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他们都来看爸爸
第24章他们都来看爸爸 在病房里,爸爸还让梁山给他讲兵团的事。梁山就跟爸爸讲起了,他拿出的第一批子弹,打响的第一枪就打死人啦。梁山刚把事情经过讲完,爸爸的职业习惯就来了,“他们有没有矛盾和仇恨,是不是仇杀?”梁山说:“不是。团保卫股前前后后找了好几十人调查,他们俩没有矛盾,就是误伤。”爸爸啊哦了一声没再说什么。梁山又跟爸爸讲起他学开拖拉机,学会赶马爬犁,学会打轻重机枪。爸爸听了真是高兴,一个劲地笑。他又讲到,他们团也有一个叫梁山的,是个女的。爸爸挺惊奇,“是吗?也是知识青年吗?”梁山说:“是。也是咱们佳木斯的。有机会我领来给你看看。”爸爸直说好。 松花江开了,已经跑冰排了,春天来了,天气变暖和了。爸爸的病像好了一样,只是偶然有几声轻微的咳嗽,大夫都说是个奇迹,他们也不能理解。两个大爷要回去,梁山去车站买了车票,把两位老人送上车,一直到火车开了他才走。 回到医院,梁山告诉爸爸两个大爷走了,爸爸叹了口气说:“回去就回去吧,挺大岁数了在这跟我遭罪。”梁山说:“他们回去种地,说了夏天再来看你。”爸爸说:“别让他们折腾啦。”一连忙活了四天,见爸爸能下地了,梁山放心了。他跟爸爸说:“爸,我得出去几天。”见爸爸疑惑的目光,梁山连忙说:“我不是外出。我回来的时候,兵团好多战友让我给他们家带信,这都回来好几天了,我赶紧给人家送去。”爸爸一听是这么回事笑了,“去吧,赶紧给人家送去。我没啥事了,这不好多了。”梁山背上挎包上mama单位了。他来到mama工作的小百科,见mama正在噼里啪啦的打算盘,他走到mama身边轻轻地叫了一声,“妈。”mama抬头看见是梁山,停下手里的工作问:“怎么跑这来了?”这时屋里好几个阿姨叔叔都围了过来,“这不是梁山吗?”梁山赶紧跟他们一一打招呼,有人给搬过来椅子,有人给倒水。梁山一个劲道谢。mama又问:“你有事呀?”梁山说:“我看我爸都能下地了,”屋里的人听说梁山的爸爸能下地了,都感到惊奇。mama说:“是他大儿子回来,他高兴的。这几天也不咋咳嗽啦。”人们都替mama高兴。梁山继续说:“我回来给战友带了好多信,我得给送去,他们的家住的那都有,东南西北的,我用腿跑得啥时候。妈,你给我借辆自行车呗。”在一旁的张叔说:“我的车子也不骑,梁山你用吧。”梁山看了mama一眼,mama说:“你张叔让你用你就用吧。慢慢骑别弄坏了。”梁山跟屋里的人说了再见,就跟张叔去取车子了。 梁山骑着车子一上午跑了大西边的三家,第二天又跑了东边的三家,第三天从北边跑到南边,西到糖厂,东到造纸厂,北到江边,南到东南岗,三天梁山跑遍了佳木斯,给王华、宋涛、何民、贺红霞、吴萍、程超志、岳洪涛、梁山、马义和张玉春十个战友家送去了信。并且告诉他们自己是二十天假,到时候他再到家来取信,有捎东西的也行。上午去送信,下午和晚上在医院,头一个礼拜把梁山累坏了。忙忙活活的十五天过去了,这天是礼拜天,mama和弟弟meimei都来了。他和爸爸mama商量准备回团里。梁山说:“爸,我看你现在你好多了,我的假期也快到了,我想按时归队。”爸爸听梁山说要回兵团,老半天没说话。小meimei说:“大哥,你再多呆些日子呗,要不你别走了。”梁山笑着跟meimei说:“不走那行。假期快到了,超假要受批评的。”爸爸很不情愿说:“回去吧。别因为超假影响你。”梁山说:“秋天或过年我再回来。”这时,病房外有人敲门。梁山过去开开门,原来是贺红霞的爸爸mama,梁山连忙把他们让进屋,他又给爸爸mama介绍,“爸,妈,这是贺红霞的爸爸mama。”他又把mama介绍给他们,“贺叔贺婶,这是我爸我妈。”贺红霞的爸爸mama把手里的罐头放下,坐在病床前。他贺叔说:“梁山上我们家才知道你病了,要是早知道早就来了。”mama说:“这么远还麻烦你们跑一趟。谢谢你们。”他贺婶说:“谢啥,咱们都在一个市,他们都在一个团,来看看应该的。”大伙又唠了一会嗑,贺红霞的爸爸mama走了,梁山把他们送走,回头又把弟弟meimei送走。刚进屋坐下,又有人敲门,梁山开开门一看,是女梁山的爸爸。他把梁叔让进屋,跟爸爸mama说:“爸妈,这是梁山jiejie的爸爸。”梁叔是造纸厂的老工人,手里拎着两瓶罐头,走到床前,拉着梁山爸爸的手说:“老哥哥,不知道你病了,应该早过来看你。”梁山爸爸说:“谢谢你来看我。我听梁山说你家闺女也叫梁山,我就高兴,就想看看这闺女。可惜她不能回来。今天见到你啦,高兴。要不是有病咱哥俩非得喝点不可。”梁叔说:“好好养病,等你好了,上我那去,我给你炖鱼吃。”梁山爸爸笑的脸上都开花了,“好,好,好!”又东拉西扯了一会,梁叔走了。梁山刚要上办事处去订回团里的车票,程超志的jiejie又来了。她和梁山的mama坐在一块,拉着梁山mama的手,转过头跟梁山爸爸说话,“大叔,好点没有?”梁山爸爸说:“好多了。原来寻思这回得见马克思去了,没想到又活过来了。”程大姐说:“没事。现在江也开了,天也暖和了,没事了。”程大姐在四丰乡卫生院工作,说的都是明白话。程超志家和梁山家离的不远,梁山告诉大姐,“大姐你们要给超志带啥东西,准备好我过两天去取。”大姐说:“我给你送家去吧?”梁山说:“不用。我去取。”送走大姐,梁山赶紧上办事处去订票。下午回来,mama问:“票订啦?”梁山说:“订了,二十四号的。”爸爸把梁山叫到跟前,把自己带了快三年的一块上海牌手表拿给梁山,“爸,这辈子啥也没攒下。这块表你带走吧。”梁山坚持不要,俩人推来推去的。mama说:“梁山,你就带去吧,这是你爸的心意。”梁山一看再没法推辞了,只好把表带上了。梁山又让mama找人买二斤毛线,要红色的。mama问:“给谁买呀?”爸爸猜出了,“给谁买,你问啥。我都知道。”爸爸这么一说mama也明白了。俩人都笑了。
梁山又跑了一大圈,把佳木斯战友家里写的信和要带的东西取回来。梁山特意去王华家看看他的哑巴mama,又跟在运输社赶毛驴车的何民的爸爸说说何民的情况,跟在党校食堂当管理员的宋涛的爸爸唠了半天,跟在家没安排工作的原市文化局局长吴萍的爸爸吃了顿饭。他又专门找明白人陪着,上市场给王大爷买了二斤旱烟。回到家里,mama问他回兵团带点什么,梁山让mama给他用rou炒了一罐头瓶咸菜。 第二天mama请假把梁山送上车,梁山依依不舍地跟mama道别。车开了,他看见mama在擦眼泪。他扭过头没敢看mam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