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钱,曹铄表情更加凄苦:“父亲只看到我在淮南挖坟掘墓、去那里的商贾也与日俱增,却哪里知道孩儿的苦。” “你有什么苦,可以说来给我听听。”曹cao说道。 “自从占了淮南等地,为了增加垦田,我下令免收赋税。没有赋税,所有军粮都要花钱去买,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指出。”曹铄说道:“各地战乱连年,人口已经少到极点。如果再这样下去,过不了多少年,恐怕我管辖的地方就会成为一片荒芜。为了避免这样的结果发生,我鼓励百姓生养,每生一个孩子,就奖励一些牲畜和财帛……” “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你管辖地的百姓才不问白昼黑夜,在田间地头都能做出人伦之事?”曹cao问道。 “还有这样的事?”曹铄一愣。 “你是扬州刺史。”曹cao说道:“还是左将军和淮南侯,居然连自己的属地怎样都不知道。” “父亲要是问别的,我还真知道。”曹铄说道:“可这种事,百姓乐意,只要不耽误到别人,我也懒得多问。” “不耽误别人?”曹cao问道:“如果路上恰好有行人看见,又该怎么办?” “行人多半不会说什么。”曹铄嘿嘿一笑:“我唯一担心的不是这些,而是天气渐渐凉了,百姓要是还有这么个习俗,万一在外面冻伤了,可不是一件小事。” 曹cao顿时满头黑线。 他早就听说过曹铄无耻,却没想到,居然会无耻到这种境界…… “有时候我真怀疑你是不是我儿子。”曹cao摇了摇头:“这么多年,我一直在告诉你,一定要做个正直的人,可你呢?” “回父亲话,我一直都是个正直的人。”曹铄说道:“如果父亲不信,可以向我麾下将士询问。” “向你麾下将士询问?”曹cao说道:“他们都是你的兵,还能不替你说话?” “如果我对他们不好,将士们也不可能替我说话。”曹铄嘿嘿一笑。 “难怪有人说你带出来的都是一些兵痞。”曹cao说道:“天色不早,你才回许都,早些回去歇着。明天再来和我说话。” “不耽误父亲歇息。”曹铄抱拳躬身退了出去。 才离开曹cao书房,丁瑶的侍女就迎面走了过来。 “公子。”侍女欠身一礼,对曹铄说道:“夫人请你过去。” “现在?”曹铄问道。 “就是现在。”侍女应道。 “甄姬还在那里?”曹铄又问道。 “甄夫人还在,正等着公子。”侍女回道。 由侍女陪同来到丁瑶住处。 曹铄才进门,就见丁瑶正和甄宓说着话。 见他来到,甄宓连忙起身。 丁瑶则拉下脸问道:“如果我不让人去请你,是不是非得等到明天才来?” “母亲真是错怪我了。”曹铄咧嘴一笑,凑到丁瑶身旁坐下:“我不是觉得天色晚了,怕耽误母亲休息。” “这么说你还是孝子了?”丁瑶翻了他个白眼。 “那是当然。”曹铄挽住她的胳膊说道:“我不孝顺母亲,还能孝顺谁去?” “嘴上说着是孝子,回到家里却连我这都不来一趟。”丁瑶说道:“让我怎么信你?” “我不是让甄姬先来了。”曹铄陪着笑说道:“母亲别恼,孩儿赔罪就是。” “你这张嘴,反说正说都是有理。”丁瑶说道:“算了,母亲也不和你为难。” “还是母亲最疼我。”曹铄嘿嘿一笑,向丁瑶问道:“母亲,这次回来,也没见有什么好吃的糕点。” “掌管徐州等地,如今也是淮南侯了,还这么馋嘴。”丁瑶“噗嗤”一笑,随后对侍女说道:“去给公子取些糕点来。” “不是我馋嘴,只因为母亲这里的糕点实在好吃。”曹铄说道:“上回在这里吃了,至今还回味无穷。” “你这次回到许都究竟为了什么?”丁瑶突然向曹铄问道。 “听说颜良率领大军进驻白马。”曹铄说道:“我这次回来,是特意问问父亲,有没有能用得上我的地方。” “曹家真的要和袁家开战了?”丁瑶问道。 “看来是十有**。”曹铄说道:“不仅袁家有兵马调动,父亲也下令让于禁将军带兵去了延津,双方隔着黄河对峙,稍不小心就有可能打起来。” “你觉得是曹家能胜还是袁家能胜?”丁瑶问道。 “当然是曹家能胜。”曹铄想都没想就回答道。 “袁家可是坐拥数十万大军。”丁瑶说道:“你父亲恐怕都没这么大的把握。” “可他们没有曹子熔。”曹铄贱兮兮的一笑,对丁瑶说道:“曹家有我,必定是逢战必胜。” “脸也是越来越厚。”丁瑶笑着说道:“天下能人众多,可不要太高看了自己。” “没有高看。”曹铄说道:“我还觉着自己挺低调。” “甄姬。”丁瑶看向甄宓:“你们在寿春的时候也不提醒他一些,总是这样目中无人,怎么得了?” “回母亲话。”甄宓低着头轻声说道:“其实夫君说的也没错,这两年以来,夫君出征从来都是攻无不克,三军将士提到他,顿时就会群情激昂。” “你倒是会给他长脸。”丁瑶说道:“算了,你们夫妻的事我也不想多管。听说袁尚来了许都,子熔有没有想到怎么应对?” “他来许都,无非是要把袁芳接回河北。”曹铄说道:“袁芳已经是我的女人,怎么可能让他随意带走?” “虽然是你的女人,她毕竟也是袁家的女儿。”丁瑶问道:“你父亲怎么说?” “父亲起初是要我把袁芳送回河北,后来改了主意。”曹铄说道:“袁尚这次来河北,必定是要空手而归。” “刚才我已经听甄姬说了。”甄宓说道:“袁芳把后宅交给了她,要说这孩子也是有心,早早交出后宅,反倒现在落了个安稳。” “曹袁开战,其实还是会苦了她。”曹铄说道:“一边是她的夫家,一边是她的娘家,无论谁获胜,失败的一方必定是没有好的下场。别说是她,在这种时候就算是我,也会感到迷茫和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