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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八章 狼烟四起(恳求月票)

    第二二八章狼烟四起

    嘉德殿是汉帝与群臣商议朝政的地方,换句通俗点的说法,就是所谓的金銮宝殿。

    不过自汉帝刘宏驾崩之后,嘉德殿已经有一年多没有开启。

    早先何进辅政时,基本上是在大将军府内把事情商议决断,而后在嘉德殿走个过场。到了董卓,更简单了,所有事情全部在大宅门,也就是现在的太师府内决断,连那个过场也不走。原因嘛,非常简单。当初何进上面还有个太后垂帘听政。

    而现在,汉帝刘协几乎没有靠山,年纪又小,能做什么?

    在这一点上,董卓做的没有何进灵活,不过却也符合了他那武人天生的直爽性情。

    突然到嘉德殿议事?

    对于韩馥等人的举动,董俷也很清楚。

    不过李儒早已经商定了对策,故而也不是非常着急。

    如今突然上朝议事,只怕是李儒的计划,也将要开始了吧。虽然一直避免着那所谓的历史重现。可是当历史真的重现时,董俷发现自己非但没有失望,反而很兴奋。

    十八路诸侯吗?

    董俷心中冷笑,终于要拉开大幕了!

    吩咐武安国回家告诉蔡琰一声,他带着王戎就径直来到了南宫。身为光禄勋,南宫守将皆属董俷麾下。今日当值的武将,是吕布手下的高顺。进入南宫的时候,董俷忍不住停下脚步,上上下下的看了一眼这个平素里沉默寡言,几乎不说话的名将。

    高顺也看着董俷,微微躬身,再也没有举动。

    “此人,狂妄!”

    王戎忍不住轻声说道。

    董俷朝嘉德殿走去,听到王戎的话,却笑了,“高顺虽然狂妄,的确有狂妄的资本。”

    其实,董俷也动过心思,拉拢一下高顺。

    但结果……

    呵呵,麴义说,雒阳城内在治军方面能与他比肩的人,唯有高顺一个。

    麴义也是个很狂妄的人,也许狂妄的人,总是有着不同于常人的自尊心吧。

    所以,董俷并不介意。

    王戎在青琐门外停下脚步。因为那青琐门后,就是皇城重地,绝不是普通人可以进去。

    王戎身为董俷的护军统领,地位很高。

    但是董俷平时做事却非常主意,不肯轻易的就预约的规矩。所以,只董俷带着两头雪鬼进了青琐门,直奔嘉德殿。

    大殿之上,鸦雀无声。

    待董俷进入之后,朝廷的官员都已经聚集完整。

    汉帝刘协,坐在龙椅上,怯生生的向四处张望。这殿堂上,竟然无一人是他亲信。

    密谋鸠杀刘辨,换来的结果是,长乐宫的侍卫全部更换了一遍。

    八十多个小黄门,都是当年董皇后给刘辨留下的小黄门,被董卓杀了一个干干净净。

    如今,许久没有登上朝堂的刘协,突然得到消息说是要上朝,不免心中忐忑。

    董俷上殿,诸多大臣向董俷行礼……

    董卓见人都已经来齐了,笑着说:“诸位大人,今日请诸位商议朝政,所要谈论的就是那关东诸侯谋逆兴兵……李儒,把反贼的矫诏诵读一遍,让大家听一听。”

    李儒站出来,高声诵读榜文。

    刘协别看年纪小,可是文辞方面的造诣并不差。

    董太后对这方面的管教非常严格,故而那榜文虽然用词生涩,可刘协却听懂了。

    脸色越来越苍白,小手紧握成了拳头。

    原来,这天下人并不认为我是正统,他们兴兵要杀董卓,可董卓死了,我该怎么办?

    刘辨向董卓看去,却见董卓,也看着他,脸上有一种很奇怪的笑容。

    小子,听我的,你就能稳稳的做皇上。如果再耍花招的话,只怕你这皇位就不稳了。

    “徐州刺史陶谦、渔阳太守公孙瓒、奋武将军曹cao、豫州刺史孔伷、金城太守张邈、行北地太守马腾、陈留太守张扬、北海太守孔融……共二十二路诸侯,与酸枣会盟……立渤海太守袁绍为盟主,纠合义兵,并赴国难。凡我同盟,齐心协力,护我汉室皇统,兴我大汉社稷,以致臣节,必无二志……主盟者广陵功曹臧洪。”

    董俷刚开始听着,还觉得心惊rou跳。

    历史上的十八路诸侯,怎么如今却变成了二十二路诸侯?

    马腾?何时成了北地郡太守?张邈……这名字有点耳熟,可是却想不起此人的来历。

    至于其他人,董俷已经记不清楚是否和演义中的吻合。

    但大致上而言,还算是熟悉。倒是扬州刺史秦颉,居然没有出兵?难道他赞同董卓?

    不过听到最后,特别是那主盟者的官位,却让董俷忍不住放声大笑。

    不是刺史就是将军的一个同盟,却让一个小小的广陵郡功曹站出来主盟?董俷露出一丝冷笑:可想而知,这同盟之不牢固,怕也是和历史上的那个同盟差不多。

    “扬州刺史为何没有响应?”

    董俷突然问道。

    满朝文武,都用奇怪的目光看着他。听到那些同盟者,这些朝臣都吓的不轻。怎么这一位非但不害怕,还觉得人少了不成?

    李儒知道董俷和秦颉的关系,当下一笑,“轵侯有所不知,年初时秦刺史剿灭震泽盗匪彭式,就一直卧病不起。想必这一次,秦刺史也是因病,才没有出现吧。”

    董俷扫了朝堂上的朝臣一眼,轻轻点头。

    如今,二十二路诸侯起兵,也代表着关东之内,董卓所有的敌人基本上都站出来了。

    不怕他人多,就怕他躲在暗处。

    李儒抓捕了袁隗,就等待着各地诸侯的下一步行动。

    至少从目前看起来,李儒的计划还算是不错。外面的敌人都出来了,那么内部的呢?

    不过,董俷还有些心痛。

    曹cao终于还是站出来了……原本以为,这个当年在雒阳的好友,会支持自己。可没成想,他最终还是站在了自己的对立面。也许,这就是命,董、曹无法共存吧。

    刘协颤声道:“太师,如此多的反贼,该如何是好?”

    董卓神色淡然,“区区毛贼,何足挂齿?”

    一名大臣站出来说:“太师此言差矣。诸多大人,如何又成了毛贼?如今诸侯五路兴兵,自凉州各地发兵……五十万大军虎视雒阳,但不知太师有何破敌之策?”

    那大臣,尚书台尚书耿纪。

    臣工之中,种拂叔侄微微蹙眉,却没有站出来说话。

    但有一人却说:“耿尚书此言差矣。诸侯兵将虽多,但是莫要忘记,关东百姓忘战日久,虽然人数众多,可是战力却极为低下。袁本初等人平日里养尊处优,清谈或许是一把好手,可是要论起行军打仗,只怕和董太师相比,就相差有天壤之别。”

    耿纪厉声道:“郑泰,莫忘记袁绍曾平定冀州黄巾……”

    “耿尚书难道认为,凉州军和那黄巾军一样,是乌合之众吗?且不说太师麾下,有轵侯、温侯这等绝世虎将,并州军、凉州军,也全都是天下强勇,反贼怎是对手?”

    耿纪,是第一个忍耐不住跳出来的党人!

    这一点所有人都看的很清楚。

    让董俷感到吃惊的,却是那郑泰。

    分析起来头头是道,似乎也非常有见地。而且听他的口气,很明显是站在董卓一边。

    李儒冷笑道:“来人,请耿尚书离开吧。”

    “郑泰,你这反复小人,莫忘记了当年太傅是怎么提携你的。如今国贼当道,你却助纣为虐。他日必不得好死,必不得好死……”

    郑泰神色肃然,“当今皇上在位,韩馥、袁绍等人却称圣上不为正统,才是大逆不道之徒。郑泰当年虽有太傅提点,但也知道天地君亲师,这君却排在师之前。郑泰可为圣上粉身碎骨,亦不与小人勾连。耿尚书,以泰之见,你才会不得好死。”

    耿纪破口大骂,被人拉下了金殿。

    董俷看着郑泰,哪知他说完之后,却无声的退入了臣班。两边的大臣,有意无意的躲闪了一下。倒是让郑泰孤零零的站着,看上去要多凄凉,就有多么的凄凉。

    然则郑泰,傲然而立。

    这家伙,倒是个愚忠之辈。

    董俷挠挠头,开口道:“郑大人刚才所说的的确有道理。逆贼看似强大,实为乌合之众。我等何需担心?当年张举谋乱,本侯初至雒阳。大将军问我可有破敌良策,我只说兵来将挡,水来土填。今日局势,依旧如此,敌人来了,那就把他们干掉。”

    董卓笑逐颜开,“轵侯所言不差,反贼谋逆,打也就是了!”

    说着话,向郑泰看了一眼。

    郑泰没有反应,只是默默站立。

    刘协轻声问道:“只是不知道太师该如何打呢?”

    李儒冷笑,“贼兵虽众,但我观之却如土鸡瓦狗。张邈……以清谈之士,虽与马腾勾连,但只需要前将军牛辅稳守陇西一线,只需进入寒冬,其军将不攻自破。”

    “哦?”种拂很好奇的问:“为何?”

    “此前韩遂作乱,二十万大军猛攻陇西,却落得个惨败。马腾也罢,张邈也好,麾下大都是羌人。想必那些家伙应该还记得,几年前在冰雪中忍饥挨饿的情形。”

    凉州一系的人,闻听都笑了起来。

    董俷说:“我有一计,可能张邈动弹不得。我与白马羌王腾子驹素有交情,可命其自河谷出,袭扰金城。太师只需要给腾子驹一个名号,无需金银,他自会效力。”

    李儒董俷说完,种拂的脸色却变了。

    如此一来,则张邈、马腾……恐怕是指望不上了。

    “这不难办,可封腾子驹为河湟将军,汉寿亭侯……皇上以为这样做,如何?”

    董卓今天摆明了就是要示威,刘协闻听,忙道:“就依太师所言。”

    李儒接着说:“命李傕郭汜二人扼守长安,震慑三辅。则朔方、河东必不敢妄动。”

    董卓点头,“正当如此。”

    “如此以来,后顾之忧则无,太师可全力对付关东诸贼。”

    “但不知道如何分配兵马?”

    李儒笑道:“京畿有两大粮仓,东敖仓,于荥阳之畔,南大谷,靠近伊阙关。这两大粮仓,囤积有雒阳三分之二的粮草,当需谨慎处置。大谷仓,毗邻伊阙关,有韩猛将军一部镇守,当没有大碍。只是敖仓一地,靠近延津,当不能不谨慎小心。我之意见,当有大将镇守……”

    说着话,李儒看了董俷一眼。

    这是rou戏要开始了!董俷一笑,抢先出列,“皇上,微臣请命,愿镇守荥阳。”

    刘协一看是董俷,心里面也忘记了许多仇怨。

    不禁点头,“轵侯镇守荥阳,则朕无忧矣……”

    董卓微微蹙眉,“我儿愿为皇上分忧,为父甚为高兴。只是不知道我儿要多少人马?”

    “孩儿本部千人,加上父亲的五千湟中义从,足矣。”

    所有人闻听,倒吸一口凉气。这轵侯莫非疯了,区区几千人,就想要抵挡数万大军?

    董卓想了想,“西平莫要大意……这样吧,我给你一万精兵,无我命令,不但擅退。”

    “喏!”

    李儒说:“如此一来,大谷、敖仓确保无忧,则关东诸贼,唯有自成皋和孟津二地进兵。可命华雄大都护镇守成皋,由张辽将军把守孟津,贼众虽多,却难进半步。”

    哪知道华雄正要站出来领命,董俷却变了脸色。

    “不可!”

    他站出来大声喊道,令朝堂上所有人,都不禁诧异。

    华雄更是满脸通红,他正准备接令呢,董俷却闹这一出,让他的面子实在不好看。

    “轵侯这是何意?”

    董俷为什么会这么紧张?

    成皋,又名虎牢关。演义之中,曾有汜水关一说,是关羽斩华雄的地方。

    董俷和华雄的关系很不错,所以对汜水关很小心的留意了一番。哪知这一查找,却险些把他气死。罗贯中在这里,又搞出了一个延续千年的大骗局。汜水关,东汉时,哪有汜水关?

    遍查了司隶地图,也没有找到汜水关的位置。

    后来打听,才知道在汜水畔,确实有一个地方叫做汜水镇,但是却不是什么汜水关。

    汜水镇位于虎牢关和荥阳之间,没有任何战略意义。

    而且,汜水镇靠近与虎牢关,也就是说,所谓的汜水关,其实就是现在的虎牢关。

    虽然不知道关公的去向,但董俷总觉得,那虎牢关未必是华雄的风水宝地。

    故而听闻让华雄镇守虎牢关,董俷立刻站出来阻止。可开了口,就晓得有些鲁莽。

    华雄是个要面子的人,如果不能找出个理由,只怕会让他不快。

    眼珠子一转,董俷道:“孟津一地,距离雒阳最近。若我是袁绍,定会派一支奇兵突袭,同时佯攻成皋,以作掩护。所以,孟津守将,必须是智勇双全。以我之见,华雄将军守孟津,我再遣部将庞德为副将,氏仪为军师,定然可以确保孟津无忧。”

    氏仪,字子羽,是卢植推荐给董俷的东观士子。

    蔡邕听说董俷想要征辟氏仪之后,当下就答应下来。当时氏仪正因雒阳动荡,想要回北海。哪知道蔡邕出面挽留,而且氏仪对董俷的印象也不差,故而很快就答应下来。

    此人性情沉稳,是个很务实的人。

    有他在华雄旁边出谋划策,当不成问题。

    华雄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拱手道:“小将刚才失礼,轵侯勿怪……”

    董俷只是一笑,表示没有关系。

    李儒想了想,“轵侯所忧,的确是有道理。若是反贼突破孟津,那雒阳可就危险。”

    董卓亦点头,“那就让华雄镇守孟津。”

    李儒说:“既然如此,那就由文远镇守成皋……”

    话音未落,却恼了一员大将。他闪身站出来,“连轵侯都出马,为何不派我出战?”

    抬头观望,正是吕布。

    只见吕布满脸的怒气,大声道:“太师,自吕布归顺以来,寸功未立。如今反贼前来送死,布愿请战,镇守成皋……文远,你可要和我争功不成?”

    吕布为何会如斯急切的请战?

    并非是没有道理。当日他奉命保护董卓,不想却在正阳门遭袭,还令董卓受了伤。

    虽说这件事和他并没有太大的关系,但是吕布却深以为耻。

    这些日子来,他就觉得所有人看他的目光有点不一样。好像是在说:“看,还飞将军呢,连主公都保护不周,被刺客所伤?若是我啊,一头撞死了,省的丢人。”

    当然,这种话只是吕布的臆想。

    就算真的有人这么认为,也不可能当着吕布的面来诉说。

    可是吕布就是觉得,大家其实都是这么想的。这心里的愤怒和羞愧,让他抬不起头。

    若不能建立奇功,洗刷身上的耻辱,他势必不肯罢休。

    所以闻听几处大战都没有他的份儿,这心里可就好像猫儿抓似的,难以再沉默下去。

    不等李儒开口,吕布一把抓住了张辽的胳膊。

    “文远,你要和我争功吗?”

    那手劲儿大了一点,抓的张辽忍不住呲牙咧嘴的倒吸凉气。

    苦笑道:“温侯此言差矣,小将怎敢与温侯相提并论?”

    “太师,你看到了,你看到了……”

    和吕布接触下来,董俷其实蛮喜欢这家伙。是个很直的人,同时也是个很实际的人。

    董俷不禁笑了起来。

    历史上,吕布曾在虎牢关前战三英。今日若是不让他出战,虽然没有了三英,却不能再少了吕布。

    少了吕布的虎牢关,还是虎牢关吗?

    董俷当下说:“依本侯之见,温侯可镇成皋……可命张辽、高顺为副将,父亲以为如何?”

    董卓也不由得笑了起来,“就依西平所言。”

    吕布看向董俷的目光,顿时有点不一样了。唯有轵侯,方知我心……那眼中,带着不胜感激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