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 悬崖(2)
我的双眼就象是被什么给遮住了,无论怎么睁也睁不开来,与这相伴随的,还有一股nongnong的尸臭也袭了过来,不断地往我鼻子里钻,难闻之极。 被这味儿一熏,我便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天晕地转,摇摇欲坠,接着双手一松,整个身子竟欲向下方跌去。 我惶恐之极,双手胡乱折腾着,好一阵子之后,才算是攥住了一根藤蔓,可是,出于一种强烈的惯性,此刻我下坠的趋势仍在不断继续。 与此同时,那具干尸也在下坠,与我的身体进行接触,挨挨碰碰的,颤动不已。 我被骇得魂飞魄散,双手猛地一阵乱伸之下,才算把这干尸抛开,饶是这样,仍有几块破布掉了下来,粘到了我的手上、腰身上,恶心之极。 姬行义见状,便快速攀了过来,搀扶着我说,“少爷,你快一点,下面可能还会有尸蟡——” 我赶紧抓向了附近的一根藤蔓,借着这个,身形上升了少许,只见下面的姬行义早就累得气喘嘘嘘,汗流浃背了。 于是我就停下来,说“我们已爬了这么远,那尸蟡居然还赶得上……老义,你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姬行义向下面投去了一眼,“据某一位盗门前辈所说,尸蟡虽然没有鼻子,但对气味却极为敏感。” 我非常诧异地说,“哦,难道它们竟然能闻见人味?” 这时道路又被岩石和藤蔓挡住了,它们虬曲盘结,密密麻麻,不断从附近冒了出来。我们苦恼之极,又捋又拨又拍之下,总算是才把它们弄开。 姬行义也吁出一口气,“嗯,应该就是这样吧。” 可能出于对他爷爷的关心,这时,姬于嫣也攀了过来,“爷爷,尸蟡靠什么才会有味觉,你瞧,我们似乎看不到它的鼻子?” 姬行义右脚一蹬,身形又上升了几米,“这是因为尸蟡嘴里的信子会不断伸缩,具有蛇信一样的功能……少爷,既然你还有一些不明白,我就这样解释吧,也就是说经过一阵蠕动摇摆之后,气味粒子就会自动粘附到上面,这样,尸蟡才会闻到东西。” 彭子羽这时也靠了过来,捋开了几根藤蔓,高声问道,“那么尸蟡靠什么来呼吸,难道它们根本就不用呼吸?” 姬行义手持着手电筒,朝下方照了几下,“好象是靠皮肤吧……体表的皮肤能分泌某一种沾液,并且还能不断蠕动伸缩,这样,氧气就被吸了进去。” 我听到这里便笑出声来,“这不成楚留香了么?” 旁边的女的听了,便“格格”娇笑着,拥向了我们,这里顿时热闹了起来。 ——经过这么多波折之后,我们早已经疲劳之极,也郁闷之极,所以,简单的快乐和开心对于我们来说非常重要。 几个失去了枪械的老外见状,便拿出了手电筒和矿灯,四下照耀着,只见附近悬棺越来越多了。 有些悬棺被嵌进了石缝之中,非常隐敝。只有我们经过附近的时候,才可以看见里面的情形,只见它们古色古香,黢黑之极。 有些则被摆在了外面,一眼望去,显得密密麻麻,层层叠叠。 还有一些不知道为什么,早已经被掀去了外盖,此刻竟露出了摆在里面的骸骨来,白森森,非常可怖。 我诧异之极,当即手持着手电筒朝一具悬棺上照了过去,发现底端的的铆钉早已经出现了松动,绿痕斑斑,摇摇晃晃。 我看到这里,就笑了起来,“怪不得这悬棺这样差劲,被打了几枪就往下掉,老义,你看……” 姬行义点着头说,“那肯定的……悬棺与汉墓应刻是同时下葬的,至少有两千多年的历史了。” 姬于嫣问,“但是,这些悬棺为什么偏偏出现在这里?” 姬行义道,“因为不远处就是洞葬区和虫殿……百濮作为哀牢国的底层,死后被盛进了悬棺,以拱卫王族,守护亡灵。” 我在旁边的一具悬棺上拍了一下,便说,“那濮族出现的地方,为什么我们就会瞅到悬棺,老义,你且说一说,这种葬俗到底有何渊源?” 姬行义思索了一下,便道,“濮亦即哀牢,它的本义是岩石、xue居人的意思,这个族群非常奇怪,自古以来就对岩石、悬崖和洞xue非常崇拜,所以,死后才会把尸身葬在这悬崖之上。”
我咂着嘴说,“可惜后人无聊,对这个词在进行不断的曲解……” 姬行义哑然而笑道,“现在有些专家认为在傣语中气味的发音是‘哀’,酒的发音是‘牢’,就把‘哀牢’这个词解释为‘酒的气味’……” 我也笑了起来,“这也太搞了吧。” 姬行义点着头说,“对,这确实有一些牵强附会,其实‘哀牢’这个词在上古时代,全世界都很流行,那时生产力落后,建筑水平比较差,人类只能居住在岩石、岩洞和悬崖之上,所以,干脆就把自己的族群称为哀牢……” 我点着头,“嗯,如此看来,伊朗,雅利安这些词与‘哀牢’应该是同源的?” 姬行义道,“显然是同源的……可惜我们炎黄族发展得太快,很早就抛弃‘哀牢’这个词。” 我咂着嘴笑道,“但是西方世界有很多国家却没有……” “嗯。”姬行义想了一下,突然正色道,“所以,对于我们盗门子弟而言,一定牢记‘诂’、‘训’、‘传’三术,仔细甑别某些词语的含义,千万不要望文生义。” 我心里还有一丝迷惑,“呃……” 姬行义看我还不明白,就勉强笑了一下,“比如‘小姐’这个词,在中国的封建社会里是官僚地主家的‘千金小姐’,现在却变成了‘妓女’。” 我又轻笑了一声,“难道词语的发音永远比它的本义更为持久?” “对。” 姬行义刚刚说完,便有一道黑影骤然跃出,掠到旁边的一个白人边,这人怀里还抱着那个黑人,本来行动就不太方便,没成想在这一抓之下,肩膀上就已经被扯破,血流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