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杀红了眼
在听完王二狗提出的这个要求后，连长孙一鸣和指导员周克洋他们两个人对此都感到不可思议，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孙一鸣再三确认了王二狗就是要那十五名被“俘虏”的皇协军，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同意了王二狗的这个说出去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要求。 反正在孙一鸣看来，他们连伤亡这么大，如果不采用王二狗想出来的那个办法试一下的话，那他们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总不能够把全连的战士都交代在这个旱沟里面吧。 抱着活马当做死马医的心态，孙一鸣给王二狗写了一张提人的字条，生怕留守在营地负责保卫工作的那一个班的战士相信王二狗的话，万一再不认王二狗手中拿着的字条麻烦可就大了，为了稳妥起见，便叫上一个负责后勤的战士，陪同王二狗一同返回主治在石沟子村南头的营地。 徒步行走了半个钟头的时间后，王二狗和那个负责后勤的战士赶到了石沟子南头的营地，把孙一鸣写的那张提人的字条交给留守的班长，并有那个负责后勤的战士为证明，这才把被关押在禁闭室的那十五名皇协军给放了出来。 那十五名皇协军跟随着王二狗出了营地大门后，他们以为就此重获自由，可没有想到被王二狗叫到一个空旷没人的地方，把偷袭小鬼子卡车的事情给他们交代了一番，吓得他们当即就面如土色，浑身打颤，两腿发抖，都走不动道了。 看到被他从八路军连队营地带出来的这十五个皇协军，王二狗在听完他布置的哪一项光荣艰巨而又十分刺激的任务后，个个都被吓破了胆，便冲着他们板着一副面孔，威逼利诱道：“我可告诉你们，现在你们可都是我们八路军的俘虏，刚才你也都看到了，是我把你们从我们八路军的禁闭室给领出来的，这说明，我在我们八路军连队里还是能够说的上话的。 “们几个人，今天要不跟我一起去执行这个任务，我就把你们被我俘虏的事情告诉给县城里的小鬼子，并且把昨个儿夜里炸掉炮楼的责任都推卸给你们，到时候小鬼子肯定是饶不了你们的，不杀了你们才怪呢。 “你们只要是跟我一起完成了这个任务，也也算是加入我们八路军的一个‘投名状’，给你们每个人都记上一功。反正小鬼子那边，你们回去就是一个死字，不跟我们八路军一起干，你们现在可是没得选，去不去，你们好好地思量。” 听完王二狗戳中了他们软肋的话后，那十五个皇协军觉得他们横竖都是一个死字，与其被小鬼子给惨烈的杀死，还不如跟着眼前的这个小八路去炸掉小鬼子的卡车，这个小八路要身手有身手，要枪法有枪法，跟着他去执行这个任务也不一定会死掉。虽说，早死晚死都是死，但好死不如赖活着，还是晚死一点儿的好。 在被王二狗逼到了死胡同里，走投无路的情况之下，那十五个皇协军只好答应了跟他一起冒着生命危险执行这个偷袭小鬼子的任务。避免是以前跟着小鬼子混口饭吃的皇协军，在生死攸关之际，还是能够表现出男儿郎的血性。 大路不能走，只能够走小路，翻山越岭绕开前方的小鬼子向东前行，王二狗带着那十五个皇协军走了大概两个钟头，这才赶到了昨个儿夜里炸掉小鬼子炮楼的地方，藏匿在路边五六米开外的一处长满了绿绿葱葱青草的山岗背阴面。 探出半个头来的王二狗，在目测了一下前方五六米开外的那在不到五米宽的山路上次第排列成一条长龙的十辆开车，而每一辆开车前头驾驶室里都坐着一个负责开车的小鬼子，在每辆车左右两侧的外边站着三到四名小鬼子负责安全警戒，粗略估计了一下，留守在这里看守着这十辆开车的小鬼子不过一个小队的兵力。 原本王二狗还以为小鬼子至少会用一个中队的兵力来看守这十辆上面装载着武器弹药和军用物资的卡车呢，对于能够完成这项偷袭的任务，他在别人面前摆出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可在心里却是有些不太自信的。 而此时，当王二狗看到了这一个小队鬼子的兵力后，对于偷袭这个任务，他在心里就已经觉得是十拿九稳了。 观察完毕后，王二狗就唤过趴在旁边不敢冒头吓破了胆的皇协军，跟他对换了一下衣服，让那个胆小的皇协军穿上他的粗布衣服，他则是换上了一身沾满了泥土破破旧旧的皇协军制服，并叮嘱换上了便装的皇协军老老实实地待在山岗背阴面，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要乱动，只要待在原地就能够活命。 一听到这样做能够活命，那个穿上了便装的皇协军，当即就对着王二狗感恩戴德地鞠了好几个躬，鸡啄米似的点头称是，并拍着胸脯，大言不惭地表示，保证完成任务。 对此，王二狗付之一笑，并不与这个皇协军计较。他赶紧唤过待在一旁的皇协军小队长李大脑袋，让他把旁边的十其他十几个皇协军给小声地叫着聚集在一起，并把待会儿每个人的具体任务小声地交代了一遍。 交代完毕后，王二狗便跟着打头阵的李大脑袋，以及紧随其后的其他十几个皇协军，从上岗背阴面走了出去，朝着前方五六米开外的那十辆小鬼子的开车徒步前进。 站在卡车一侧负责警戒的几个小鬼子看到了从对面五六米开外的一个山岗里走出来十几个皇协军，他们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便朝着头顶，“砰砰”地放了两枪示警。 其中，一个坐在车辆一侧椅子上的鬼子的小队长站了起来，冲着对面那一伙距离他们只有三四米距离的皇协军，问询道：“你们的，什么人的干活？要是档案再向前走，统统死啦死啦地。” 听到对面鬼子小队长的恐吓，走在前头的李大脑袋赶紧停下了脚步，挥了挥手，笑脸相迎地回答道：“太君，太君，您可千万不要开枪，我们可都是自己人。我叫李大头，外号‘李大脑袋’，是负责以前这里一座炮楼的皇协军小队长。 “昨个儿夜里被一伙八路把炮楼给端掉了，我就带着手下的兄弟们跟那一伙八路干了一仗，我们人数太少，干不过那一伙八路，就只好逃跑，保命要紧。虽然，这炮楼被那一伙八路给炸掉了，可是我们暗中追查到了那一伙八路的下落。这不，今个儿一大早，我们就赶回来想要去县城告诉太君，那一伙八路的下落。我们刚从山的那边过来，就看到了太君你们了。” 那个站在卡车一侧的小队长，在听到了李大脑袋的汇报后，微微地点了点头，面带几丝笑容，说道：“吆西，李大脑袋，我倒是听其他几个小队长提起过你的这个名字。昨天夜里，这里刚被我们帝国军人修建好的炮楼，被土八路给炸掉了。 “炮楼里的军用物资都没有了，看守炮楼的我们四名帝国的勇士也死掉了，唯独没有发现你们这一队在外边负责警戒的皇协军，还以为你们吓跑了，或者是投靠土八路了。原来你们是查找土八路下落去了，很好，很好，你快点儿告诉我，土八路他们在哪里，人数多不多？” 听完小鬼子说完这一番话后，站在李大脑袋身后三四步开外的王二狗，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这个鬼子小队长话里透露出来他心里的意思：要是那一伙土八路不是很多，距离又不是太远的话，他就带着小队一半的士兵，连同十五名皇协军去追缴土八路。要是土八路人数较多，距离又很远，他就往县城发电报搬救兵，以此向佐藤次郎少佐邀功。 于是，王二狗清了清嗓子，故意轻咳了两声。站在他身前的李大脑袋立马就心领神会，他赶紧接过话茬，笑呵呵地说道：“太君，这一伙土八路就在山的那一边，徒步走的话也有个把钟头的时间，他们的人数也很少，也就二十几个人，不到一个排的兵力，我看他们的武器装备也很差，枪支很破旧。 “昨个儿夜里，我们兄弟十几个可是亲眼看到，他们只是炸掉了炮楼，至于这炮楼里面的武器弹药他们根本就没有取走，我想是守备在炮楼里面的那四个太君把武器弹药都点着了，炸死了不少潜入炮楼里面的土八路。太君要是有意剿灭那一伙可恶的土八路，我愿意为皇军带路。” 待李大脑袋的话音一落，那个鬼子小队长就有些心动了，他觉得这是一个干掉那一伙土八路绝好的机会，抽调看守卡车一半的兵力，再加上李大脑袋的十几个皇协军，再配备精良的武器，干掉那一伙土八路不成任何问题。 在思忖了片刻的功夫后，那个鬼子小队长冲着站在他对面三四米开外的李大脑袋勾了勾手指头，颇为高兴地说道：“李桑，你的良心大大的好，皇军朋友的干活，你的过来，我有个事情跟你商量一下。” 当李大脑袋怀揣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走到了那个鬼子小队长身前后，鬼子小队长就附在他的耳畔，用十二蹩脚的中文说了一番话，听得李大脑袋是心惊胆战。 不过，事前有王二狗的叮嘱在先，只要小鬼子决定去剿灭土八路，开出怎样苛刻的条件，他都必须统统答应下来。至于往后的事情怎么处理，王二狗全部包办了就是。 对于王二狗的身手和枪法，李大脑袋是领教过的，自然是没有二话。这鬼子小队长要李大脑袋带着他手下的十四名皇协军，跟随抽调一半兵力的小鬼子，一起去追缴那一伙山另外一边的土八路，生怕露馅的李大脑袋自然是心里非常害怕，可一想到王二狗的叮嘱，他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接下来，按照鬼子小队长的吩咐，李大脑袋大手一挥，站在路边的王二狗他们十四个皇协军就走上前去，站到一辆卡车车厢一侧后，李大脑袋凑到了王二狗的身旁，小声地告诉他，小鬼子等下要给他们每个人发一把三八大盖、一百发子弹和两个日式手榴弹，跟随小鬼子一起去追缴子虚乌有的八路军。 让王二狗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小鬼子还真是求功心切，他让李大脑袋随便编织出一个谎言，那个鬼子的小队长就信以为真了。虽说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却是他心底盘算所要达到的效果。 五分钟过后，王二狗他们每个人都配发好了枪支弹药，等待着鬼子小队长的命令出发。而鬼子小队长把负责守护十辆卡车的所有兵力都聚集在了一起，他正在从中挑选执行这次追缴土八路任务的人员。 在观察了一番周遭的情形后，王二狗觉得这个当口不失为是一个干掉小鬼子的绝好时机。只见他打了两声响指，站在左右旁边的皇协军都看向了他，等待着他下达对付小鬼子的命令。 见到站在自己左右两旁的皇协军都“咔咔咔”地把各自手中的三八大盖步枪拉上了保险后，王二狗掷地有声地命令道：“大家每个人冲着对面的小鬼子的方向开一枪，开完之后，你们抓紧躲到车厢的另外一边，那边没一个人鬼子都没有非常安全，其他的你们就不用管了，剩下的小鬼子就交给我一个人办了，你们都去去另外一边躲着点。” 随着王二狗的一声令下，站在左右旁边的众皇协军俱都把枪口对准了他们身前两三米开外正在集合队伍清点人数的一个小队的小鬼子。 说时迟，那时快，王二狗拿着手中的三八大盖步枪，把枪口对着背对着他们的那个鬼子小队长“砰砰”连开两枪，命中后脑勺，来不及做出任何的反应就一命呜呼地倒在了地上。 看到王二狗率先干掉了这一个小队鬼子的小队长，刚才还有些胆怯的皇协军，立马就士气大振，纷纷举着手中握着的三八大盖，也不管瞄准没有瞄准对面乱作一团四散逃开的小鬼子就是一通“砰砰砰……”地射击。 原本王二狗是让他们打完一枪就躲到他们身后那一辆卡车车厢的另外一侧，可是，开枪杀小鬼子杀红了眼的皇协军，跟忘记了王二狗刚才的吩咐一样，跟王二狗并肩作战，冲着四散逃开口中“八嘎”、“八格牙路”叫唤着的小鬼子就是一通乱射，密密麻麻的子弹射出去，顿时，就小鬼子就有一半的人数被他们给开枪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