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两年之约
“你说你叫貂蝉？”顾飞舟依旧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于是再次问道。 貂蝉不明白顾飞舟为何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只能茫然地点了点头。 此时的顾飞舟只觉得脑海里仿佛有惊雷炸过一般，轰隆隆的乱成了一片。 眼前这个让自己心动的雀斑小姑娘，就是传说中闭月的貂蝉？ 貂蝉是谁，顾飞舟不可能不清楚。 董卓吕布，因为一个女子离间，反目成仇；后期吕布也是因为痴恋一个女子，急速堕落，最终被擒身死。 这个女子，就是貂蝉。 貂蝉祖籍何处，父母是谁，史书上从未记载。 而就是这样一个神秘而倾国倾城的女子，以柔弱之躯，“斩”董卓，“灭”吕布，在汉末三国这个强权争霸的大时代，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但顾飞舟同样知道，貂蝉这位天下闻名的美人，结局并不好。 即使她再睿智，再勇敢，也不过是乱世中的牺牲品。 吕布身死之后，她就被曹cao锁于铜雀台中，永远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 此时，夕阳只剩下了最后一缕光辉。 那些昏黄的光线从屋顶的光孔洒落下来后，此间就变得一片金黄。 在这片金黄之中，顾飞舟突然觉得，眼前这位雀斑姑娘，仿佛要与传说中那位倾国倾城的美人融为了一体。 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内心开始翻江倒海。 貂蝉绝不能接受这样的命运！ 不管眼前的少女是不是倾城的红颜，现在的顾飞舟只知道，他是真的真的很喜欢她。 即使她满脸雀斑，即使她那天没有选择救自己，他都喜欢。 喜欢，永远是一种缥缈而又真实的感情，无关身份，无关相貌，就像是某天你经过的一间毫不起眼的小吃店，从此就爱上了那里。 约莫半盏茶的时间过后，顾飞舟终于冷静了下来。 他看着貂蝉，严肃道：“你现在的样子，绝对不是最真实的样貌。” 听见顾飞舟说出这样一句话后，貂蝉眼中便露出了警惕的神色，疑惑道：“你怎么知道？” 顾飞舟向前一步，眼神如霜，道：“在我的认知里，貂蝉是闭月羞花的美人。而你脸上的这些雀斑虽然很可爱，但是绝对不可能出现在貂蝉的脸上。” 貂蝉连退三步，心中的疑惑更浓。 她当然知道自己是天下罕有的美人，但是她的真实面貌，她的真实姓名，这世上并没有几人知道。 可是现在顾飞舟仅仅凭一个名字，就知道她使用了易容术，这让她很困惑，甚至是有些恐惧。 下一息钟，貂蝉的眼神变得冰冷，右手则犹如闪电般击出。 伴随着她右臂击出的，还有一柄犹如秋水般的短剑。 嗡的一声，只见短剑一个旋转，瞬间就贴上了顾飞舟的咽喉。 剑锋散发出了森寒的意味，激得顾飞舟喉头都起了鸡皮疙瘩。 但是他依然一动不动，犹如入定的老僧一般。 “你是什么人？是谁派你来的？”貂蝉的语气很凝重。 “一个爱吃面的人，或者说......一个垂死之际，被你救了的人。” 顾飞舟的语气很淡然，这种淡然，渐渐就变成了坦然。 貂蝉愣了片刻，终于缓缓收回了手里的短剑。 她看着顾飞舟，严肃道：“这件事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包括瞎姨。” 她口中的瞎姨，自然就是那位独眼老太婆。 顾飞舟耸了耸肩，道：“那你得保证，不会去离间吕布与董卓。杀他们的事，得由我来做。” 听见这句话后，貂蝉的眼珠都要掉了出来，惊讶道：“连这样的事，你也知道？” 顾飞舟咧嘴一笑，道：“我老家有一个说法，叫‘肚子里的蛔虫’。所以要知道你心里想什么，对我来说并不难。” “我不信！” 这个时候，顾飞舟握住了貂蝉的肩膀，然后一字一句道：“你不信也得信！离间董卓与吕布的事，你想也不要想！这种事对你太不公平。” “可是......” “没有可是！我知道你有迫不得已的理由，但是我要你做的，就是为自己而活着。杀贼这种累活，还是交给我这种男人来做吧。” “为自己而活......”貂蝉有些失神，喃喃自语道。 片刻之后，她清醒了过来，质疑道：“我凭什么相信你能杀得了吕布与董卓？就凭你这身炼骨初境的本事？” “如果我能在越剑炉杀了董虎与张文远，获得魂器，你是不是就愿意相信我？” 顾飞舟的神情很认真，甚至有些用力。 看见顾飞舟这双充满自信的眼睛后，貂蝉的脑海竟然出现了一瞬间的恍惚。 恍惚之间，她竟然觉得对方说的都是真的，仿佛顾飞舟真的可以做成那样的事情。 可是片刻之后，貂蝉终究还是摇了摇头，暗道：“就凭他如今的修为，怎么可能杀得了董虎与张文远？” 她之前已经说过了，她要顾飞舟去剑炉，实质上是想让他治病，而阻止张辽与董虎的事，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 两年之后，她就将亲自前去刺杀董卓与吕布，至于顾飞舟所说的离间法，只是她刺杀时最后的一种手段而已。 她的命运，从来都不在自己手里。 在这犹如提线木偶般的人生里，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让眼前这个少年好好活下去。 能救活顾飞舟的性命，能和他这样说着话，这已经是她此生做得最大胆的决定。 顾飞舟觉得，貂蝉是他生命中的一块磁铁，对他有致命的吸引力、 而他不知道，前来吃面的自己，同样也是貂蝉眼中最动人的风景。 如果貂蝉真的只是普通的卖面小姑娘，她一定会选择和顾飞舟在一起。 但是她不是，她没有选择。 看着貂蝉那对犹如远山迷雾般的双眸，顾飞舟知道对方还是不相信自己。 他没有失去耐心，而是继续认真道：“两年时间，如果两年时间我没有杀死张辽与董虎，你的事我就不再过问。” “两年时间？”貂蝉秀眉蹙起，表情变得有些奇怪。 两年后，正是她开启刺杀任务的日子，难道这就是冥冥中的注定？ 一段长时间的沉默过后，夕阳的余晖已经消失不见，貂蝉抬起头来，看着顾飞舟认真道：“我等你两年，两年之后见不到你，我就独自去完成自己的使命，你也不必来找我了。” 这一次，从来不相信命运的貂蝉，却想抓住命运的尾巴。 顾飞舟眼神很坚定，道：“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两人就这样互相看着对方，仿佛永远都看不够。 这个时候，貂蝉突然笑着道：“你想不想看看我最真实的样子？” 顾飞舟笑着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在出暗室的刹那，他转过身来，认真道：“你最真实的样子，我会看到，但不是现在。两年后，我会带着董虎与张辽身死的消息来见你，那时候再看也不迟。” 暗室的门被关上，貂蝉发现自己心跳得好快。 她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觉得顾飞舟刚刚走在扶梯上的样子，仿佛是踩着七彩祥云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