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二章、香港电灯公司
港岛东南的海怡半岛，距离更东南方的南丫岛约三公里远，这里是香港电灯公司的所在地。当然，发电厂是建立在更东南的南丫岛上的，屹立在海怡广场上的是总部大厦及立体停车场大楼。 此处风景宜人，公司楼体被一片葱翠绿地环绕，更外圈则是碧蓝的海水。没有人怀疑，此时建成在这里的那些房屋会很快被拆除，然后改建成品质高档且楼层高耸的住宅民居，只是目前还不是时候。 此时是清晨八点出头，这是一天内交通最繁忙的时刻之一，海量上班族搭乘地铁和公交前往公司，车道上更满是各类私家车形式不断。离公司近了，房租就高，离公司远了，交通就不便，多少白领职员每天都受着这种苦和累，殊不知又有多少露天地的工人阶层为此羡慕不已。 不过这对于香港电灯公司可就完全不同了。 广场周围的居民楼虽然都是几十年前修建的，但追溯历史，肯定都不会是这家创立于1889年的公司的对手。本来就坐落于全港最南端，若是让大批员工每日往返于九龙新界一带和本地，每日来回横穿整座城市，哪是员工们受得了的？所以，这一片居民楼早就是该公司的所有物，而幸福的员工们都有着舒适的员工宿舍可住，企业的凝聚力可不是一般的强盛。 但也不是谁都居住在海怡广场附近，正当该上班的时候，一辆低调奢华有内涵的黑色老劳斯莱斯加长车，缓缓地驶到停车场门口，然后稳稳地停下。 一名英俊的年轻男子打开后门走出，然后回身过来：“爱丽丝，请……” 为等他话音落下，另一边的门就已经开了，不过下车的可不只是一位衣着正式的黑发少女，更有一名盘着金发的知性女郎，她的母亲苏菲。 “不劳您打架了，小李子～”爱丽丝开朗地对青年挥手道：“介绍公司才是正事，让我们赶紧开始吧。” 并不对自己“小李子”的称号感到任何不满，李泽钜温文尔雅地将车门关上：“那请二位随我走进公司吧，相信温格曼先生已经准备好了。” 香港汇丰银行幕后的东家之一，李嘉诚家族的长子李泽钜，将这对母女请进了公司大门。百年企业，楼体建筑自然是典型的英伦风格，让爱丽丝看来还真有种亲切的熟悉感。如此一番前行，在乘坐电梯抵达顶楼后，李泽钜将二人引荐给了一名留有络腮白胡子的中年绅士。 “这位是港灯公司的总经理，温格曼先生。”站在柔软的红色地毯上，李泽钜中规中矩地说道：“这位是思科公司名誉董事长，爱丽丝-王小姐，以及她的母亲，苏菲女士。” “你好，温格曼先生。”爱丽丝上前伸出手道。 “啊，真是百闻不如一见。”身高至少超过爱丽丝一个头，而横截面更是她的两倍不止，比之英国绅士更像一头北极熊的温伯格先生，却彬彬有礼地弯下腰来，对爱丽丝行了个吻手礼：“伊顿公学的在读女生，这么多年来，你可是我遇到的头一位。” “我的荣幸，先生。”额角带着井字的笑容，爱丽丝不动声色地将母亲推到了前面，并赶紧把手背在衣衫上擦擦：“这位是我母亲……” “Oh，my，god。”然而，苏菲的举止却出乎爱丽丝的意料。某人发誓，她和母亲绝对都是第一次来到香港，苏菲更是只在考ACCA证书时才去过英国一次。但现在，她却无比惊讶地看着温格曼先生，颇有种难以置信的感觉。 “康斯坦丁-温格曼？”她高声说道：“你不在渣打银行工作了？” 爱丽丝：“……嗨？” 正当某人懵住的同时，温格曼却也是一脸惊异，先是若有所思地扫了下苏菲，然后猛然地，他用力一拍手道：“苏菲！苏菲-奥布莱恩！上帝啊，真的是你的吗？几乎一点都没有变老啊，当初的你……” “停停停停停停停停停！”爱丽丝可是真的不能淡定了：“你们两个以前认识？” “认识，”苏菲点头，惊讶无比地看着温格曼先生：“我当年参加英国特许公认会计师考试时，邻座的就是他，考完后我们还一起到街边的快餐店吃了一顿！康斯坦丁！哦天啊，我们这是多少年没见了？” “当然是十多年了！”温格曼先生都有些不知该面对谁好了。看看打酱油中的青年李泽钜，那是公司董事长的儿子；看看眼前美丽的知性女郎，那时他十多年前偶遇的美人；所以最后，回过神来的他，自然就把目光集中在了一脸如视大敌的爱丽丝身上。 “爱丽丝，苏菲，爱丽丝是你的女儿？” 苏菲伸手搭上爱丽丝的肩膀：“没错，我当年考完试没多久，就到洛杉矶定居了。你也知道UCLA吧，当年我经常……” “打住，打住，麻烦你们赶紧给我打住。”爱丽丝可不打算再让他们继续聊下去了，直接站到温格曼先生身前将他挡住：“先生，这位是我的母亲，我父亲的好妻子，我meimei的mama，我弟弟的……妈咪。OK，介绍完毕，那么我们能继续正事了吗？” 激动确实只是一瞬间的事，温格曼马上向后倒退两步，歉意说道：“真不好意思，王小姐，可能引起你的误会了。请不要担心，我只是对再次见到一名同场考生感到惊讶而已，这当然不会耽误正事。来吧，维克多，坐着边。” 唤的就是李泽钜的名字，这位曾在斯坦福大学求学的加拿大国籍人士。生意状态一开，之前的寒暄自然被抛到脑后，众人在会客区纷纷落座，而一名前脚还毫无存在感的秘书，则立刻上前为众人倒上红茶。 但在落座后，爱丽丝却并没有立刻说什么，而是满满狐疑地盯着这位白色络腮胡的男子。接近五十岁的年纪，比苏菲多出十年的岁月会让他格外充满“男人味”。这样的一个家伙，忽然在瞧见自己老妈后各种惊讶地套近乎，可绝不是什么讨人喜欢的事， 苏菲也没有立刻说些什么，身边坐着的可是自己女儿，她如何察觉不到爱丽丝对温格曼的反感？苏菲自己也理解这份情绪，试想，要是她在陪自己母亲闲逛时，忽然大街上出现一个男人，各种自来熟地和她母亲套近乎…… “温格曼，想必你也很惊讶吧。”看到茶几四周冷空气弥漫，李泽钜马上插嘴道：“本来在硅谷发展事业的爱丽丝，竟忽然选择到香港大笔投资了，前些日子，她直接一笔购下了尖沙咀的半岛酒店，可让我们地产界很是震动了一番。” “是的是的，我也在报纸上看到声明了，”话题跳起来就方便了，温格曼说道：“然后现在，维克多，你居然又通知我说，爱丽丝打算投资咱们港灯集团，这可更不是一份小手笔啊。爱丽丝，请允许我一定要问一嘴，你真能拿出那么多资金吗？” 礼貌的质疑，换来的是爱丽丝肯定的回答：“这你就放心吧，温格曼，我的思科公司好歹也上市了，微软公司的发展程度更是日新月异，香港电灯公司的规模虽大，但如果只是入股，也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而且我相信，你们现在也是很需要思科的产品吧？” 前一番发言并不出乎在座者的意料，既然此刻的会面已经发生了，无论是身为股东之一的李泽钜，还是港灯总经理的温格曼，当然都对爱丽丝当前的事业情况有着充分的了解。所以在掠过烂熟的台词后，他们的精力也都被其后半句话吸引了。 “思科的产品，我是知道的，但这和我们港灯有什么关系呢？” 温格曼并没有看向苏菲，以企图打什么不知谓的感情牌，而是专盯着爱丽丝那双湛蓝的眼睛，以其年近五旬的天然优势，想瞧瞧这女孩心里究竟在打什么鬼主意。 然而，爱丽丝注定要让他失望了。那双蓝汪汪的大眼睛真犹若一滩湖水般，而且是贝加尔湖般的深邃，令他这位能当女孩父亲的人，而且还是国际大型公司掌舵者的人，都完全无法看出任何内心的端倪。 “当然是发电厂管理系统的优化。”爱丽丝淡淡地说道：“作为全亚洲第一个有电力供应的城市，作为早在上个世纪末就成立的英资电厂公司，你们早在1968年时，便在鸭脷洲兴建全电脑化的发电厂，并采用燃油发电，前些年终于落成。不过我相信，规划得那么早，而建成又那么早的一套信息化管理系统，肯定没有更发达的网络系统做辅助吧？” “这可是一件很关键的事情呢，尤其我个人对研发cao作系统还很有经验。”心知温格曼先生已经心动，爱丽丝笑得更是无比自信：“毕竟，谁也不想打破港灯全球最安全用电的美誉，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