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 对质
千屈听韩毅讲完这段故事，这才点头道，“原来当初你也并不清楚他的来历。” “大概也没心思去想他的来历吧，”韩毅叹息道，“那段日子里，每天得过且过，只想着有酒作伴就好，哪还去管其他的事情。” “不过最终你还是走过来了。”千屈宽慰道，可韩毅却并未回答。 “在这之后，你没有在见过他吗？”千屈继续追问，韩毅这才答道，“没有，若不是那次再见到他，我恐怕还会以为那是个醉酒后做的梦吧。” “嗯……”千屈沉吟一声，继续道，“实在想不到他竟能出手帮助华霆山，明明他也应该憎恨华霆的。” “我后来去书阁查过，但有关于他的信息已少之又少，只是隐约说明他在四百余年前被四派联手封印，困在那山洞之内，直到我发现他之后，他才算脱离了四派的制约。”韩毅说完，千屈也是立刻道，“毕竟是几百年前的旧事，宁致长老也曾说过，对于沧溟这人的了解，大都来自长辈的口述，只是知道他自称紫帝，又在坤泽横行肆意，才被四派联合击败后封印，但这人究竟所做何事却所知甚少，留下的传言只剩这人有着极强的功力，以及他是恐怖的存在。”听到这儿，韩毅长叹一声，又陷入了沉默。 许久之后，韩毅才说道，“如果是这样，他应该是个十恶不赦之人，而且，四派封印他这么多年，他怎么可能当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反而还来帮助华霆呢。” 千屈同样想不出理由，便开口道，“那人行迹神秘，而且实力非同小可，若是当真要对华霆山下手，那也不得不防。只能但愿他没有这个心思吧，不过该做的准备却不能少。” 韩毅点头赞同，随后又道，“其实那一日，他走前曾留下了一句话，要让我去找他再次同饮。” “什么！”千屈一惊，“你怎么没早些告诉我？” 面对千屈的诧异，韩毅无奈道，“我还没考虑好，到底要不要去。” “的确，”千屈立刻恢复冷静，“那人不知居心何在，贸然前往也不是什么好对策。”千屈又想了想问道，“他说在什么地方没有？” “老地方。”韩毅答道。 “那就只有那个地方了？山洞里。”千屈问道，韩毅也只是回答说，“也只能是那里了。” “嗯……”千屈沉默片刻道，“那你准备去吗？” “或许吧，我觉得大概总要说明白，就算是为了华霆山，若是再多一个敌人，坤泽实在是负担不起了。” “你一个人太危险了，”千屈突然道，“何况你也不能因为坤泽的安危便只身涉险，还是我和你一起吧。” 韩毅听到这里突然笑道，“你难道忘了吗，你已经是一派掌门，华霆山还要你来照顾。” 千屈一愣，随后才苦笑道，“是啊，我都忘了……那你要怎么办，去？” “去吧，”韩毅想了想答道，“但是这件事要延后一会。” “怎么？”千屈不解问道，而韩毅却摇摇头，“在这之前，我还想去找一个人。” “找谁？”千屈仍旧一头雾水，但随后恍然大悟，再次沉默下来。 “我想去找东方望谈谈……那一日，他也在华霆……”韩毅平静的说道，语气不见一点波澜。 “在那之后，你见过他吗，或是楚婵？”千屈开口问道，韩毅却摇了摇头，并未直言回答。 “我想这一次，我总有必要参与了。”千屈说罢，望向韩毅说道，“我想你应该能联系到他们，让他们来华霆山，这一点的立场上，无论是华霆掌门还是我自己，都是一样的，那天发生的事情，他总归要说清楚。” 是夜，在华霆主峰，韩毅一人孤立在寒风里，仰头望着这片繁星闪烁的夜空，每一颗星都是那么的耀眼，仿佛是华霆山上逝去的弟子，正注视着这片他们曾经生活过的地方。 “你来了。”寂静的夜幕下，韩毅的声音打破了那份静谧。没有回应，但韩毅仍旧道，“只有你吗，他没来？”韩毅头也不回，但却好似早已洞悉一切。 “韩毅……”楚婵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这声音是那么的细微，“望哥他……他也……”不等楚婵说完，韩毅便打断她道，“我只想问问，那天发生的事情。” “我知道，但我的意思是……”楚婵想为东方望辩解，但她看到韩毅的双眼时，她却什么也说不出了。楚婵低着头，像一个正在接受审问的犯人。 “有什么事，你就直接问吧。”东方望的身影忽然出现在华霆，楚婵一下子慌了，她连忙道，“望哥，你不该来的，现在不是大家能坐下来说话的时候，你，你快离开这里。” 东方望什么也没说，只是将楚婵揽在在自己身后，“那天的事情，你想问的只有我吧。”东方望双目直视韩毅，未有丝毫动摇，显然已经准备好独自面对这问题。 韩毅点了点头，便直接问道，“那一日里，你都做了什么？” 片刻的沉默，东方望随即答道，“我做了什么，你应该都知道了。” “好！好一个应该都知道了。”千屈远远走来，神色严肃至极。 局势一时间变得十分尴尬，可东方望依旧不见慌乱之意，开口说道，“我既然不能让身份暴露，如此也是正常之举。” “不，不是的，望哥你别这么说，”楚婵连连道，“我们在那之前四处寻找你们，可怎么也找不到你们，万不得已才做的，最后望哥他也于心不忍，便先一步走了，在这之后望哥与组织中的关系也闹得很僵……” 不等说完，东方望便打断楚婵说道，“不必说了，是我做的，人也是我所杀，血洗华霆有我一份，你们要如何？” “如何！”千屈怒上心头，一剑指向东方望，“你说如何？这样的话你也真敢说的出来！” 这一次，韩毅并未阻拦，他只是依旧平静的说道，“为什么不提前警告华霆？” “无用之举，你以为随便来的警告，华霆山便会当真吗？更何况如此一来，还会有暴露身份的可能。”两人平静的语气下，却使楚婵感觉更加的不安。 “你想到的，也只有自己身份不暴露才好吧。”千屈眼神更加尖锐，无论楚婵在一旁怎么劝阻，千屈也依旧没有将手中的剑放下。 “对你来说，地界的使命才是你与我们联合在一起的唯一的目的。这么说没错吧。”韩毅开口问道，而回答他的，则是东方望那一个没有犹豫的“是”字。 “真干脆啊。”千屈突然一笑，随后一剑指着东方望鼻尖喝道，“对你来说，华霆山这么多人的性命便等同于无物吗！” “是与不是又能如何？这事已是不可改变的事实。”东方望淡然道，随即用手将千屈的剑尖拨至一旁。而千屈也对东方望这幅不以为然的表现十分气愤，当下便道，“那既然是这样，不如就把你的命留下来赔罪吧？” “千屈，你太过了。”楚婵怒道，“望哥他有他的苦衷，你别说话这么不经头脑。” “我不经头脑？”千屈反问道，“那你倒是告诉我，经头脑要怎么做才是？” “你！”楚婵一怒，但却也不知该怎么回答，便转而向东方望道，“望哥，你别这样，你也说两句啊，告诉他们你也是很煎熬的啊。”楚婵期望着东方望，但东方望却摇摇头，再次开口道，“不用了，如果他们想让我把命留下，那就来试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