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剑器之道
在经过元大师是一番悉心教导后，林玄也顺着他的意思，先从凡俗的打铁做起，剑器亦是铁器，打铁亦在锤炼心志。 这一日，林玄正挥动铁锤，打磨着一块矿石，专门用来炼制灵器的地火房中分外炙热，他没有催动木元真气形成保护，自然也是汗流浃背。 不过林玄双手沉稳，每一次挥动铁锤的模样似乎都带有难以言喻的美感，整个动作宛若浑然天成一般，令人赏心悦目。 而身旁的元大师面色虽仍是苍白，但在地火房中的火焰映照下，却也显出几分红润，他看着林玄的目光愈发明亮，直到林玄用手抹了抹额间的汗水，他才朗声一笑，问道：“林小子啊，做得不错。” 这段时日林玄肯吃苦的精神也落在元大师的眼中，他一面极为满意，一面却也暗自慨叹时日无多，否则看林玄成长起来，只怕也是一桩幸事。 “炼器一道博大精深，非长时间的磨砺不可精通，且跟随我学习炼器，可要受不少的苦，你能否承受？”元大师说道：“不过只要能吃苦，老夫便传授你一些精妙法门，让能够更快地掌握炼器之术，届时，无论是炼制属于自己的本命灵器亦或是寻常灵器，都不在话下！” 元大师一番极富诱惑力的话语出口，林玄神情微动，当即笑着答应道：“多谢元大师提拔。” 微微一笑，似是对林玄的回答颇为满意，元大师自乾坤袋中抽出一本薄薄的册子，递给了林玄，慎重道：“其内记载的，乃是一些较为普通的炼器法门，以你如今的修为，也只能学习这些粗浅炼器法了。” “不过，即便是粗浅炼器法，也并非三五日便可烂熟于心，而是要经过千百次的磨练实践，方可将此融会贯通。” 接过册子，林玄轻轻抚摸着，笑了笑，道：“必定不负元师厚望。” 既是教导他学习炼器一道，林玄也早已将元大师视作师尊。 …… 风箱拉起，犹如曲子奏响。 一间暗若墨色的小屋中，林玄拉起风箱，使之在平缓、匀称的节奏中加速，那炉中的火苗，随着风箱的节拍跳跃、翻滚，在劲风的吹奏中骤然升腾。 拉一阵风箱，火光映照在林玄红彤彤的面庞上，可见其额上汗如雨下。 待铁料热至彤红，林玄便将铁夹快速夹至砧板上。 叮当！叮当！ 寂静的小屋中，响起了阵阵清脆的打铁声，在这静谧中显得分外铿锵。 林玄手中的锤子一上一下，轮番起落，不多时便挥汗如雨。 而砧上的铁，闪作血也似的光，照见了他额间细密的汗珠。 左手握铁钳翻动铁料，右手握小锤修改关键处，林玄齐头并进，虽枯燥无味，却无半丝抱怨。 时间，就这样一息息过去了。 每一锤落下，林玄都感到双手一阵酸麻，仿佛手擎千钧鼎一般，难以动弹，手上青筋暴起，面部狰狞，可还是强忍不适，一锤锤落下、抡起，专心不移。 这些炼器物事都需玄气灌注，否则单凭rou身力量只怕难以举起。 元大师在一旁看得心头一暖，温声道：“林小子，铁料就快成型，再坚持一会儿。” 林玄勉强一笑以示回应，烛光微闪，他的眼中却透出一丝狡黠意味，暗道：“若非要伪装得神似，连rou身力量都未运用，也不至于如此辛苦。不过能够如此真切地体验炼器之术，对于今后炼制那传言中的本命法宝，也当是有所助益。” 实际上，这等锤炼的活计虽说颇为艰难，但林玄法体双修，却是无甚压力。 不过能够切身体会炼器的艰难，又何尝不是一种修行呢？ 收敛心神，林玄继续挥动铁锤，纵使汗如雨下，也不曾停下来歇息。 待至铁料渐渐成型，林玄猛喝一声，将铁器放入一旁的水槽内，随着“吱啦”一声，一阵白烟倏然飘起，淬火算是完成了。 抹了一把额上汗水，林玄微微一笑，道：“古法炼剑，果真是包罗万象。” 元大师微微颔首，道：“或经制范、调剂、熔炼、浇铸及卸去铸范后刮、削、琢、磨等步骤，方能成剑。” “或以凡铁经千锤百炼、去除杂质成为百炼精钢，在折叠、擂打、锻造之后，经过淬火、反复打磨、药洗开锋等程序方能成剑……” “炼剑非一日之功，需大毅力、大恒心，方可炼制出一把真正的剑！ 男儿立于世间，若不能手执三尺长剑，以明吾志，以证吾心，岂非可惜！” 林玄虽因未曾动用强悍的rou身力量，又进行了一番堪称折磨的锻炼，浑身早已脱力，但骤听此言也是一阵心潮澎湃，暗自瞥了一眼元大师，心中敬意更深。 见林玄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元大师轻笑一声，道：“你可知剑是何物？” “剑，古之圣品也，至尊至贵，人神咸崇。乃短兵之祖，近搏之器，以道艺精深，遂入玄传奇。” 林玄曾在一本古书中，偶然看到描述剑的短句，虽只寥寥数语，但却将剑之尊贵、神圣勾勒出来，真令人心驰神往。 羽林郡所在之处名为大荒，大荒为一国，国下有十余郡城，其虽重儒学，不提倡打打杀杀，但剑的地位独特，实则因其携之轻便，佩之神采，用之迅捷，故历朝王公帝侯，文士侠客，商贾庶民，莫不以持之为荣。 寻常书生腰间或许都有佩剑，更别说朝中将军常纵横沙场、以剑御敌，江湖侠客称霸武林、凭剑论道，或是立身立国，或是行侠仗义，均是大丈夫所为，令人钦佩！ 林玄少时便是希望能得到一柄好剑，有朝一日，也行那快意人生之事！ 正自浮想联翩时，元大师忽而再次发问道：“你可见过好剑？” 闻言，林玄不由微怔，他如今的修为已达锻骨境，但尚未晋入炼脏境，自然无法御使灵器，所见的剑不说上百，或许连数十柄也无，而灵器之上还有法宝、灵宝等物，世间好剑数不胜数，又岂能尽览无疑？ 不过若说好剑，林玄乾坤袋中的绝剑，想必当得上这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