习武之后，需要放松，找一个这样即俏皮，又正直，即幽默的男人聊天，总不会是什么坏事。 聊天都是坏事，那么人与人之间还有什么值得信任的价值？ 赵羽天想起了柳宗义，无奈地摇了摇头，”是吗？这柳宗义也不来看看我，这么晚了居然还要出去胡来，可怜那一位丁菱花姑娘，这么好的姑娘，哎。。“赵羽天为她感到惋惜。 司马幽兰也为丁菱花感到叹息，她从前讨厌青女，但是那一天见着这青女哭得如此撕心裂肺，这才知道青女之中，有那么一小部分也是有血有rou的女人，”哎，你是他最好的朋友，你有机会也说说他吧，我是一个女人，而且他这一辈子好像挺看不起我们女人，所以我说他，他是不会听我的。“ 方才的事情似乎并没有发生一样，那些话她似乎随风而飘散。 “他就一定听我的吗？”赵羽天只想对司马幽兰说，自己爱莫能助。 “我是女人，你是男人！我说话他不听是因为他看不起我们女人，但是你是他的朋友，劝他也是你的职责！”司马幽兰的语气变得强硬起来，她很想让自己敬重的柳叔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而不是总是不知羞耻。 这一次他们都不再去揭开对方不想说的伤疤，只需要这样平平淡淡地聊天。 “我也没有办法劝他，这样逍遥的人，别人的话怎么可能管用？加上他与我不同，他已经看破红尘。“ “他是和尚吗？看破红尘！”在司马幽兰的脑海里，只有和尚才会看破红尘。 对于这一个拯救了自己无数次的老前辈，司马幽兰当然希望他是一个完美的人，至少应该懂得什么叫做礼义廉耻！否则，司马幽兰自己觉着脸上也会无光，崇拜这样一位浪客，对于一位少女来说绝不是好事情。 所以她真诚的希望柳叔能够改掉自己这个臭毛病。 那门外还在偷听的柳宗义暗自发笑，只不过笑得很低，并没有被司马幽兰察觉，加上他们都是习武之人，想要隐藏自己的气息，那也是极为轻松的事情。 一旁的苏无极也觉得他这样不好，拍了拍他的肩膀，柳宗义只是笑笑不说话。 屋子里的对话只有他们两个人听见，这并不是说苏无极身边这些女子武艺不高，而是苏无极特地不让她们听见赵羽天与司马幽兰的对话，苏无极知道自己的妻子有些守不住口，出了事，那就不好了。 原来柳宗义在准备楚国之行的前几天就找到赵羽天，如若发生任何意外，就对司马幽兰全盘托出。 如今赵羽天失去了一只眼睛，没有比这更加意外的，赵羽天想起那一天的嘱托，这才对司马幽兰全盘托出。 柳宗义长叹了一口气，得知自己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之后，又一个人去练武了。 他所担心的事情就是赵羽天为了让司马幽兰多一个心眼，将这一切说出来之后，司马幽兰要暴跳如雷。 结果司马幽兰没有跳起来，这让柳宗义大为欣慰。 这一个女孩有值得培养的价值，冷静思考，有着自己独立的思维意识，这很不简单。 临走前，柳宗义还是忘不了回过头去看自己的旧情人一眼，瞧见他们天生一对，郎才女貌，加上自己已经习惯孤单的生活，不再有那么多无奈与惆怅。 望见苏无极的背影，柳宗义心中还是相当感慨，他们的确是很般配的一对男女，即是旁边还有位苏馨儿，然而这三个人站在一起的背影，就是那么相得益彰。 “老黄瓜，哼！”柳宗义想起这一个朋友，情敌，故人，恩人，万千感慨汇聚成一声冷哼。 心中苦笑了一阵，柳宗义依旧不想打扰他们，更不想提当年之事，只好腾空而去，临走前他摇摇头甩下一句，”苏无极，今晚上陪我喝酒！叫上赵羽天！“ 这几天柳宗义只字没提当年的事情，他知道这只会让彼此更加尴尬。 他是非常明白事理的男人，只是命不好。 “好！”苏无极表现的还是那样潇洒，似乎永远都不会生气。 柳宗义想起当年自己没有结果的痴情，他也知道那或许就是人们常说的无缘无份。 原来他早已经看淡，这一生他的确过得很不是滋味。 远处有山有水，人生还在继续，他的人生。 柳宗义又去修行瀑布练剑了，二十年没有来这个地方，许多场景还是那么熟悉，许多事情还是那样感慨。 熟悉的背影，熟悉的声音，还有那一幕幕。 “别动！” “我没动！我只是心在动！” “你的伤口还在腐烂！病人就老实一点！” “我老实不了，因为你太美了！你心美！你的手，你的脸，你的胸，你的腰，你的腿都很美！你在我心中是最美！我看你一眼，一切病就好了！” “你再说，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你是病人！我叫你别动，病人就应该老实一点，可以吗？” “好好好！我不动了！可是你实在太美了，你让我的心真的不能不动，你是我的心，你是我的肝，你是我生命中的四分之三，至于你要问剩下的四分之一是什么，那是我对你的情怀！“ ”你再胡说，我就不治了！“ ”美女生气了，却更美了，除非。你让我停止呼吸，女人让男人停止呼吸，只有一个办法！” 黄雪慧狠狠地扎了他一针。 “哎哟，痛痛痛！！” “我劝你不要胡思乱想！而且我心中也已经有人！” “是他吗？为什么？” “他很好，我只想留在他身边！” “那么我呢！” “对不起，你我只是萍水相逢，你知道我与他经历多少生死吗？你以为我会被你这些花言巧语打动吗？你一定会遇到比我更好的女人。” “即便是他有那么多女人，你也不在乎？我发誓这一辈子我不会像他一样，我只爱你一个人！” “我理解他！” “好！够了！老子不用你治疗了！滚开！老子自己就可以治疗！让开！你以为你的医术真的很高明吗？我这两个月的中的暗魂掌的伤，真的是你可治疗的？我若不是故意留在这里，你那一点雕虫小技的医术，还不够别人玉魂殿九毛之一！”柳宗义一个人将胸口的白纱撕开，吃了一颗自己炼制的丹药，瞬间恢复了精力。 “你是炼药师？” “哼，老子是不是炼药师与你有什么关系，告辞！” “等等！” “等什么，去等你的男人！” 往事随风消散，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爱与被爱，究竟哪一个更幸福一点？谁知道？ ”原来你还是没有变！还是那样善良！如果我当时能等。。或许现在就不是这样了。。哎。“他低下了头，一句话从他嘴里脱口而出。 只是这一句话已经随风消散在上一秒的无奈之中。 下一秒他已经到达瀑布。 忽然之间，他开始仰天长笑，继续开始修行起来。 花开花落，你的幸福就是我的幸福，望着她过得这样幸福，柳宗义还是心中感慨了一句。 男人一生可不是只为了爱情而活，还有许多价值与追求，还有许多要做的事情，柳宗义同样明白这一句话。 他忽然想起了丁菱花，又想起了那一个旧妻，自己是不是对不住她们？丁菱花现在在哪里？她是不是与沈芳芳一起。 “你过得好不好？”他忽然有一股想要去找她的冲动，但是他还是停下了脚步。 “希望你能不让我失望，如若你没有绝对的功夫，跟着我会吃大亏的！我的仇人太多了，对不起！老子做错了一次，这一次老子不会再错。”柳宗义真实的目的原来在这里，想起往事，自言自语了很久。 这一次他还是决定了，因为他的特殊使命。 乱世之中，利用柳宗义这种人的爱情为自己办事，实在是那些人常用的手段。 多疑之秋也是多事之秋，柳宗义从前错了一次，就不会再犯第二次错。 “奶奶的，老子什么时候也变得多愁善感起来了！”冷哼了一句，柳宗义又开始凝聚自己的金魂之元，展开了一个人的修行。 门外的苏无极一行人随着柳宗义的离去，各自也已经散去，只有黄雪慧留在门口，等到他们将一切话都说尽之后，再为赵羽天看一些伤势。 屋内赵羽天由于现在的武技实力实在浅陋，并不知道外面有人在等候，司马幽兰也同样不想离去，她就想这样静静地照顾赵羽天。 这已经是她此刻唯一想要做的事情。 躺在床上的赵羽天忽然之间感到一阵阵更加强烈的金魂之元，从后山袭来，他又想起了柳宗义，这个逍遥的男人绝不可能听别人半句话，他是真逍遥，怎么可按照别人的话做事？而且赵羽天还知道，也许自己这一个老朋友他心已经被伤透了，没有人能够挽回过去，也没有人能够挽回男人的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