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回 男人的心胸
卫飞龙已经没有回天乏术，捂住胸口，又一口通红的鲜血从他嘴里喷涌而出，擦干嘴角的血水，依旧猖狂大笑，“三弟，在我的忌日别忘了去我坟前祭酒，这胜负乃是天命！不要再插手，留住你的魂元保护四妹与大哥！别在浪费魂元了！”他想要为自己这一位弟弟最后做点什么。 柳宗义听闻之后，却杀意更重，他不是没有杀过人，即便他有些不情愿，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只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见卫飞龙身上一阵水元泡沫。 众人诧异，是谁？又是谁在当烂好人？ “水元武技，水魂阵！” 这一刹那，卫飞龙眼前一阵水柱从地底喷涌而出，“这是！”已经毫无招架之力的卫飞龙一阵莫名其妙，但是他一瞬间就明白了这一切。 卫飞龙回过头去望了望赵羽天，这一次果然又是这个烂好人出手，虽然自己不太认识他，却三番五次想要置他于死地，他为什么自己到了那般地步还要救自己，难道他不明白这江湖农夫与蛇的故事？如今各自为主，何必如此？ 死亡，那本就是堂堂正正的习武尊者本应该有的归宿！为国家而死，为明君而死，是习武之人最大的光荣，有何惧哉？ 卫飞龙心中现在复杂至极，他不知道这个男人为什么要拯救自己，为什么这么做？ 迟疑了片刻，卫飞龙眼神里一阵无可奈何，被人拯救的卫飞龙心中既对赵羽天感激，但是有对他的行为一阵莫名，甚至是不愿意被他拯救。 同样的千钧一发之际，一脸错愕的柳宗义同样明白了一切，他赫然知道又是这个赵羽天又在那里装烂好人。 烂好人的赵羽天，什么时候才能不那么烂好人？柳宗义心中怒火。 这男人若不是烂好人，就不是赵羽天。 原来一切真相竟是赵羽天凭借这最后的魂元，使出最后绝技，他这绝技却不是击杀卫飞龙，而是保护他，柳宗义还以为何方高人，瞧见卫飞龙周身几道水流从地下喷涌而出，一瞬间只得收住了手！ 赵羽天在最后沉睡之际在那玉清身上种下了水元之种，而这四妹玉清又与卫飞龙有过接触，所以水元之种就从玉青转换到卫飞龙身上，如此一来，他才有使用这水元武技的机会，虽然眼睛失明，但是感到一阵巨大无比的杀意涌动苍穹，急忙耗尽最后气力，用了此般武技。 想那任何事情都是前有因，后有果，绝不是无缘无故发生，如若赵羽天一开始没有在玉清身上播下水元之种，那么这一刻卫飞龙真的魂归西天了。 “你做什么？赵羽天！”失了手的柳宗义雷霆一喝！他根本不会想到赵羽天还想要救这一个男人，雷霆震怒道：“他可是害你失去了眼睛的敌人！不是朋友！装烂好人也应该有一个度！“ “我救他。。自。有。缘由。“ “你若是不说出个所以然，今天之事我休要教我罢休。” 原来赵羽天吃下了司马幽兰给他的灵丹之后，恢复了些魂元，这才有机会使用武技，柳宗义的丹药果然奏了奇效，不亏为晋国第一炼药师，十岁的时候就独创天涯，这等胆量与天分造就的炼药师，岂是浪得虚名？ 只见赵羽天忽然站了起来，对着满是怒火的柳宗义朗声说道：“你难道真的要杀了他们，别忘了，如今楚国强，晋国弱，他们只是楚国无数习武尊者的沧海一粟罢了，楚国除了四大剑圣，还有四大金圣，七大法老之王，混沌殿，圣魂殿，幽宫里面各式各样的高手，殿主，长老等等等，这一些人都是与他们齐名的天纵之才，没有一个不是对楚君忠心耿耿，而我们晋国有什么呢？不过是一群利益熏心之辈！别说忠君，他们为了各自的权力，连父母都敢杀的亡命逆徒，岂能相比？如今在本国想要成大事，必得外援，若是因我而与大楚帝国结下梁子，恐怕司马家族今后寸步难行。这般道理，柳宗义，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才是。” “那你想怎么样？”柳宗义听他一席话，知道自己差点误了大事，即刻感到他说的话有些道理 这一个赵羽天没用将话挑明白，只是拐弯抹角地讲述一些事实，但是柳宗义已经从他的话中听到一些隐含的意思，如若自己杀掉这楚国剑圣，那么以楚国的团结，定然要亲自找晋国讨一个说法，晋国与楚国相比，早已是燕雀与鲲鹏，国家实力早已不在一个档次。 如若开战，那么数百年的晋国就会砰然倒塌，到时候晋国国人就会成为亡国之奴，任人宰割，这样的事情不是没有发生过，想起今后因为自己这一次争强好胜导致晋国子民悉数沦为楚国奴隶，一个个流离失所，在战争中痛苦残喘，自己岂非成为众矢之的？又如何面对乡亲父老？ 哼！何须管他？这个国家是死是活与我何干？我柳宗义这一辈子享受过这个国家的一丝丝好处？不断被人追杀，不断被人利用，不断被人拉拢与挑衅，甚至被玩弄自己曾经的恋情，这一个已经瘫痪的晋国，上不自重，下不自勉，被一群蝼蚁所侵蚀，又何必用自己的双手去保护？ 可是当他想到司马旭这一位挚友，他的理想与追求之后，柳宗义还是停下了手。 是朋友之情谊让他收住了手，并非爱国之心。 “哼！今天暂且饶过你们，如若下次再让我碰见，老子必定让你有去无回！”柳宗义还是不敢过于放肆，毕竟对方后面的那些卓绝的习武尊者的实力还真不在自己之下，即便自己能够躲避他们合力追杀，但是保不定对方会血洗晋国。 柳宗义为朋友着想，也开始为自己着想起来，到时候自己两面都难做人，一面是那一群根本不知好歹的晋国人，埋怨自己因为杀害楚国剑圣而导致国家遭受战争之乱，一面是与楚国有了嫌隙，被一群楚国的复仇者追杀。 如若那样，自己岂不是在两个国家都难再抬起头？难不成要投靠月之国？那一个自己曾经得罪过的国家？或者加入北边的光明帝国？ 难道这一生注定要流浪？最重要的是自己流浪无所谓，但是他还有一个女儿。 好不容易朋友给了自己一个归宿，怎么还流浪？还要带着自己的女儿？ 算了，忍一时风平浪静，柳宗义最后还是收起了金元魂掌，这个乱世的江湖世界还真不是快意恩仇，任何事情还真是得步步为营！ 这个世界并不是自己才是天纵之才而已，即便在炼药这一块，自己敢说第二，那就没人敢说第一，但是他不敢保证在其他领域楚国没有天纵之才，例如符师，例如阴阳师，结界师，兵阵师等等等，三千六百行，行行都有天才，不只有炼药师与剑客而已。 如若被他们围攻，且不说愧对朋友之情义，自己女儿也难活路！ 最重要，最为关键的一点，自己怎么能够违背朋友的托付？ 柳宗义思前想后，方知赵羽天说得有理，自己实在是太有失考虑。 “哈哈哈！想不到你们晋国人还有一个识货的！不错，你不敢动手。“这个时候洞察了柳宗义内心心思的玉青也不示弱，开口狂笑道。她这一刻也知道对方畏惧自己国家那些高人的威名，绝不敢轻易杀人，否则以那些老家伙们的脾气，想要替卫飞龙报仇雪恨，国君也没有办法约束。 ”那你就试试看！“被一瞬间又激怒的柳宗义忽然之间为了面子，管不了那么多了。 那些晋国人根本不只得自己守护，又何必时时刻刻为他们着想？ 千思万虑之际，他忽然间想起那天早上所见的那一个小男孩胡有，心中又是一阵悲天悯人，无论怎么样，就算大人早已经被欲望所吞噬，但是这些孩子是无辜的，他们没有理由一生下来就成为战争之孤儿。 ”哎！！“柳宗义三番五次的内心折磨之后，最终还是收起了手！ 瞧见对方停住手的卫飞龙捂着胸口，一瞬间就跳开柳宗义的击杀范围，退回到自己meimei与弟弟身边。 这一下柳宗义想要再击杀卫飞龙便已是难上加难，早已失去了最好的下手时机。 “我们走！”捂住胸口的卫飞龙擦干嘴角鲜血，只好撤退。 “可是二哥，我们就这样白来一趟吗？”身后的的玉青丝毫不想撤退，不知自己哥哥为何这般打算，自己与情郎明明还有机会一战，为何撤退？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何况我们还不知道那这个柳宗义说的是不是真的！这黑夜实在是深不可测！”卫飞龙一面捂着疼痛难忍的胸口，一面说道，他的确有些担忧柳宗义方才说得那一些话，“他们在不在，我也不知道！”。 “可是大哥与那苏无极？”一旁的楚飞玉也想撤退，因为他已经承认这一位天生就克制他武技的柳宗义，他的武技与身法的确在自己之上，自己名动天下的风元武技遇到了天命克星，一脸的无奈。一身绝学竟在这里碰了一鼻子灰，楚飞玉这滋味绝不好受。 卫飞龙这才想起那还在激战过招的自己大哥，只好用一个传音之术告知自己撤退意图，“大哥，我身受重伤，请恕小弟无能，拖大哥后腿了！” 还在与苏无极激战的欧阳青阳用传音术回道：“只要贤弟无恙，其余事情都好说！” “好！大哥找准机会收手，不要让那苏无极追杀，毕竟我们身后还有公主，如若公主被他们发现了，我们真是死有余辜！大哥莫要因小失大，我们不能对殿下动手，我们的目的只是掳走他的女儿，逼他就范，万不可动摇国本，我相信殿下一定会回头！！” “大哥当然明白！你们先走吧！我待会儿会跟上你们！”欧阳青阳用传音术最后回了一句话，开始在过招中故意佯败，他现在必须找一个机会脱身，因为如若对方乘势追杀，必将势如破竹，而自己必将败如山倒。 “撤！”卫飞龙用这最后的魂元化成一道风卷，消失在夜空之中。 临走前，他忽然说了一句话，“赵天羽！这个名字，我卫飞龙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