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破了棺材阵
我喝多了,从墙头上掉下来,一脚把下面的鸡窝踩烂了。 我的半个身子还在墙头上挂着,另一只脚还没找到落脚的地方,鸡窝里的鸡被我撵出来了,动换了几下,换了地方。 我迷迷糊糊地从鸡窝上下来,到堂屋里找郎哥去了。 郎哥在外面住,只是图个方便、清静。 这时候已经是夜里一点多了,郎哥早睡着了,但他的房门没有插好,我拨了几下就进去了,打着打火机往床边走,冬天了,郎哥还挂着蚊帐,不知道要防什么。 堂屋很老旧,分了三间,但连个柱子都没有,屋里只有一个架子、一张床和几个盆,除了张雨生的磁带和一个录音机,剩下的就都是烟头了,我这喝多的人都受不了他屋里的味道,真不知道郎哥是怎么睡着的。 我过去把郎哥叫醒,郎哥连一点惊吓的意思都没有,挪挪地方,让我睡在他旁边了。 第二天早上,郎哥先起来,他洗漱完了,我才起来。 我在洗脸的时候,郎哥突然问了一句:“哎,你昨天晚上进来,狗怎么没有叫啊?” “什么狗?”我之前来过一次,昨天夜里踩烂了鸡窝只见到了一只鸡,哪有什么狗啊。 “它啊……”郎哥拿手一指,果然有一条小柴狗在墙角里蹲着。 “……”我仔细看了看那条狗,又看了看那个鸡窝,也问了:“那你院子里的鸡呢?” “哪有什么鸡啊?那是狗窝,你说你怎么不敲门啊,把狗窝踩坏了,房东还得找我!”郎哥过去抚摸着狗,埋怨着说。 我赶紧擦擦脸,过去看了看,确实只有狗窝和狗,那:“这条狗会叫吗?” “会叫啊!”郎哥还诧异地看着我。 “那我昨天晚上进来,它怎么不叫呢?养狗不就是夜里防贼的么,我昨天都把它的狗窝踩烂了,它怎么不叫一声?这条狗没病吧?”我真的是十分不理解,怎么郎哥养的狗也那么不正常。 “它有什么病啊,好着呢!”郎哥一语带过了。 我仔细看了看,这条小柴狗确实比一般的瘦一点,但身上不像是有什么毛病:“那它天生就是不会叫么?” “怎么不会叫,早上还叫了呢,你没听到!”郎哥替他辩解。 我虽然没起来,但狗叫了肯定能听到,明明狗没叫,郎哥为什么非说叫了呢,真是什么人玩什么鸟啊,神神叨叨的郎哥养条狗都那么极品…… 只是想说,那段日子,夜里我经常喝醉。 终于在一个酒后、失眠的夜里,我忍不住了,元神出窍,提着三千尺赶去了棺材屋。 那一口巨大如房屋、漆黑一片的大棺材,还在这里摆着! 我径直闯进了巨口棺材里,不一刻,就来到了后面的天地里,一扭头,就是曾经困住我和老三的小树林,一眼就可以看到,里面人影在晃动,估计就是那些身上扎着钉子的活死人了。 什么活死人,我一刀一个;什么鬼打墙,我慧眼如炬。 借着酒劲儿,我很快就把这个树林里的活死人都砍死了,十四口黑棺材化成雾气散在树林里,也挡不住我的眼睛,我提着三千尺在树林里寻找那个老鬼的踪迹,找到他,我要把他大卸八块!!! 可是,树林里好像什么都没有了。 树林不大,鬼打墙也遮不了我的眼了,我在树林里转悠了几圈,再没有找到棺材,也没有找到那个老鬼的痕迹,他躲哪儿去了? 难道这个棺材阵还有玄奇,那个老鬼又使阴招不让我进去了!? 怎么可能呢,我现在可是正统的天师道弟子了,还打了那么多鬼怪邪祟,真的就破不了这个棺材阵?!? 本来酒劲儿就顶的厉害,我又是一怒之下来这里的,在树林里横扫了一圈,找了一会儿没找到老鬼,我就不愿意在这里呆了,提着三千尺从前面离开了。 以前都是从小树林里绕着逃命,这次从后面穿到了前面,也没什么稀奇的了,那一口巨口棺材还在,但只剩下一个空壳子了。 我回头看了一会儿,确信自己已经把这个棺材阵破了,只是一时间没找到那个老鬼在哪儿。 或许,还有那个明明在梦里却怎么也梦不到了的白色身影。 我又垂头丧气地回去了。 回到小院里,元神归位,我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起来,我就开始后悔昨天夜里办的事儿了,那个棺材阵,恐怕不止是老鬼的容身之地,也是白繁花赖以生存的地方,我冲过去把棺材阵破了,他们要是走了怎么办? 于是,我急着去学校,想在人群中找到白繁花的身影,却没找到。 早读放学,白繁花就在楼梯口等着我了。 我看着她,很是愧疚,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昨天夜里的行为;她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无奈与哀怨,也不知道跟我说些什么。 我们两个就这么愣愣地看了一会儿,然后,结伴走到cao场上去了。 在cao场上转了一圈,我们都没有说一句话。 到第二圈的时候,我忍不住了,停下来,看着她:“你到底是……?” “没关系,你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吧。”白繁花幽幽地看着我说,嘴角挂着笑意,很天真。 “那……那我能帮你什么吗?”其实,我就是一直在骗自己,明知道她就是跟那个老鬼沆瀣一气的女鬼,还一次次放任他们,昨天夜里冲过去破了棺材阵,我又要放弃底线了,想帮帮她,哪怕是干坏事。 只要她说出来,让我做什么,我都会去做的。 “不用。”白繁花还是阳光明媚地看着我,故意踩着cao场边缘的那些砖走,天真的像个孩子。 我明白她拒绝我,是怕害了我,也不想那么多了,只是在cao场上陪她走着。 快上课了,我们才分开,回各自的教室了。 大班空的时候,宁红颜来找我了,问道:“我看到你跟白繁花……” “是!”我也不想再这样拖着宁红颜了,直接说了是。
“……”宁红颜愣了好一下,又愣了好一会儿,才强忍着眼泪跟我说了一句:“那祝福你们,真的,我是很为你开心的!” “红颜……”我想说对不起,可这个对不起,还有什么意义呢,只能惭愧。 “没事儿,我真没事儿,你们,你们好好的就行……”宁红颜说不下去了,回到自己座位上,哭了。 我脑子里乱到不行了,跑到寝室楼,抽烟去了。 其实,我和白繁花之间什么都没发生,可能永远也不会发生什么。 宁红颜痛苦极了,那几天都是在我面前故作坚强,而我心里也痛苦极了,都麻木了,就知道外面的天是经常布满乌云的,还有凄凉的风。 就这么冷却了几天,我和宁红颜又都恢复了常态,她还是想尽了办法对我好,我心里的负担轻了许多,只是见了宁红颜就愧疚。 慢慢的,日子又平常了。 这又是一个月了,我等了那么长时间也没等来一桩买卖,想着自然为天下太平高兴,但内心里还是希望能去抓一两个鬼怪的。 没有买卖来找我,我就只能自己去找买卖做了,具体做法就是,我没事儿就去外边瞎转悠,打听消息,发动同学们和帮头儿他们,帮我留意着哪里有没有奇怪的事儿,连贾大师都加入了。 只不过贾大师的要求有点特殊:“四儿,你要是能碰上女鬼,一定要告诉我!” “贾大师,你找到了女鬼,到底想干什么啊?”我真的无法想象,贾大师如此的迫切、饥渴,万一真让他找到了一个女鬼,他跟女鬼之间能发生些什么事呢。 “嘿嘿,这我不能说,不能说……”贾大师还尼玛羞涩了。 “……”问是问不出来,我就想着,到时候我非得看看,你到底要把女鬼怎么样。 这样费心费力地投入,还真换来了收获,很快,我就打听到了一个怪事: 说是大户镇那边出了一件很邪门的事儿,有几个三四十岁的中年男子,没病没灾的,睡着睡着就醒不过来了,昨天夜里进被窝的时候,还都好好的,第二天早上一摸,那身体冰凉、僵硬,都能吓死个人。 这个事咋一听起来很可怕,就是死人那一段可怕,但仔细一分析,又觉得没什么了,或许是那一片的人吃了什么东西得了潜伏的怪病,到世间,一起发作了呢。 要真是鬼怪邪祟害人,总该有点不平常的迹象才是,一般人看不到,但一定能感觉的到,传说里怎么没有提过一点鬼怪害人的事? 还听说,县防疫站里已经去人了,对那一片的水和食物展开了详细的调查。 官方介入了,我这牛鬼蛇神的就更不敢去掺合了,去打听别处的怪事了。 可是事情过了没几天,风向突然一转,大户镇死人的传言里,突然就加入了鬼怪害人的说法,传的煞有介事的,还扯到了传说中的妖怪什么的。 终于轮到我上场了,星期六下午,我特别带上了贾大师,赶往大户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