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回 无眠的夜
笑完之后,赵羽天在他们的坟头各自撒了一杯酒,祭奠他们的亡魂,便前去修炼武技了。 赵羽天心中对他们也没有过多遗憾,因为死亡本就是他们的归宿。 想起生命的脆弱,他又想起了他的爱徒,望着慢慢夜空,他只能摇了摇头,长舒了一口气,他的内心充满着遗憾与委屈,有些时候他还觉得有些徒弟说得还真有些道理。 时间又过去了一晚上,然后又过去了一整个夜晚,这一个夜晚赵羽天又在奋斗中度过,也许他已经习惯,他将自我的生命看成是一场旅行,一场充满着奋斗滋味的旅行。 水元五剑流,这是赵羽天独创的水元武技,讲求的无疑于还是武xue真谛,依旧还是那三个字快,准,狠,然而赵羽天知道这并不是全部,他这水元五剑流还有许多奥义等着他去琢磨,这是自己个人开发的武技,自然也需要自己来不断完善,照搬前人的修行练武之路一向不是赵羽天的作风。 开创自我的武技原本就是一条崎岖坎坷的道路,那永远比按照书上修炼更加难得,然而也更加随心所欲,更能创造未来。 如今赵羽天能够从五指之中射出水剑,但是他前后两次使用这武技的间隙时间太长,赵羽天也知道这样并不好,因为高手对决的过程中,出招前后间隙的时间也决定着成败,更决定着生死。 只可惜凡事都不可能一蹴而就,赵羽天望着这一双手,修炼了四天,他却只能勉强将前后射出水剑之元的间隙缩小到一秒之内,这虽然已经算够突破的了,因为一般的人若是炼就最初阶的武技,别说自创招式颇有困难,而且是极其困难,就算去修炼别人之前修炼过的武技,那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那依旧需要日积月累的经验,以及一种驾轻就熟的手感,而这种挥洒自如的手感自然需要不断的修炼。 而且赵羽天在短短一晚上就能够独立的创造出自己的招式,这已经超越了太多太多的初学者,还想要将这水元武技进一步进化,可想而知,赵羽天对于武学的野心该有多么强烈。 无论做什么事情,习武也好,为文也罢,只要你所做的是一件事情,”创造“一定比按部就班的去套别人的经验难上千万倍,那不仅需要天分,更需要比常人难以忍受的毅力与心酸,甚至被人不理解,被人嘲弄。 赵羽天运气还算不错,周围还好没有嘲笑他的凡夫俗子。 其实,他也并不需要别人的看不起或者看得起,他只需要看得起自己就行了,问心无愧足矣,而且对于习武天分来说,赵羽天恰好就是这样的天分,只不过现在是重新走那一条他走过的道路罢了。 又是一天一夜的修行,赵羽天充满着常人难以想象的毅力与追求,这一天之内他不曾离开这银松林半步,他这一个招式尽管在速度上已经算得上低阶武技的极致,然而前后出招的间隙充满了生与死危机,因为他有些时候发招要断档,也就是说有些时候身体内的魂元跟不上他大脑反应的速度。 赵羽天成败在于细节,如若在高手对决之中,他两次发招的前后出现断档,那么他的性命就可以交代在这一次对决之中了。 所以赵羽天决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更是大意不得,不敢有丝毫懈怠,他必须马不停蹄地修炼,不过现在他又不能太过着急,毕竟任何事情都是一个过程,这个过程急不得,也漫不得,欲速则不达,必须让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适应这种细节,让大脑适应这一种节奏。 创新快了,那就会达不到精益求精,创新慢了,则会浪费过多的时间,这修炼的哲学,绝非他人想象地那么简单。 张弛有度,快慢结合,才是赵羽天所要追求的习武之路。 又是一天的夜,静得如此令人萧索,练武三个小时的赵羽天躺了下来,躺在一块青石上,望着这萧索的夜,又吹着叶子,吹着他独有的寂寞,他也是应该休息一下了。 曲调如此温和,如此美妙,仿若一场清澈的秋雨洗涤他内心的疲惫,还有内心的孤独与惆怅。 赵羽天练了一下午的武技,现在脸上全是豆子般大的汗水,对他来说,用美妙的音乐,清扬的曲调来调和身体细胞疲劳是他歇息的最好方式,原本他还想去找一处泉水将这一天的疲倦洗得干干净净,但是想起来回又要耽搁不少时间,他想着想着就算了。 他不敢停息,他很清楚自己只要稍微停下来,他在这个世界就多一份危险,任何世界讲求的不仅仅是智慧,还有实力。 伸了个懒腰,赵羽天躺在地上,望了望漫天星辰,又想起了隔着星河的故乡与神庭,什么时候才能回去?什么时候才能又回到他们的身边,工作日一群人奋斗不休,休息日一群人钓钓鱼,说说乐子,体会闲适的生活。 慢慢来吧,既然当年是自己选择的路,就算跪着走,也要走下去。 赵羽天忽然又站了起来,他忽然想去看一看司马幽兰,他知道司马幽兰这几天一直在醉酒,至于自己这郡主为什么醉酒,他只能用一颗无比卑微的心去对待。 不过还好,这几天,柳宗义也一直陪在她身边寸步不离,哪里也不去,生害怕这小女子因为想不开成为第二个自己女儿。 说起来,柳宗义嘴上虽然说这丫头片子从前对他看不惯,他也对这丫头片子看不惯,但是这十年的相处,竟是让柳叔对待这一位丫头片子如同亲女儿一样,甚至超越了亲女儿,总是不分昼夜地守在她身边。 赵羽天几步瞬影,走上阁楼,敲了敲门,站在门外问道:“郡主,在下赵羽天?不知后日何时启程?” “进来吧!”屋内传来一阵坚强的声音,司马幽兰毕竟是大家闺秀,这一点打击对她来说并不可怕,真正令她可怕的还是司马家族的覆灭。 如若这种事情能够毁灭一个女人,那么这个女人得有多么脆弱,多么卑微? 赵羽天轻轻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借着微弱的烛光,司马幽兰方才流下的泪痕还清晰可见。
她还是哭了,却是流着坚强的眼泪。 “郡主,这几天过得可好?”他说完这一句真实的问候,又感觉这一句话如此卑微。 “托你的福,我这几天过得还算不错!”她的语气中带有一丝丝微微的恨意。 她能不能够恨?有没有资格恨? 赵羽天当然知道她应该恨自己,而且还应该打自己两巴掌。 想起昨日夜里那两名小喽啰,赵羽天想将这件事告诉司马幽兰,“昨日夜里来了两名小喽啰,郡主可知道?” “你是说那幽魂鬼王的手下?” 赵羽天一下子变得极为震惊,迫不及待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她仿佛一瞬间就长大了许多。 ”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以为我去楚国之前没有打听清楚这路线周围的势力,我就敢擅自行动吗?别人保护得了你一时,保护得了你一世,这个道理还是你从前给我说的!“她当然清楚这个道理是赵羽天给他说的,那个时候赵羽天武功全废,提炼魂元的时候又无法凝聚魂元导致吐血,自言自语说了这一句话,然后被司马幽兰听到了。 赵羽天想一想也就算了,既然她清楚自己危险的处境,那么倒也不必与她细说,现在边境贼寇作乱,谁也没有办法改变这一个事实,反而想起另外一件事不得不说,”那两匹银雪,盗仙换回来了!“ ”哦!“司马幽兰只是单单回了一个哦字。 ”那我走了,你多加小心。“ “我自己的事情用不着你cao心,你还是cao心一下你自己吧,此去楚国各种拥有巅峰武技之人多得数不胜数,凭借你的修为应该是一个什么下场,你应该清楚吧。” ”我自然清楚!“ ”你怎么不去洗一个澡?练功也要有节制!“司马幽兰一边说,一边望着满脸大汉淋漓的赵羽天。 赵羽天忽然想起自己从前过得太寒酸了,心中也堵得慌,”我没有换洗的衣服,郡主应该明白吧!所以。。“ 司马幽兰从前对赵羽天那样寒酸,也是因为想要激励他,让他忧苦发奋,如今赵羽天已经突破命脉,如若再穿得这样寒酸,走出去也丢人现眼,”走,我带你去换一件街上衣裳。“ 赵羽天满脸无奈,”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 ”你还没有离开我之前就是我的仆人,你难道要违抗我的命令吗?“司马幽兰忽然又开始任性起来。 这一刻赵羽天只能默不吭声。 司马幽兰收拾好行装,”走,我帮你买一件衣裳,也算是我从前对你那么刻薄的补偿。今后我们两不相欠,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