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地厅烈火3
娘娘这是睡着了吗? 无欢心里纳闷,摸了她的脸颊道:“娘娘,你怎么了?” 萧绰这才惊醒,眼中浮现出少有的羞涩,淡然一笑道:“没什么!我们出去吧!” 可是抬头再看,上面的暗门竟然不知什么时候关闭了! 无欢扶着墙站起身,手刚摸到墙壁,便立即撤了回来。 乌黑的墙壁这时候变得很烫手,似乎要燃烧了一样,回头再看,池水中心的那座倾倒的石台已经完全沉入了水下,四周开始出现大量的红色亮纹,空气中的温度骤然升高。无欢眉头蹙了起来,暗叫不好,赶紧撒腿向上跑。 下一刻,四周的墙壁轰地一声闷响,接着火焰四起,飞快蔓延到各个角落,整个地厅立时变成了一片火焰世界,让人无法呼吸。 无欢叫道:“娘的萧海只,居然用石炭堆砌了这个地厅,石炭若是烧起来,能把咱们烤成灰!” 萧绰道:“赶紧想把法出去!” 无欢拽出匕首,对着那扇石门捅了过去,但没想到这石门竟坚硬无比,这一刀下去,只溅出几点火星来。这扇门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做的,太平王妃的匕首连铁都可以轻易割断,居然切不动这扇石门。 无欢急得满头大汗,使劲挥动匕首划来划去,火星不断飞溅出来,可萧绰却并不显焦躁的模样,又把头贴在了无欢胸膛上,媚眼如丝。 这时四周的火焰高涨,热的如同蒸笼,眼见破门无望,无欢转头又瞧了瞧旁边的石炭墙壁,拎匕首便刺了过去。 石炭正在燃烧,但并不坚硬,这一匕首插得很深。无欢刺得性起,拽出匕首来又一连几下,石炭立刻哗哗掉落,现出一个凹坑来。 无欢咬着牙继续一阵猛削猛砍,敲下来大片的石炭,墙壁里面露出一层白色的花岗岩来。无欢擦着汗心想,照此下去不被烧死也得被累死,这可怎么办? 这时萧绰抬起头来,温存地看着无欢,抬手将他脸上的汗水擦掉,低声道:“无欢,本宫好热……” 这句话实在是太熟悉了,无欢呆了须臾,想起当初在浴房里见到萧绰的情景,小心脏狂不由跳成了一片。 “出不去了么?”萧绰又问。 无欢叹口气,愤愤地刺了几下石炭墙壁,最后沮丧地道:“出不去了!这墙后面是花岗岩,门也切不开……” 萧绰苦涩地一笑,把头再次贴在无欢胸膛上,幽幽地说了句:“那就不出去了!即便是死,有人愿意与我同死,我此生也没什么好遗憾的了!” 无欢心中咯噔了一下,小僧还没活够,鬼才会去死呢! 这时忽然听到门后传来吱嘎嘎一阵声响,无欢与萧绰抬头看去,只见那石门霍然开启,掷铃郡主从那边探进了头来。 “小yin贼,你在里面吗?”掷铃郡主低声喊道,扑闪着大眼睛朝门里窥视。 无欢大喜过望,一下跳到掷铃郡主面前,揪住她的小辫子道:“小yin贼在这里,你是要和我私奔么?” 掷铃郡主被他吓了一跳,指着无欢道:“你……你怎么把我姨娘捆在你身上啦?” 此言一出,萧绰顿时满面羞赧,无欢这才想起来,赶紧用匕首把布条割断,放萧绰下来。 萧绰整理下衣衫和头发,正色怎掷铃郡主道:“你怎么来了?你娘呢?” 掷铃郡主答道:“刚才萧海只点爆竹。我娘害怕,便拉着我出去了。我惦记你和……我惦记姨娘你,所以就回来看看。” 她说到后面的时候,硬生生改了口,无欢哈哈大笑,又揪住她的小辫子道:“原来你是惦记我的,为什么不敢承认?” 掷铃郡主脸上一红,兀自嘴硬道:“谁惦记你了?恬不知耻!你快松开我的辫子,你这个小yin贼!” 萧绰点点头,幸亏掷铃郡主天真无邪,还记得自己和无欢,若不是她,自己和无欢恐怕真的会困死在地厅里。 “外面怎么样了?”她问掷铃郡主。 掷铃郡主夺回自己的辫子,瞪了无欢一眼道:“外面现在都天下大乱了!梁王率领的辽阳府兵与祖洲士兵从城东一直杀到城西,到处都是死尸!” 萧绰定了定神,招呼无欢道:“无欢,快陪本宫出去!” 三人冲出大堂,街道上果然人山人海,两方人马正杀得不可开交。静观了一会儿,只见辽阳府兵越战越勇,杀得祖洲士兵节节败退。萧绰暗暗送了口气,眉头旋即又皱了起来。同室cao戈,自相残杀,这一切都是因萧海只而起! 无欢见她紧皱眉头,便已明白她心中所想,转身进了大堂,把匕首别在腰里,找出一只铜盆来,又捡了块砖头,接着爬笨手笨脚地上大堂屋顶,用力敲起了铜盆来。
铜盆被他咣当当敲起,声穿四野。正在激斗的士兵们抬头朝无欢望去。无欢高声喊道:“祖洲城内的士兵们听着,祖洲刺史萧海只阴谋叛乱,劫掠梁王殿下,又暗算娘娘千岁,这一切都是他为了一己之私!你们赶快放下武器,都是契丹子民,咱们没必要为萧海只这样的畜生卖命!凡是放下武器者,梁王殿下与娘娘定会优待宽恕!谁要是继续顽抗,只有死路一条!韩德让大人的兵马即刻就会来到祖洲!” 无欢喊过之后,所有的士兵都面面相觑,有人开始放下了弯刀,乖乖地弯腰蹲下。随即,大批的祖洲士兵都纷纷放下刀枪,手抱着头躲了下去。 不到一盏茶的工夫,祖洲城内的争斗便宣告结束,辽阳府兵正式接管祖洲,府兵队长开始命人打扫战场,一派忙碌的景象。 无欢依旧站在大堂屋顶上,扔了铜盆和砖头,摇头晃脑地左看右看。这时人群中闪出一个娇小的身影来,犹如疾风般跳上屋顶,立在无欢身边,正是普雅来了。 “相公,我来了!” 无欢扭头看着普雅,伸手在她脸蛋上捏了一把,嬉笑道:“媳妇儿,你干得不错。相公赏你个嘴嘴!” 普雅局促地道:“不要……好多人呀!” “无欢哥哥,我来了!”接着又是一声叫喊,文殊奴从人群里现出身来,快步朝大堂跑去。 萧绰一见文殊奴,久蓄的泪水立刻涌了出来,抱住文殊奴喜极而泣。 无欢忙从屋顶上下来,与文殊奴相见。文殊奴双拳抱起,对无欢深施一礼道:“无欢哥哥,多谢你的救命之恩!” 无欢双手乱摇,道:“都是兄弟,客气什么?你有事我怎能不管?” 普雅却低垂着头,不敢去看萧绰。萧绰默默注视了她一会儿,收回目光道:“无欢,你又救了本宫一次!你说,你想要什么?” 无欢挠挠小光头,茫然了半响,才结结巴巴道:“小僧想喝酒……” 萧绰微笑道:“这个还不容易!我命人快马去柳州春捺钵,取最好的酒来!” 正说着,街道一角突然现出一个锦袍公子来,笑嘻嘻地向普雅走近,边走边伸开了双臂:“嘻嘻,小美人你在这里,快让我抱抱!我都洗白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