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面无表情。 多年来,他渐渐磨损了头上披戴的面孔和脚边拖曳的影子,却仍旧掂量不出这两者哪个更真实。有时他恨不能扯下它们,无牵无挂,任身体像被慈悲之手切断牵线的木偶一样跌坐地面。 有时疲倦袭来,令他几乎忘却通往理性的唯一道路乃是屈从于朝向疯狂的盲目竞跑。他周遭尽是对面孔、影子和声音的无穷追寻,人们不假思索地接受生活,而生活并不会补偿旅途的疲惫或是痛苦。 他的所在之处有音乐。身影穿梭,嘴唇微笑,窃语频频。他站在他们中间,貌似其中一员,心情则如好奇地研究照片日渐褪去色泽的观望者。
这个人倚在柱子上思忖:“他们都没有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