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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山贼认主

    魏权和谢辰又怎会想到今日这场景全被别人听了去,沈濯和公西凉的武功在他们二人之上,这也难怪。

    魏权心里是不屑谢辰的,明明是朝中重臣,却偏偏如此的听一个女人的话,尽管那女人是皇后,可是女人就是女人,这男人的天下,又何需一个女人来指手画脚。

    摆摆袖子哼了哼,端正了姿态进了宫,发现不远处的人儿脚步慢了下来。

    “魏将军,许久不见,可安好?”

    一袭娟丝金丝绣花长裙的花间辞柔柔问道,涵烟芙蓉髫上斜插着银花卉纹簪,四蝴蝶银步摇坠坠的扇动着翅膀,绯红的珠链戴上皓月素腕,万种风情尽生。

    如今这声音,似那珠落玉盘,清柔好听的让魏权一时间有些怔楞,回过神来才跪下行礼。

    “臣参见舞妃娘娘。”

    “将军不必多礼,如今倒是生疏了,当初没有你,我又怎能入这巍峨皇宫。”

    “娘娘言重了,臣还有事,便告退了。”

    魏权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如今确实是不想见到这个人的,那日大殿上的那句话,每每午夜梦回都清晰的响在耳边。

    不过是一个女子罢了,他又何需牵肠挂肚。

    “将军可是在躲着我?你放心,如今我已死心,不会再说那般话了,这宫中尔虞我诈,红颜枯骨,也许下一次将军也就见不到我了……”

    魏权身子一震,想了想这宫中的那些女人,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况且还有一个野心勃勃的皇后,她一个弱女子,又如何在这夹缝中求生。

    “舞妃娘娘,皇上宠你,若有什么委屈可尽数向他倾诉,臣……”

    “将军,如今我在你心里,是否就如那野兽般,如此的不受你待见,儿女情长,又岂是我能控制住的。”

    魏权看了看周围,确保没有人听到才松了口气。

    “舞妃娘娘好自为之吧,若是今日这番话被别人听了去,你我怕是都逃不了干系。”

    花间辞面色苍白,无奈的笑了笑,似一朵娇花突然失去了它本身的娇艳,有种梨花带雨的孱弱之美。

    “是我失言了。”

    魏权蹙眉,忍住心里些许的不舒服,明明当初是自己把她送进皇宫的,可是现在看到面前人的样子,却突然有些轻微的罪恶感。

    美人关难过,果真如此么。

    “舞妃娘娘,臣告辞。”

    花间辞低头,不再说话,轻颤的睫毛像开开合合的蒲扇,眸含清水。

    魏权走远了几步,才有些烦躁的甩了甩袖子,刚刚宫门口被谢辰拦了一次,如今又遇到花间辞,一时间更加焦头烂额。

    快到御书房门口的时候,才整理了仪态,恭敬端正的跨步进去。

    “爱卿回来也有些日子了,可发现朝中有何不对劲否?”

    似乎知道是他般,公西琅从奏折中抬起头来,满眼欣慰。

    “皇上,如今你将十万兵权赐予妖王殿下,这……臣实在不懂。”

    公西琅放下折子,眼里的笑有些意味深长。

    “制衡。”

    魏权一震,暗骂自己蠢笨,太子和皇后一党,长久以来一家独大,若是再放任下去,朝中众人怕是都要纷纷投靠对方了。

    心里焦躁,压下了内心有些不堪的心思,如今是彻彻底底的平静了下来。

    “是臣愚钝了。”

    “你不是愚钝,心不平,又如何能想到这些,可是遇到什么事了?”

    “哪有什么事。”

    如果要找出池阳国最了解公西琅的人,恐怕这人就是魏权无疑了,可是就算是他,也不敢说能够完全看透这个高高在上的人。

    他似乎昏庸,似乎被皇后蒙在鼓里,似乎沉迷于美色,可是这么多年,他却从不认为他真的昏庸。

    一个人若真的昏庸,池阳国又怎会风调雨顺这么多年……

    “但愿太子能够成长起来,他的本事没有妖王的一半,不然又何需朕多费心思,把天下交到他手里,朕不放心啊。”

    “皇上深谋远虑,但妖王殿下文韬武略,样样过人,为何不直接扶持他呢?”

    “他若真能斗过所有人,交给他又如何。”

    魏权不说话,看来这人并不是偏向谁啊,妖王殿下虽轻狂了些,实力却是所有皇子中最强的,可是也是所有皇子中最不想登上那个位置的人,不然也不至于这么多年都驻守在外。

    “这个位置是由尸骨堆就的,由他们争去吧,天下为棋局,众人为棋子,就看谁的棋艺更高超一些了。”

    “臣明白了。”

    宫门深深,到处都是探子,也到处都是眼线,稍微发生一点儿事便八方微动。

    古香古色的房间里,谢辰恭敬的跪在下方,面色有些惶恐,豆大的汗不断的从额头流下,双手有些紧张的贴在地面。

    室里的气氛如霜降雪冷,刺的人直起鸡皮疙瘩。

    良久,宫婵才睁开眼睛,有些妖娆的看着自己的血色丹蔻,嘴角冷笑,眼里闪过一丝血色,睫毛根根分明,脸上的胭脂水粉也多了几分冷然的味道。

    “那魏权当真这么说?”

    “回皇后,是的,这魏权不识抬举也就罢了,可是言语之间对你还多番侮辱,实在可恨。”

    “呵呵呵~”

    清脆的铃声响起,宫婵起身转了个圈儿,有些满意自己今天的装束,委拖拖的裙摆掀起柔媚的弧度。

    “魏权从来只听命于皇上一个人,如今他敢这么说本宫,你说……皇上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尾音上扬,如丝竹管弦,只是平白的让人打了个寒颤。

    “皇上在乎皇位,从十年前沈将军一家满门抄斩便可看出了,他若真的知道了什么,又怎会这么多年来无动于衷,娘娘还是莫要多想。”

    “也罢,拉拢不了就先别管他吧,如今太子得势,一时半会他公西凉也讨不了什么便宜。”

    “是。”

    谢辰行了个礼,出了房间才发现自己背后已经湿润,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这个人的威压已经到了如此恐怖的地步了。

    女子又如何,这个人的手段狠过太多男人。

    暗地里的阴谋滋养生长,京城日落日出,表面上似乎一切都很平静。状元府依旧没有什么变化,倒是让一些盯着的人渐渐的卸下了心防。

    然而沈濯并不在状元府。

    “小祖宗,我都等了你好久了,闲的皮都掉了层,你怎的才来?!”

    吴双刀有些郁闷的大着嗓门,而面前坐着的人,不是沈濯又是谁?

    “这点耐心都没有?”

    沈濯好笑的拿过一边的茶,这里不是什么街坊茶楼,而是当初锦瑟的地盘,只是哪里还有什么山贼,全都改头换面了一番。

    “可是你总不能把我晾在这两个多月吧。”

    吴双刀也有些郁闷,那天那场闹剧,郭霖倒是被捉住了,反倒是他们这群刚开始被人恨之入骨的山匪被人给遗忘了。

    参军不成,想着就做回老本行,没想到这小祖宗却传信了,他哪里敢不从,屁颠屁颠的就找来了这个地方。

    “你为什么做山贼?”

    “小祖宗你可冤枉我了,我从来没有做过坏事,至于山贼,还不是太无聊了么,本来闲散江湖挺好的,莫崖山原来的当家打劫到了我身上,被我给揍趴下了,然后……嘿嘿。”

    吴双刀笑憨憨的搓了搓手,想着有人尊重,又好吃好喝的,手下还有一班小弟,别说多惬意了。

    “你志不在此,不然也不会跑去参军了。”

    被人一语道破,吴双刀眉目敛了下来,突然有些反常的安静,从小长的就比一般人孔武高大,寻常男子只能达到自己的腰间,力能扛鼎,因为这形象而一直都不受人待见。

    “参军有什么意思,可想自己创造一只军队?”

    这想法未免有些大胆了,律法不容也就罢了,可是如今问他的可是当朝状元,这人到底想干什么……

    房间里没有其他人,吴双刀沉默了下来,他是莽夫没错,可是生处这样的浮世,他又能单纯到哪儿去,该懂的道理他都懂。

    “你想造反?”

    沈濯听到这句话,放下了手里的茶,目光转向了窗外,这是一处断壁,除了烟云深深的雾气并不能看见其他。

    可是她似乎看见了一样,看见了铁骨铮铮的父亲,笔直的跪在断头台,看见了将军府众人的血液渗透到了地面,也看见了当今帝王的绝情。

    这世道,只有强大起来才能不看人脸色,强大起来才能保护想保护的人。

    “不是造反,是自保,保住在乎的人,这样在乱世到来之前,我可以不用为鱼rou,任人宰割,你……也是一样。”

    吴双刀眼睛一瞪,有些吃惊的看着面前的这个人,如今天下太平,可是他的嘴里却说着什么乱世。

    “天下系于一人,一人又治不了天下,合久必分,这道理你应该懂才是。”

    沈濯转回了头,眼里像倒映着山河大地,似乎透过她的眼,可以看见厮杀呐喊的军队,还有冲天的红光和燃烧的旌旗。

    “沈状元,我吴双刀愿意为你效力,至此天涯海角,誓死追随!”

    君子一诺,重比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