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后 序 新

    公元1980年，贞孝公主墓位于吉林省和龙市龙水乡龙海村西龙头山上被发现。龙头山山顶有一块人工修造面积约二千平方米的平台，在平台的中央有一塔。塔下有一墓xue其方向170度，用砖和石板修筑，由墓室、甬道、墓门、墓道及墓塔等构成，南北长15米，东西宽7米。墓葬早年被盗。墓室平面呈长方形，南北长3.1米，东西宽2.1米，高1.9米。底铺方砖，四壁以青砖砌筑，东西两壁上部用砖和石板搭叠出两坡式顶，再横搭数块大石板封盖。室内有砖筑棺床，前置石板门。墓道后端作斜坡式，前段为5级台阶。墓塔修筑在墓室正上方，砖砌塔基近方形，南北长5.65米，东西宽5.50米。正中为一平面方形的空心塔，南北长2.7米，东西宽2.6米。上部早年已毁。墓壁涂白灰，绘壁画。甬道后部东西两壁各绘一头戴兜鍪、身穿铠甲的武士。墓室东西北3壁绘侍从、乐伎等10人，头戴幞头或系抹额，身着圆领长袍，腰束革带，足踏靴或麻鞋，手持乐器等物。人物均以细线起稿，敷染朱、红、赭、青、绿、白等色，最后用墨线定稿，笔触工谨，形象丰腴，作风悉同盛唐。

    墓中出土有贞孝公主墓碑1通，另有陶俑、陶器残片、鎏金铜饰等。墓碑通高105厘米，宽58厘米，厚26厘米，阴刻汉字楷书，共18行，728字。碑文如下：

    皇上罢朝兴恸，避寝驰悬。丧事之仪。命官备矣。挽郎呜咽，遵仟佰而盘恒；辕马悲鸣，顾郊野而低昂。喻以鄂长，荣越崇凌。方之平阳，恩加立厝。荒山之曲，松槚森以咸行；古河之翳，泉堂而永。惜千金于一别，留尺石于万龄，乃勒铭曰：

    不显烈祖，功等一匡，明赏慎罚，奄有皿方；爱及君父，寿孝无疆，对越三五，囊括戊康。

    惟主之生，幼而洵美，聪慧非常，博闻高视；北禁羽仪，如玉之颜，瞬华可比。汉上之灵，高堂之精，婉娈之态，阃训兹成；……

    贞孝公主墓碑文译文如下：

    获悉贞孝公主与世长辞，大唐皇帝十分悲痛，停止朝会，自身随意而寝，在葬礼期间，禁止一切娱乐活动。在送葬的路上，执佛引导着灵车，送葬的人们呜咽地唱着凄惨的哀歌，就连驾车辕马望着空旷的原野不时发出阵阵哀鸣。像汉鄂邑长公主去世那样，哀荣超越崇山峻岭，又如平阳公主荣恩加于葬礼。在崎岖的山梁上，成行的松树、贾树之中是深深安葬贞孝公主墓xue。为惋惜、怀念公主离别，遂刻墓铭志流芳百世。

    同时，还将铭记为海东盛世----渤海国，建立丰功伟绩贞孝公主曾祖父、祖父，他们称雄四方、明赏慎罚。起功德可与雄霸诸侯、一统天下齐桓公相媲美。至于君父，功绩堪比三皇五帝，与周成王、周康王不相上下。愿妳在天之灵保佑君父万寿无疆。

    她的一生，少年时显现出美丽、漂亮、英姿飒爽。成年后更是举止非凡、见闻识广、聪慧异常、冰肌玉洁、碧玉羞花。

    贞孝公主身上还体现出高尚品德和清白cao行执着追求……。

    据载，贞孝公主是渤海第三代王大钦茂的女儿，卒于大兴五十六年。墓中骨骸分属两个男女个体，推知此墓当为公主与驸马的合葬墓。碑文明确记载公主“陪葬于染谷之西原”，推知这一带应有渤海王族的陵墓。

    壁画绘于甬道东西壁和墓室的东西北三壁上，为横排竖列的12个人物。

    甬道后部东西壁绘画有守门武士各1人。东壁武士，粉面朱唇，眉目则漫漶不清；头戴兜鍪，上饰红缨，身着战袍，佩剑佩于身后，斜直下垂于右膝下，作站立警戒状。西壁武土其形象、服饰持物等与东壁武士相同，不同的是左手扶长剑，斜垂膝下。

    东壁绘4人，第一人，左手扶剑斜垂于身后。第二人，头戴展角幞头，眉目漫漶不清，身着红袍，双手捧一黑色圆状物，中间系有红缨，形似铜镜。第三人，头戴交角幞头，双手捧一白色包裹，包裹上饰有朱色花纹。第四人，粉面团脸，眉目清秀，身着白袍，双手捧一红色包裹，这是一组由侍卫保护着的服侍公主的内侍。

    西壁绘4人，第一人，粉面朱唇，颊颐丰腴，左腰佩弓囊，右手扶剑，斜垂于身后。右腰佩一物，因剥落而不清。第二人，头戴展角幞头，眉目清秀，细眉细眼，矮鼻、小口，身着红色袍，持物形似拍板。第三人，身着深青色袍。双手抱一物，物上披有红色巾，持物形似笨篌。第四人，双手抱一褐色锦囊，囊上饰有黑色花纹。持物形似琵琶。这是一组由侍卫保护着的服侍公主的乐伎。

    北壁绘2人。两人微斜对相向，面向墓门，作站立等候状。西侧一人，右腰佩环底圆筒形箭囊，中贮红色箭多枝，箭囊有黑色背带，背在左肩上。东侧一人，头戴折角幞头，身着紫色圆领宽袖袍，袍上饰黑色菱形花纹，在袍服开衩处露出红色内衣。双手捧一红色伞状物，形似华盖。这是一组两个公主贴身侍从的形象。

    贞孝公主墓壁画，线条采用传统的铁线描。先以墨线画出轮廓，然后涂染朱、红、赭、青、绿、黑、白等颜料，最后用墨笔勾勒完成。线条流畅，色彩明丽，形象生动，富有立体感和运动感。尽管壁画曾遭到盗墓人的破坏和长年雨水淤泥的侵蚀，有些地方漫漶剥落，可是至今还能清晰地看到画面的线条、栩栩如生的人物形象以及服饰、持物、器械等。

    贞孝公主墓描绘的12个人，反映了公主生活的一个侧面：高宅深院，武士守门，侍卫持槌仗剑护院，婢仆环列，服侍生活，乐会弹奏，怡情悦耳，贴身的侍从举权杖拿伞盖相从。画家以写实的手法，用单线平涂的技巧，画出各种人物，并给各种人物赋予一定性格，如武士的威猛，侍卫的英俊，内侍、乐会的恭谨谦和，侍从的谨慎小心，结构布局的左右对称、前后照应，能看出画家的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