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章 萌动
幸亏当时办公室里没有旁人,不然陈轩非找个地洞钻进去不可。 她面红耳赤的反问:“你是我们一班的班主任,对我们有‘传道授业解惑’之责,我们有疑问为什么不能来问你?”大概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过强硬,陈轩又垂下头,羞涩地低声嘟哝,“不过,若是袁老师真的不喜欢我们来麻烦你,我保证……” “陈轩,对不起!老师跟你开玩笑呢,你千万不要当真,我喜欢积极提问题的同学。好,你问吧,只要老师能解答的,我保证决不藏私。” 袁远程也许考虑到一个骄傲女孩的自尊心容不得丝毫怠慢,因此,他边说边站起身,夸张地先给陈轩鞠了一个躬,起身后又一抬手,给陈轩打了个敬礼。 “袁老师……”陈轩被班主任突如其来的一系列动作搞得“噗嗤”一声笑了。 受了这一鞠躬、一敬礼之后,陈轩跟袁的关系一下子就拉近了。 到了最后,陈轩竟公然出入他的单身宿舍了。 事情刚开始是这个样子的…… 陈轩有大多数女孩痛经的毛病。本来她可以请假回宿舍去休息的,可是袁的课她不想错过。于是,就在他的语文课上,满头大汗、脸色煞白的陈轩果然引起了他的注意。 袁停下授课,让同学们先自己复习着,之后快步走下讲台,径直来到陈轩跟前询问缘由:“你怎么了,陈轩?” 当着全班男女同学的面,陈轩当然不能跟他提起自己“大姨妈”来了肚子痛的那种私密话题,因此就紧咬着发白的嘴唇使劲儿摇头。 “走——我陪你去校医务室看看去!”也不知道袁当时是怎么想的,反正他没经陈轩应允就动手来拉她。 陈轩头晕眼花,被动地被袁拉了起来,当时只觉得屁股底下一热,一股液体不怀好意地涌了出来…… 时值夏天,陈轩的内裤外只穿了一条单裤。加上阿轩娘过日子俭省,从不肯给她买昂贵的女性用品,手纸也是给女儿用了最便宜的那种。为了节省,陈轩只在娘自制的月经带上垫了薄薄的一层卫生纸。那么简陋的防御措施,又怎能经得住这么大流量的“潮流”呢! 阿轩不由暗暗懊恼,“坏了!我的裤子怕是要污了!” 想到此,她羞愧不已,只站在原地耷拉着脑袋,死也不肯向外挪一步儿。 “怎么了?走不动了?”袁低下头,英俊的脸庞几乎贴上了她的耳朵。 “老大,醒醒!快醒醒!老大!你阿轩姐大概是生病了。”趴在最后排角落里熟睡的栗酩被同位猛地戳了起来。 “阿轩病了?” 睡意朦胧的栗酩愣了愣,一跃而起,三两步来到陈轩面前,也不顾班主任就在眼前,只管急急火火地问:“阿轩,你脸怎么这么白?还满头是汗?到底哪儿不舒服了?” 看陈轩脸色通红、低着头不吭声,只现出一副羞愧不已的样子,他又恍然大悟,指点着陈轩的小腹道:“噢——你是又来——肚子痛了吧!” 听栗酩大声说起自己的“肚子痛”,陈轩急了,抬腿狠踢了他一脚,让他闭嘴。 没想到这一脚,才是真正自取其辱的一招儿。刚才遇阻不知流往何处的“暗流”终于找到了出口,顺着陈轩的大腿内侧淌了下来…… 陈轩拉拉栗酩,低声道:“快!把你的衬衣脱给我!” 栗酩还没弄懂咋回事呢,袁老师就把自己的白衬衣脱下来给陈轩披上了。 “走吧!”袁在同学们几十双目光的惊讶关注下,只着一件背心,半搀半扶着陈轩慢慢走出了教室。 “你——”栗酩看着班主任麦色的赤膊,张开的嘴巴半天没合拢。等他们快走出教室了,他才突然反应过来,跳起来赶紧追了上去。 “袁老师,我不去医务室,我要回宿舍。没事儿,我歇歇就好了。你快回去上课吧!让我弟弟一个人陪我就行了。”陈轩打死也不愿在自己喜欢的老师面前出乖露丑,因此,此刻的她恨不得袁立马消失。 袁大概也看出了端倪,他拍拍栗酩的肩膀,吩咐:“好好照顾你姐!”说完,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 陈轩目送他走远了,才低声责备栗酩:“该死的坏东西,你干嘛要让我在全班同学面前出丑?还不快送我回去!” 栗酩摸摸鼻子,挠着下巴,委屈地说:“我怎么让你出丑了?不就是一着急问了你一句肚子痛不痛的问题吗?谁又能想到是你的‘大姨妈’来了?你真是——无理取闹!” “你这混蛋,什么叫‘又来——肚子痛’,一个‘来’字嚷出来,谁还不明白?世上还有比你更蠢的人吗?”陈轩抽抽鼻子,恨铁不成钢地骂着。 “有啊!我身边就有一个。”栗酩没心没肺地笑着,蹲身弯腰让陈轩爬上他的后背。 “去你的吧!我肚子痛死了,你还来沤我,太坏了!赶紧送我回宿舍……”陈轩“轻车熟路”地爬上栗酩的背,愤愤不平地声讨着对方。 回到宿舍,陈轩处理好自身的“麻烦事儿”,就趴在床上翻看袁远程的衬衣。她特意检查了一下这件衬衣的后摆,很普通的料子,洁白洁白的,没有沾染上她所担心的红色污迹。 她刚松了一口气,把衣服叠起来放在一边,外面就有人来敲门。 “谁呀?”陈轩抬起上身问,“门没关,请进来吧!” “是你说让我进的啊,别回头再骂我乱闯女生宿舍!”栗酩气死人的穿耳魔音一步步响近前来。 “死样儿!又是你这混蛋。有什么事儿?”陈轩闭上眼睛不爱搭理这个讨厌鬼弟弟。 “给你这个!”栗酩把一包东西递到陈轩面前。 “什么呀?” “好像是红糖,袁老师给的,他说让你用热水冲着喝了,肚子就不痛了。”栗酩见陈轩故意闭着眼不搭理自己,也不耐烦了,他把纸包往陈轩手里一塞,揶揄道,“赶紧拿着喝吧!我看袁没事给你献殷勤,估计你俩非jian即盗……” 本来陈轩还打算托栗酩把袁的衬衣顺便带回去,别让人家老师打着赤膊上课。 没想到这小子一开口就臭气熏人,气得她随手捞起床头的书本就抽打这个讨厌鬼,嘴里还骂着:“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滚!看见你,姐就来气!” “哟,哟,你还真当自个儿是大姐大啊!别当我傻,我心里亮堂着呢!就你和咱班主任的那点破事儿……” 栗酩话没说完,陈轩就挥舞起手中的“兵器”来,他敏捷地向后跳了一跳,躲开陈轩的激烈攻击,扑打着自己的双手不屑地说:“你也就冲我来的本事儿,有种儿你别上赶着追人家呀!”
陈轩听栗酩说起她和袁,心虚地问:“我和袁老师怎么了?你哪只眼看见我追他了?我不就是去问了他几个问题嘛!不懂就问才是好学生。哪像你?成天睡不够的大头觉,睡死你好了!” “别呀!我睡死了,谁来保护你?实话告诉你,就你们俩偷偷摸摸干得那点子破事儿,早它妈‘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若不是我镇哄着,还不知同学们会怎么唾弃你们这对‘jian夫yin妇’呢!”栗酩装出一副舍我其谁的高傲姿态撇了撇嘴儿。 “‘jian夫yin妇’?你个满嘴喷粪的臭家伙,谁要你保护?我看你就是诚心来气我的!快滚吧,你!” 看见陈轩恼羞成怒,栗酩边往外退,边诡计得逞地道:“阿轩,你肚子还痛吗?看你骂我的气脉充足,也不大像你‘大姨妈’来造访了啊!哈哈哈……” 栗酩在阿轩的怒骂声里逃走了,临走还不忘给她带上了门。 陈轩拆开栗酩送来的纸包,里面还真是那个坏小子猜测的红糖。她美滋滋地下床冲了一杯,趁热喝了下去。小腹依旧在坠坠得痛,可她的心里感觉热乎乎的。 陈轩小睡了一觉,醒来后顿觉神清气爽。 “哎,这红糖水还真管用!”她揉揉下腹,小肚子软软的,果然不那么痛了。 陈轩翻着眼睛想了想,抓过枕边的衬衣,拿去洗手间仔细搓洗干净了,抚平折痕,晾晒在窗外璀璨的阳光下。 吃过午饭,舍友们都午睡了。 陈轩又蹑手蹑脚地从床上爬起来,取下晒干的衬衣,叠好后捧在手里,悄悄去了袁的单身宿舍。 陈轩按捺着怦怦乱跳的芳心,轻轻扣响了袁远程的宿舍门儿。 本以为对方应该早就午睡了,她还打算着需要多敲几下才能叫醒他呢,谁想袁似乎就等在屋里给她开门似的,她刚扣扣了两下,门就应声而开。 陈轩默不作声闪身而入,袁也一言不发顺手掩上了房门。 她就这样进了他的单身宿舍,一切都似乎顺理成章,水到渠成。 万事开头难,自那之后,陈轩就常常光顾他的“小天地”了。 关在小屋里的师生二人光明磊落,并没有如同学们议论的那样不堪。二人多半都在谈诗论词,钻研学问。共同的文学爱好让他俩互为知音,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对彼此的了解越来越深,也越来越欣赏对方。 后来,陈轩更加频繁地出现在袁的宿舍,几乎忘记异性师生之间应有的忌讳了。 时间长了,熟悉陈轩的同学都觉得这个现象太不可思议了! 因为陈轩在她自造的思想爱巢里越陷越深,一日不见袁,就如同隔了三秋。 有一次,袁有急事回了老家,当时他走得匆忙,陈轩并没有听到丝毫风声。 那天,陈轩心神不定地挂念着她的袁老师,夜深舍友们都睡熟了,她还巴巴地趴在窗前,固执地望着他宿舍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