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程大财主按照程婉瑜的预想，每天早上就从家里面当锻炼身体一般走到她的家。。然后与两个小外孙‘女’玩一会儿，中午天气暖和就领着程婉瑜在淮州城里面转悠。 得知老爷子要在城里面住一阵子，东凉河上下一阵慌‘乱’。立即有谣言说他被程婉瑜忽悠，要在淮州府给她大量置产。更有人传言，说准备过完年分家。老爷子将祖产‘交’给长房之后，就要在城里面养老了。 程老爷子也不去管儿子们的想法，他一边替程婉瑜相看合适的铺面一边慢慢的改了心里的主意。 城里人不比乡下，很多人家都没有田地。灾荒年粮价上涨，许多地方不需要那么多的劳力。没了工作就没了钱，钱少了就买不了米。 如此循环下去，倒比不上乡下佃户的日子。起码他们还可以用糙米和着菜叶，或者熬着红薯叶做粥喝。 看着越来越多‘插’草卖身的人越来越多，更有很多铺子开始慢慢地关‘门’。程老爷子终于明白，‘女’儿将自己留下的真正意义。 家里面的田地已经不少了，趁着难得机会买几个价格便宜的铺子。到了好年头或租或自己开店，都是一个不错的‘门’路。 但遍地往外出售的铺子也不都是好的，有些太小有些太偏。‘门’面大的又太贵，看来看去都没有太合适的。 程婉瑜给他的‘门’面他也看过，地理位置不是特别好。唯独胜在刚刚拆迁重新改过，相对来说干净一些。 “灾荒年就显现出来高低贵贱了吧？你看看你买的地段，周围都是穷苦人。刚刚摇身一变成了有钱人。这会儿什么都涨价了他手里的钱就不值钱了。一家子要吃要喝的，没了钱开始想着卖房子。”程大财主领着程婉瑜一条一条街的溜达，以他的多年的阅历开始一点一点的讲述这其中的关键。 “你看咱们在朱雀街看的宅子也好或者铺子也好。没有一家是因为吃不上饭才发卖的。要么是觉得生意不好要么是要举家搬迁。就算摊上一个败家子，也没有低于原来的三成。”程大财主指着蹲在店‘门’口。一脸苦相的老汉。 “你瞧着这样的，家里面揭不开锅了守着一个铺面也没有用。倒不如卖了房子举家熬粥先活命再说！所以啊，再过十天半个月这边的价格就会更便宜。” 听见父亲这么说，程婉瑜疑‘惑’的问道：“那为什么还没有人买呢都已经很便宜了，难道大家都等着再便宜的时候？” 程大财主摇头叹气：“是因为时局动‘荡’，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丫头啊，城里面虽好什么都能买什么都能做。可也有不好的时候，比如朝廷的人来了要怎么处置这里的人？乡下人就没有关系了。怎么着都不会屠杀一个村子！” 程婉瑜暗自玩了个白眼：老爷子，要知道你的好‘女’婿上辈子这样的事儿可没少干呢。 回到家里面，程婉瑜开始游说父亲：“依我看，还是不要买朱雀街的那些铺子。死贵不说，谁知道将来我们‘门’前的这条街会不会变成下一个朱雀大街呢！” 她心里想得美得很，如果可以趁机将这一条街都收到自己的名下。那她离包租婆的日子，又近了一步！ 程大财主嗤笑：“傻丫头！若是一条街都成了你的，万一哪一天一个铺子着了火。连起来一整条街，赔的哭都找不着腔！” 一语惊醒梦中人，程婉瑜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笑嘻嘻的抱着拳。厚着脸皮的说道：“还是您老人家有远见，‘女’儿佩服的五体投地！” 不过程大财主虽然有心趁机多置办几间铺子，到时候也能让几个孙子练练手。可到底不大放心。屏退屋子里的人。对着程婉瑜严肃的问道：“你给我说个实话，姑爷有没有什么消息给传过来？” 程婉瑜见父亲郑重其事的问，心里也知道老爷子这是在掂量手里头的那点钱。石峻虽然没有给她写过家书，也不曾有人给她透‘露’过战况。 可上辈子的记忆还在，虽然这一世有些事情变了或者是提前了。可大方向发生的事情，一如自己记忆里的模样。 程婉瑜心里盘算了一番，重重的点头道：“有些事情，他走之前跟我说了一些。只是事关重大，‘女’儿一直都没有跟旁人提起过！” 听见程婉瑜这么一说。程大财主心中一凛。脱口而出道：“果真要谋反了？” 程婉瑜惊讶的眼睛都要凸出来了，她警惕的四下看了看。身子向前倾了倾。低声道：“朝廷对不住曹家，谋反是迟早的事情。爹爹放心吧。天高皇帝远打不到淮州城的！” 他对外面的事情有所耳闻，也听见老四跟自己说起过。只可惜他只是一个乡下土财主，对于贵人们的事情了解的不多。 就算是淮州城里面的大户，也只能说是相互之间有生意往来。若是对朝廷命官，他就没什么有‘交’情的人了。 石峻是他目前为止，唯一的路子。可这个天杀的臭小子，居然跟人干起了谋反的勾当。这可是要杀头的大罪，若是失败了‘女’儿也跟着没命的。 程婉瑜见到父亲脸‘色’‘阴’晴不定，眼睛动来动去一看就知道是在盘算着什么。 她皱着眉疑‘惑’的想了想刚才说的话，细细咂么竟然把自己吓出了一身冷汗。 该死的，自己都胡咧咧了什么？她自己是个过来人，站在后世的立场上说些无关紧要的话。而且她已经知道石峻跟随着曹小将军，获得了十几年的安定生活。 更明白这场仗没打多长时间，朝廷就败兵撤退。北郡离京城远得很，中间还隔着一个王爷说什么“清君侧”的什么事情。更加没有心情搭理，北郡这巴掌大的地方。 淮州府不过两年的光景，一切都恢复正常。天灾过后。地里的庄稼收成了一切又都同从前一样了。 程婉瑜一心想要骗老爷子这几个月住在城里，最好能将家里面的人都哄过来过个年节。这样就算家里面出了什么事儿，也不至于让老人家受到刺‘激’。 再者。趁着这个时候多置办点家当也是好事儿。只是程婉瑜忘记了，老爷子不是她没有那样特殊的经历更没有那么强悍的承受力。 一时间想不到什么好词儿给老爷子缓一缓。程婉瑜张着嘴半天不知道说什么。 程老爷子忧心忡忡的抬着头，看着‘女’儿一脸尴尬又后悔的模样。忐忑的问道：“姑爷跟你说了这些做什么？难道他就相信，这事儿一准能成？” 程婉瑜咽了咽唾沫，心一横小声地说道：“爹爹对朝廷不清楚，可是石峻在贵人身前听得多着呢。他说当今皇上年纪小，几个王爷叔叔都虎视眈眈的盯着那个位子呢。这两年叛军也不少，要不是曹老将军替他打仗，他的宝座早就没了。这会儿小皇帝听了别人的话。杀了曹老将军。曹家不肯为他卖命了，那些个王爷叔叔就该找小皇帝拼命了。” 接下去的话，程婉瑜还没有编。程老爷子松了一口气，了然的点点头：“嗯，那我就明白了。” 程婉瑜心里说道：我还没有编完呢，你怎么就明白了呢？ 好似看出‘女’儿的心思一般，程大财主撇嘴：“那还不简单！你爹我啊就是没有一个金山，要是有个金山给了你。别说你那些个嫂子了，就是你这几个哥哥也得找你拼命的！” 程婉瑜见老爷子这是因为之前的事情耿耿于怀了。笑着说道：“那可不一定，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他们那未必都是同一个娘胎里出来的。我们可是一‘奶’同胞呢！” 父‘女’二人正说着话，小翠敲着‘门’走了进来。程婉瑜皱着眉问道：“小姐们醒了吗？” 小翠摇头：“小姐们还睡着，这是童咏过来了。说是有大事儿跟小姐说呢！” 童咏带来的大事儿？莫非跟石峻有关？程婉瑜慌了。伸出手指着小翠急道：“快请过来，快请过来！” 见到‘女’儿心急的样子，程老爷子连忙安慰：“孩子，你别慌，别慌。” 程婉瑜心里清楚，石峻在这场战役里只会一举成名脱颖而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还是怕怕的。人没有死是不假，可她又没见过石峻听他说说过去发生过什么。 万一他在这两年受了伤呢？ 心里正胡思‘乱’想着，就见童咏神‘色’正常的走了进来。见到程婉瑜也没有开口说什么：遭了。出事了之类的话。 行过礼之后，不等童咏开口。急躁的程老爷子已然急迫的问道：“是不是我那姑爷出了什么差错？” 童咏摇头：“回老太爷的话。公子平安无事。奴才过来是来禀报另一件事，昨夜魏县尉暴毙在家里面。今天娄知县称病暂不能处理衙‘门’事务。” 程婉瑜眼前一亮：“那岂不是说，如今淮州府就是宋县丞一个人的天下了？” 童咏点点头：“魏县尉死的很蹊跷，不知道衙‘门’会如何做决断！” 程婉瑜嗤笑：“那有什么可做决断的！死的正是时候，娄县令都避而不谈了，那就说明淮州府的风变了！”Q ps：明儿四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