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取投名状
听到刚大病初愈的儿子说要参加八路打鬼子，王老栓“腾”地一下从堂屋门口前的凳子上站起身来，走到站在西屋门口的王二狗身前，拿着刚抽了没几口还的旱烟袋，指着王二狗的鼻子，厉声道：“想参加八路，没门儿，爹不答应。 “你就是偷偷瞒着爹去找八路军，没有爹的允许，他们也不会让你参加八路的。你给爹老老实实待在家里，这几天，哪儿也不许去。” 刚才还踌躇满志的王二狗，此时听到了王老栓非常霸道地把他参加八路军打鬼子的愿望给扼杀在了摇篮里，这让他是又气又急，不可理解地问道：“爹，你为什么不让我参加八路军打鬼子？我可是知道，咱们村里想我这么大的青壮年都参加了八路呢，你为何非要拦着我呢？爹，你必须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然，我，我就……” 还未等到王二狗把话说完，王老栓继续抽了两口旱烟之后，又拿起旱烟袋子指了指站在他面前王二狗的鼻子，面不改色地道：“你小子，长能耐了哈，不然，你就怎么着，你想打老子早饭不成？嘴巴上的毛都没有长齐，竟然敢质问起老子来了，真是反了天了。 “我不让你小子参加八路军，不为别的，就因为我是你老子。别人家的儿子我管不着，我自家的儿子，我这个当爹的说了算。除非等到你老子我死了，不然，你小子就趁早断了参加八路军的念想。” 在碰了一鼻子灰之后，深感报国无门只能够待在家里坐吃等死的王二狗，又气又恼，却在面对他这个“爹”王老栓，却又是无可奈何，只好就跺了一脚，推开西屋的门，进去之后，嘭地一声从里面把门关上。 坐在西屋床头上的王二狗，对于王老栓坚决不同意他参加八路军的态度，让他十分的费解，却又问不出个子丑寅卯来，气得他是攥紧了拳头直往床沿上擂。 过了大概半个钟头的时间，有村里人把王老栓给叫了出去说事，被坐在西屋床沿上的王二狗听了个正着，在听到院子里没有动静之后，他便轻轻地打开西屋的门，探出半个头来，看到院子里空无一人，王老栓果然跟着刚才前来找他的村里人走了，他立马就由悲转喜。 从西屋里走出来之后，王二狗走到院门后面，看到院门在外边上了锁，从院门出不去，他便翻了院墙出去了。 用了大概五分钟的时间，王二狗就来到了驻扎在村南头的八路军营地门前。 虽说，王二狗是村里人口中的“二流子”，村民乡亲们也都是看到他爹王老栓是村长的份上，不跟他一般计较。厌恶他的人，见到了他就绕道走；不怕他的人，见到了他就跟看到了空气一样，无视他的存在便是。 这在八路军营地门口站岗放哨的士兵，见到了王二狗硬往里闯，立马就被几个士兵给拦截了下来。 在八路军营地门口拦截住王二狗的那三个士兵，带头的班长刘大壮不认识的他是谁，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你是谁加的小兔崽子，竟敢擅闯军队营地，你是活腻歪了么。看在你年纪小的份上，老子不跟你计较，从哪儿来的，就滚回哪儿去。” 让王二狗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年代的八路军营地也不是谁都能够随便进入的，他觉得自己被在前世看过的抗战神剧给祸害了，那抗战神剧上，这八路军营地可是让老百姓自由出入的。 没有想到，他今个儿竟然被站岗放哨的三个士兵给拦截住，还被一个年纪大一些的兵给臭骂了一顿，本就憋了一肚子火气的他，此时，肚子的火气就更旺盛了。 又气又恼王二狗，把两只胳膊上的袖子往一撸，摆出了一副流氓无赖的架势，不甘示弱地威胁道：“你个老兵油子，骂谁是小兔崽子呢？再谁面前叫老子呢？真是反了天了，在石沟子村，小爷我还从来没有遇见过有人这么说话呢。你信不信，我就说一句话的事儿，你们八路军整个连队就得从我们石沟子村滚出去。” 刘大壮说话向来都是满嘴脏话，嘴上也没有个把门的，心直口快却没有什么坏心眼，就连跟他们的连长说话，有时候也会偶尔蹦出一两个脏字来，整个连队的战士们，都知道刘大壮出口成脏，早就见怪不怪，习以为常。 可是，对于八路军连队之外的人来说，那可就另说了。这不，刘大壮这马了一番话，这就跟王二狗针尖对麦芒地干上了。 看到这个长得白白净净、穿的衣服也整整洁洁的年轻小伙子，竟然冲着他口出狂言，顿时，就把脾气暴躁的刘大壮给惹毛了，他指着站在身前的王二狗的鼻子，质问道：“你小子是哪里来的小野种，竟敢教训起老子来了。我告诉你，我们八路军是被石沟子村村长王老栓给请进来驻扎在此地的。要是想要赶我们走，你小子说了不算，得是叫石沟子村村长王老栓说了才算。” 听到站在自己对面的这个老兵油子把话说完后，刚才还气呼呼的王二狗，竟然有些控制不住地哈哈大笑了起来。 在王二狗肆意的笑声中，站在刘大壮左边的一个小战士，嘴巴凑到他耳畔，笑声地提醒道：“班长，站在咱们面前的这小子，我几天前在连部见到过他一次，他是跟随石沟子村村长王老栓一起来给咱们连送粮食，是咱们连长接待的他们。听王老栓向咱们连长介绍说，这小子是王老栓的儿子。” 刚才，还吹胡子瞪眼鼻孔朝天骂人的刘大壮，在从旁边的战士口中得知了对面这个帅气小伙的真实身份后，当即就倒吸了一口凉气，转而用和颜悦色的口吻，赔礼道歉了一番道：“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原来你就是和钩子村村长王大栓王老伯家的儿子，刚才我说的话有不对的地方，还请二狗兄弟你多多包涵哈。” 收敛起笑容的王二狗，看到刚才还在他面前耀武扬威的这个黑脸大汉的八路，在跟旁边的那个小战士耳语了几句后，道出了他的真实身份，并向他示弱说了软和话，他觉得自己也真的没有必要跟整个黑脸大汉的八路置气。 索性，王二狗就摆了摆手，摆出一副很是大度的样子，冲着面前的这个黑脸大汉八路，客气滴说道：“这位大哥说咱们是一家人，那我就不说两家话。 “既然，你们八路军的营地不让人随便进入，那就劳烦你们的大驾，拍个人前去你们连部走一趟，给你们的连长或者指导员说一声，我要见他们，我要参加你们八路军，我要跟着你们一起打鬼子。” 只待王二狗的话音一落，站在他身前的刘大壮，以及刘大壮左右两侧分别站着的两个战士先是对视了一眼，继而俱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让王二狗没有想到的是，站在他面前的这三个八路军战士竟然嘲笑他，这让他很是气不过，很是恼火地道：“这有什么好笑的，我告诉你们三个，别看我年纪没有你们大，身体没有你们强壮。可要是我杀起效鬼子来，你们三个人加在一起都不一定比得过我一个人。” 收敛起脸颊上笑容的刘大壮，见到自己被一个张的白白净净文文弱弱的小伙子给羞辱了，马上就不乐意了，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嘴角上挂着几丝坏坏的笑意，故意清了清嗓子，用严肃地口吻说道：“咳咳，二狗兄弟啊，你这口气可是大的很啊。饭可以乱吃，可是这话可不能乱讲啊。 “想要加入我们八路军也不是不可以，你得先弄一个投名状才成。你得拿着投名状，再来找我们连长和指导员说参加我们八路军的事情。不然的话，我们就是把你领进去连部，见到了我们连长和指导员，你也参加不了我们八路军的。” 刚才被取笑了一番，本就在气头上的王二狗，听到站在他面前的这个黑脸大汉的八路说，要他拿出投名状才能参加八路军，有些意气用事的他，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下来：“好，我这就去取投名状，咱们可是说好了，我只要拿了投名状来，你们八路军必须要收下我。 “不然的话，我可真的叫我爹把你们整个连队都赶出石沟子村。你们就等着瞧好吧，天亮之前，我就把投名状取来。” 拍着胸脯夸下了海口后，王二狗扭头就转过身去，迈着行色匆匆地步伐，在夜幕下，出了石沟子村，寻摸了一条小路，朝着通往三十里地外的县城方向行去。 看到王二狗折身离开八路军连队营地大门后，站在一旁的战士，支支吾吾地小声提醒道：“班，班长，你跟石沟子村村长王老栓的儿子说，让他去取投名状才能够参加咱们八路军。这要是叫连长知道了，肯定会挨批评的。” 站在另外一旁的战士，忧心忡忡地轻声说道：“班长，咱们能够驻扎在石沟子村，多亏了村长王老栓和其他村民的鼎力相助。班长你刚才十有八九把王二狗气着了，他要是一气之下，真的去杀小鬼子的话，万一他再有个三长两短，咱们怎么给人家王老栓王大伯交代啊。” 这两个年轻的小战士一个愁眉苦脸，一个忧心忡忡，倒是刘大壮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说笑着道：“你们两个人别再这里杞人忧天了好不好。这个王二狗，虽然我是第一次见到他的本人，可是他的恶名，我可是早有耳闻了。 “他平日里仗着他爹王老栓是村长，在村子里横行霸道欺软怕硬倒是很在行。可要是去杀小日本鬼子，我看呐，他绝对没有这个胆的。你们俩就别在这里瞎cao心了，咱们继续站钢筋警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