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乱局已成
见吕丰城没有什么反应，孙万山脸现阴狠，“你以为你的那些事都能瞒住么？大空头房产账户，外援建筑工程，呵呵，一群骗子。你骗别人我管不着，今天我既然来了，你就要给我一个交代，如果你让我交代不下去，那你就去警方那里交代吧。” 吕丰城脸上笑容不见了，眯起双眼，“你如果抓到了什么把柄，请去举报，你随意，不送。” 孙万山冷哼一声：“好，好，我随意是吧？你们别后悔！” 孙万山摔门走了，吕丰城在办公室度着步子，心中突突跳着，脸色越发的狰狞。他再次拿出那部诺基亚1110手机，电话接通：“大黑，孙万山你处理一下。” “吕总，在公司动手？” “蠢货，难道等他去警局再动手？去办吧！” 只是一句话，电话便挂断了，而后到卫生间，把手机卡扔到马桶中冲走，手机顺手仍在了垃圾桶中。 …… 几百民工聚集，这足以引起市局重视了，郭长林来到现场，看着民工们聚集也是大感头疼。这事可是比公园抢劫案的影响更坏，如果处理不好，引发了群体事件，一个督导不力的帽子就够他喝一壶的。 郭长林到了，倪远超和海城街派出所所长曹世通俩人赶紧过来，郭长林深锁着眉：“吕丰城干什么去了？出了这么大的事，他躲在里面不出来？” 曹世通脸现为难之色：“郭局，人家跨国大公司，我这……”说着，撇了眼自己肩膀上扛着的两杠一豆，不够格啊。 “倪大宝子，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把人给我稳住，千万不能出现差错，这吕丰城好大的架子，我亲自去请。” 曹世通赶紧拦着：“哎呦局长，您这时候……” 郭长林也是一步步从基层警员走上来的，曹世通的心思他自然明了，没等所长说完，脸色一凛，“你是怕我再添乱？这场面控制不住，你我都得下课，起开。” 郭长林说着，分开人群，那些如临大敌的刑警和片警拦着，曹世通在后面喊着：“局长，要不然叫武警来吧。这些人抽一顿就全都老实了。” 郭长林突然回头，导致曹世通差点装在他身上，他咽了口唾沫，“局……局长，我说的不对么？” 郭长林嗤笑道：“这些是民工，他们是为了要工资而来的，你说动用武警？”郭长林说完，回头就走，留下懵了一脸的曹世通站在原地，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这次得罪了市局领导，完了！ 郭长林分开人群，那笔直的身板，矫健的步伐，似一座山。所有警员的目光都放在了他的身上，他就是近海市的定海神针，有他在，就乱不起来。 倪远超亦步亦趋的跟在郭长林身后，这位老警捏着枪柄的手关节因为过于激动而泛白，手心全是汗，他也怕啊，这些文化不高，已经被工钱急红眼的民工可什么事都能干的出来。 郭长林长驱直入，所过之处民工纷纷退避，人群中间让出了一条路。他走到丰城集团台阶前站定，转身：“各位民工兄弟，我是近海市公安局局长郭长林。作为公安局局长，我愧对各位。”说着，脱下警帽，对着民工深深一躬。 民工们有些动容，和官门打交道，从来都是门难进，脸难看，那无数次的查暂住证，他们多次讨要工资，最终都是警察帮着jian商把他们驱离，那无数次的上访……说出来每每都是一部血泪史。但这一次，似乎有了那么点不同。 郭长林继续道：“我知道，你们家里就指着你们出来打工赚钱养家，干了一年到头要不出钱，是我们公职人员的失职。今天在这里我给你们个承诺，给我们一点时间，你们的工资一分钱都欠不下，听我一句，都散了，你们聚集在这里，只能让事情越来越坏。” 小木匠扯了扯罗毅衣袖，“毅哥，这人多大的官？说话能算数不？” 罗毅笑了，有近海市公安局局长这句话，工钱已经不愁了，现在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你见过最大的官多大？” 小木匠略一思忖，“戏文里唱的包青天，连驸马都敢铡，这郭局长和包青天比咋样？” 罗毅咧嘴笑着：“他和包青天的官一样大。回去吧，他说能给你们工钱，这工钱就肯定能给。” 工人们得到了承诺，再待下去自然无趣，于是大多数人萌生了离开的想法。郭长林回头，看着倪远超道：“接下来的事情交给你了，我上去会会吕丰城。” “是，局长。”倪远超立正敬礼。郭长林拍了拍他肩膀，而后推门进了丰城大厦。 民工已经开始次序有人离开，正此时，警笛声大作，看远处，那是4辆黑色涂装，外挂护甲与爆防网的特警车队，两辆14坐金杯，一辆指挥车与一辆防暴车。 车队到丰城大厦门前停下，全副武装的特警次序下车，一手防爆盾，一手防爆棍，表情肃杀，如临大敌。没人怀疑这些人的武力值，他们是城市最后的防卫力量，处理暴恐与危害性极大的社会不安定因素，但是，现在他们却把矛头指向了民工。 特警的到来让稍有平息的气氛再次紧张了起来，民工感受到了恶意，齐齐转身，两厢对垒，剑拔弩张。 倪远超一拍脑门，这个时候，特警来搅什么乱？ …… 镜头跟随郭长林而去，17层，吕丰城办公室，郭长林长驱直入，秘书在郭长林后面跟着，嘴里喋喋不休：“您可以去会客室等待，吕总现在……” 郭长林突然站定，回过头：“不想给你们吕总找麻烦的话，你就给我闭嘴。”他说完，推开吕丰城办公室房门。 吕丰城正在打着电话，见郭长林进门，有些尴尬，“好，好，谢谢您，改天请您吃饭，好，就这样。”不知道吕丰城又办成了什么事，电话挂断。 “郭局，您有什么事直接电话通知一声就成，亲自莅临，让我受宠若惊啊。” 郭长林道：“如果我不来，你这丰城大厦怕是要保不住了，威胁到了吕总的安全，我敢不来么？” 吕丰城笑笑：“近海有郭局坐镇，乱不起来，有警察的保护，我暂时也没危险，哈哈。” 这话需要仔细咂摸了，郭长林也没在意，直言道：“吕总，看看下面的民工，丰城能够发展到今天，靠的就是这些民工！干了活不给钱，这事办的不地道。” 吕丰城道：“哎呦，郭局您可高看我了，工程承包出去了，工程款一分钱不欠，这事是瑞峰那边的锅，甩我们丰城身上，这锅我们背不动啊。再说了，亿鑫通老总卷钱跑路了，您应该去抓他们啊。” 郭长林喜怒不显，他稳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吕总，你这是在玩弄别人的智商？别忘了，有这么句话：在你拿所有人都当成傻子的时候，往往自己才是那个傻子，你这么精明的人，怎么办的都是糊涂事？” “郭局，您这话怎么说的，丰城集团干了这么多年的工程，从没有出过纰漏，这次真是意外事件。” “意外事件？我看是早有预谋吧？孙万山一直在丰城集团下面干活，以前承包工程，都是直接在丰城拿合同，尚风尚水小区怎么中间冒出个亿鑫通？你不是拿所有人都当傻子，这是什么？别废话，半个月之内把民工的事情摆平，话就说这么多，你自己看着办。” 吕丰城表现的很无辜，“郭局，这真不是我们的锅，我们背不起来啊。” 郭长林笑笑，“既然不愿意背锅，那就等着经济调查科来丰城集团查账吧。”郭长林说完，回头就走。 他刚出门，他就听大厦里面一声脆响，那是玻璃碎裂的声音。 出事了！那是三十年老警的知觉。 …… 时间倒回五分钟前，画面是丰城集团楼下。 罗毅和赵航等一帮民工凑在一起，罗毅劝解着：“走吧，今天要不到钱了，特警都来了，一会挨上两防爆棍犯不上。” 赵航不信罗毅，对孙万山还抱着期待：“再等一会，孙总已经上去半小时了，郭局也上去了，估计很快就会出结果的。” 罗毅抬头，看了看已经和特警对峙了几分钟的民工，那些民工已经承受不了那么大的压力，额头见汗，脚软腿软的人很多。 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发，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压力会越来越大，太大的压力会让民工的情绪失控的。 木子琪来了，在人群中撒么了半天，终于看到了躲在人群后的罗毅等人。她挪着步子走了过来，“赵航，你带着工人聚在这里干什么？赶紧散了，散了。”转过头，对着罗毅道，“刚才电话里我让你不要搀和么，你怎么还在这？” 罗毅道：“孙万山已经上去了半小时，这里民工的情绪可是越来越不稳，你们先把特警撤下去啊，再等下去，要出事的。” “特警撤不撤，你认为我说话好用么？再说，你赶紧回家泡妞坑爹就行了，丰城又不欠你钱。” 罗毅耸耸肩，反呛着，“又不欠你钱，你当然不急了。” “你，你怎么说话呢，谁管你，愿意在这耗随便。” 终于，爆发点重合了，那是玻璃碎裂的声音，很清脆，穿透力极强。所有人的目光都追随着声源而去，只见顶层的一扇窗子的玻璃已经碎裂，一个人从那碎裂的窗户中掉了出来，那人在空中大叫着，声音凄厉，砰！一声巨响，鲜血迸溅，碎rou乱飞。 罗毅一拍脑门，他不用看都知道，必然是孙万山无疑。 离的最近的民工大喊，“是孙总，他被扔下来了。” “狗日的丰城杀人拉，兄弟们，拆了他们公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