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 畏首畏尾
祭神大典...... 齐羽紧绷着的眉梢忽然的舒展了开,笑道,“我差点忘了这茬了,弋川要是知道了不知道会不会气吐血。” 他说完后就站了起来,“我这就去一趟西海,包准把那冷美人找出来。” 泽言按住了他的肩膀,说道,“听闻小鲛人不见了,你还是去找找吧,润水天珠的下落我亲自去一趟,有伏奇在这,离儿不会有事的。” “不管了,她当广华宫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吗?”,齐羽有些气恼,这都过来两夜了,她还是没有回来。 他分明派人去寻了,可还是找不到她,那丫头是存心惹他生气吗? 泽言叹了声气,睨了他一眼,“你爱找不找,若真是不想去找就蹲在这替我守着离儿,不过伏奇应该比你有用多了。” 齐羽的眼角抽了抽,“蹲?本君玉树临风的身姿怎能用这么粗浅的词?就你养的那只白眼狼,本君还不屑同它比较,你要去就速度点,别在这碍我的眼了。” 他说完后,泽言当真是化作了一道金光消失在竹林里,只余下淡淡的茶香飘荡在林中,与竹叶的清香共存。 齐羽站在原地踌躇不前,眼里隐隐的担忧之色,他急忙将泽言赶走只是因为不想被人看到他焦虑的一面。 派出去的人去了西海鲛人一族,询问了之后也没有她回族里的消息,那丫头,究竟是去哪了? 西海,在地位上仅次于东海,物资却并不比东海差,东海以富丽堂皇闻名,而西海则是以物种繁多被世人所知。 泽言到西海的时候已是正午,他站在西海岸边传声给了龙王。 不出片刻,海浪卷起千层雪,一身紫金色袍服的龙王就出现在他的面前,他颔首恭敬道,“参见帝君。” 泽言嗓音清冷的说,“免礼。”,他看了一眼龙王,相较于百万年前似乎苍老了不少,为神者的容颜不会发生太多的变化,看来西海公主的失踪对西海龙王来说打击不小。 听闻,西海龙王只有一女,可想而知宠爱之程度了。 西海龙王战战兢兢的站着,“帝君何不到龙宫中稍作歇息,有什么事情就派下神去办。” 泽言负手而立,海风吹起了他身后的墨发,却吹不乱他尊贵不凡的气度,他开门见山问道,“令爱失踪之前是去了何处?” 帝君怎么会问起这档子事儿? 内心满是疑惑的西海龙王老眼微红,顿了顿才说道,“小女天生拥有一副好嗓音,最是与西海之隅附近的鲛人交好,百万年前天君和蛟龙一族在西海之隅交战时,下神曾将她禁足在龙宫,不料那孩子性子倔,愣是要前往鲛人族,这一去就再也没了消息,好在神谱上她的名字还在,不然下神当真是以为她......”,说着,龙王的眼眶更红了。 泽言低头看了一眼便将目光撇开,淡淡道,“既然如此龙王就不必太过悲观,龙公主吉人自有天相。” “谢过帝君。” 询问过后,泽言就将龙王遣了回去,站在西海岸边,若有所思。 鲛人...... 如今青龙一族和蛟龙在西海之隅交战,蛟龙一族虽有魔界相助,却越显颓败之势,弋川当年的战名显赫,想要助楚渊夺得天君之位并不算难事。 只不过魔界一旦涉足到这场战争中,战况就非比寻常了。 不仅青龙一族,神界其余各族也纷纷做出了防御,平日里贪生怕死的鲛人一族更是闭门不出,早早的躲在了海底的暗礁之内。 泽言寻到鲛人藏匿之地时已近黄昏,夕阳橘黄色的余晖倾洒在海面上,泽言站在海岸边正准备将海水劈开时,一道浅浅的女子的歌声从远处传来。 歌声如空谷里夜莺啼唱,于海浪撞击声中越发的空灵婉转,歌声像是从海水中生出,又好似是融入了海水中。 西海龙王说,那位消失的公主拥有一副好嗓音,如果是她的话,不知她的歌声能否做到与海水共舞。 似乎是应了黄昏迟暮的景象,那歌声里融入了淡淡的哀愁。 他循声而去,最终在不远处看到了一座小楼,楼外淡淡的金光波动,他一看就知道那是出自齐羽之手。 原来,这座小楼是齐羽当日在西海蹲守万年鱼骨时所化,走的匆忙并未将其撤去,至今还遗留在西海岸边。 歌声持续的从小楼内传出,这样美妙的歌声定能引来不少围观之人,但眼下海岸边除了他之外,再无他人,他看了一眼小楼外的结界,微微一笑。 到底是何人,能闯进齐羽的琴音结界? 自境北从楚渊处脱困之后,青龙一族的士气大增,将西海之隅的蛟龙节节败退,不仅如此,因为楚渊勾结了魔界触怒了神界其他族人,这场战争从原本的两族之间演变成了神界与蛟龙一族同魔界的战争。 不过九重天上有特殊结界的存在,魔界之人难以入侵,到现在,九重天还是一派的祥和,众神们都在推测,这场战争大概维持不了几天了,魔界在擎幽被封之后一度的处于内乱之中,虽然后来弋川力挽狂澜,但深受中创的魔界还是无法在短期内恢复以往的力量。 众人纷纷不解,明明没有足够的力量,魔界到底是出于何种目的才会兴师动众,铤而走险呢? 擎天殿上,天君和一众天将以及境北在商议着重事,殿上一派紧张肃穆。 “禀报天君,这两日楚渊一直躲在西海之隅的结界内,大有休兵的意思。”,长安神将刚从西海之隅回来,将这两日的情况一一向天君禀报。 神界安宁太久了,接连数日的杀伐战乱,许多年不曾经历过大战的神仙们也难免疲惫,殿中的天将们各个面露倦意。 金阶上一身赤金战袍的天君神色凝重的握了握拳,楚渊躲在西海之隅的结界是集合了蛟龙全族心力打造而成,是属于蛟龙特有的防御,他们如何也是打不开那层结界。 一想到楚渊大放厥词说要攻上九重天的话,他的心就愈发的沉重。 “诸位爱卿对三天后楚渊要攻上九重天的事情是如何看待的?”,天君一扫殿中的天将,声音不大,却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 殿下的长安神将上前一步,抱拳道,“那楚渊已经是穷途末路了,想来定搅不起什么大的风浪,依照末将看,他不过是在垂死挣扎罢了。”
境北蹙了蹙眉,抬眼看了长安一眼,长安神将这个人毛病不少,有勇无谋更是众人皆知,楚渊做了充足的准备就是为了夺得天君之位,为此还不惜勾结魔界,不过就是输了几场战役罢了,怎么可能因此就穷途末路了呢? 金阶上的天君开口问,“依长安爱卿看,我等应当做何举措?你可别忘了,楚渊的身后还有魔界撑腰。”,偏生天君对长安的信任无人能及。 长安清了清嗓子道,“楚渊要携族人上九重天必当是经过无望河,只要我们在无往河边设下埋伏,定能杀他个措手不及,至于魔界之人,除了弋川之外,其他人根本就上不了九重天,凭她弋川再有能耐,也带不了多少人马,何惧之有呢?” 境北实在是听不下了,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走到殿中,说道,“父君,魔界之人阴险狡诈,万不可掉以轻心。” “殿下是说九重天的防御不够?殿下可别忘了,九重天的结界可是父神当年设下的,历经万万年不衰,魔界之人想要登上九重天,呵...简直是痴人说梦。”,长安斜眼看着境北,完全不将他一个初出茅庐只知闯祸的太子殿下放在眼里。 其他人似乎是见怪不怪。 天君未说一句话,虽然他最宠爱的是境北这个孩子,但在他看来境北资历尚浅,难当大任,长安不过是以前辈的立场对他提点几句,所以并未做多想。 境北面上有些不悦,但没有立即表现出来,强行将怒火压了下去,刚毅的剑眉紧了紧,“即便是再强大的结界也有可破解的方法,长安将军又如何能确定魔界之人没有办法上九重天呢?” “殿下这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吗?”,长安转了过身,质问道。 “本殿不过是就事论事!”,境北沉下了嗓音,迎上长安质问的目光,他虽年轻,但身上流淌的到底是上古青龙尊贵的血统,一种与生俱来的威严自然流露。 境北的不怒自威显然让长安震愣了片刻,随即有些恼怒自己竟被一个毛头小子给占了上风,一时面上挂不住冷嘲热讽道,“想不到殿下被楚渊俘虏之后变得如此畏首畏尾,真真是让当日为救你出水深火热的众将士心寒啊。” 他到底还是年轻气盛了些,血气方刚的他哪里能受得住长安此番的奚落,热血从他的脚底直冲脑门,他二话不说的上前一把抓过长安的衣襟,握紧了拳头冷声说道,“如果三日之后出了什么差池,你负得起责任吗?诸神的性命,你拿什么做保证!” “北儿,住手!”,金阶上的天君站了起来,怒斥道,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想要多长安神将动手,看来自己平日里对他似乎是太过纵容了,他看着放下手的境北漠然说道,“你先出去,如此沉不住气,日后也别再踏进擎天殿了。” “父君!”,境北的眉头紧锁,并不是因为后悔自己方才的举动,而是气恼自己的力量太弱。 “出去!” 他走出了擎天殿,抬头望了一眼高照的艳阳,心里异常烦闷。 弋川,狠毒阴险的她究竟想做什么,听闻百万年前她对扩张魔界并无兴趣,这次又是为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