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三章 弘光法会
自从神识打开后,张玄道便潜心研究神识的妙用,没几日,张玄道便对神识的使用。熟练掌握起来。 神识对周围灵力的感应颇为强烈,但对于一般的凡人,虽然也能感应,却没有对修真之人的感应强烈,而对于普通毫无灵气的草木花鸟的感应则更加微弱,对毫无生命的泥土砖瓦等事物的感应则为最弱。 可以将神识在能感应的范围内的某一物体上集中增强,记住对方的神识反馈,便是神识的锁定,一旦锁定了神识,对方只要在神识感应的范围内,便可以立刻认出。 此外,神识打开后,张玄道对事物理解控制能力也大大增强了。比如,原来张玄道看一本经书,虽然可以一目十行,过目不忘,却只能同时看一本。但神识开了后,张玄道可以左眼看一本,右眼看另一本,同时左手画火球符,右手画冰针符,而互不影响。 这一日,张玄道还坐在禅房中,探索神识的妙用,智尚大师又来到房中。见到张玄道,说道:“居士修为一日千里啊,短短半月不见,竟然已经到达炼气期五层中期了,看来居士修为还是为神识未开所困,一直积压,才会如此。” 张玄道发现自己修为达到炼气期五层中期时,的确也有些惊讶。但更没有注意的是,自己竟然端坐在禅房中已经半个多月,身上也已经落满了灰尘。 连忙起身,对智尚大师说道:“张玄道自顾修炼,一时忘我,还没来得及谢过大师和诸位长老灌顶开光之恩。张玄道在此谢过大师再造之恩!”说完,便要跪下磕头谢过。 智尚大师连忙扶起张玄道,说道:“居士不必多谢,开光不过是举手之劳,居士赠送法王舍利对法王寺才是永世之恩。” 见张玄道不再执意磕头,便又说道:“居士也许不知法王舍利对我等佛教徒的重要,我等修炼法王经籍的僧侣,有法王舍利在身,修炼时,便多了一份法王的佛力加持,若同时拥有五颗法王舍利修炼,便有五倍的佛力加持,修炼也就五倍增长啊!” 张玄道听罢,不禁暗暗吃惊,想不到法王舍利竟然如此神奇,若自己早知道还会将舍利交还法王寺吗?转念一想,若自己不交出法王舍利,法王寺诸长老也不会帮自己灌顶开光,自己此生恐怕就徘徊在炼气期四层了。 如今即便自己以后修行佛法,如果来法王寺借用法王舍利,想必智尚大师也不会拒绝的。如此算来,自己当初的选择还是对的。 智尚大师见张玄道一脸吃惊,笑笑说道:“若不是法王舍利如此珍贵,即便是老衲,也请不动闭关多年的藏经阁净空长老、证道院净悟长老为施主开光啊。” 叹了口气,又说道:“若不是如此法王舍利如此珍贵,本寺也不会如此大张旗鼓举办弘光法会。以我和寺中长老的修为,要想保全法王舍利还是很危险,举办弘光法会的目的就是让天下佛修共享此法王舍利,无论谁强取或者偷窃此舍利,便会与天下佛修为敌。让天下人有机会共享,才是最安全的。” 又说道:“明日便是弘光法会最后一日,诸多佛徒共论佛法也接近尾声,届时各阶层的论法胜者将会出现,居士还是不要错过这个机会为好。还有,应邀前来的前辈高人不在少数,其中不乏脾气古怪者。到时老衲有诸多事务在身,恐怕无暇顾及居士。由法云,带领居士观览共游,记住多看少说,万不可得罪这些前辈高人。” 张玄道连忙点头称是。 天罗历五月二十八日,这一日阳光明媚,万里无云。 南都法王寺后山广场,却阴雾弥漫,烟绕朦胧。不过彩云城中的居民,早就看惯了东边日出西边雨的景象,并没有任何人去注意荒芜人烟的法王寺后山。 后山广场,正是法王寺举办弘光法会的地点,四周早已施展了种种禁制,隔绝了与外界的一切联系。广场内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张玄道在法云禅师的带领下,来到后山广场,只见空旷的广场上摆放了五个巨大的高台,东西南北高台略矮,以中间高台规模最大,最为高大。张玄道知道,这些高台只是用来辩论佛法,并不是切磋功法。 每一个高台下,都是挤满了僧侣,和张玄道想象的不同,人头不全是光溜溜的,有不少留了头发,还有不少还留着十分怪异发型。而这些佛教徒着装也是花样繁多,一看就是来自天罗大陆的天南地北。 张玄道神识扫视开去,立刻有许多僧侣将目光转向了张玄道,还有几个甚至面露愠色。 一旁的法云,一脸木讷,冷冷说道:“法德居士,只有在自己神识远高于对方的时候,或者隐匿扫视的时候,对方才不会发现。像你这样肆无忌惮地直接用神识刺探别人修为,很容易暴露自己,而且会引起对方的注意甚至反感。” 张玄道一听,不禁吓了一跳,看来这神识扫描也是一面双刃剑啊,连忙说道:“多谢法云大师指点,法德受教了。” 接下来,张玄道按照法云的指点,没有将神识对准某一人,某一方向,而是缓缓向四周扩散开去,果然周围再没有人看过来。 张玄道随着法云来到周围人数最多,位于正南的一座高台。张玄道简单扫视了一下,发现此高台下围观的基本都是炼气期修为的僧侣。 只见高台上,只设有两个简单的木椅,旁边一块木牌,上书五个大字,初级论法台。分别坐着一个二十多岁体态矮胖的和尚,和一个四十上下,面色黝黑的异域僧侣。 只见年轻和尚约炼气期三层左右的修为,但说起佛经却滔滔不绝,口若悬河,而对面的异域僧侣修为为炼气期五层,却因为不善辩论,而被说得面色通红,哑口无言。不一会便主动离开了座位,走下了高台。 见异域僧侣认输下台,人群中有不少人发出喝彩。张玄道一旁的法云见状,却冷冷哼了一声。 不一会,又有一个须发全白的黄衣僧侣上了高台,只见年轻胖墩和尚一见老僧上台,立刻一连发出诸多佛教论题,老和尚却不慌不忙,“咳恩!~~”发出一声低沉的咳嗽,对面正在满口佛理,舌绽莲花的小胖墩和尚,顿时被震得呆坐当场,哑口无言,七窍流出淡淡的血丝,不一会,就狂吐数口鲜血,仓皇逃下高台。 张玄道连忙扫视老和尚修为,原来竟是为炼气期十层的高手。不禁心想:看来练武也好,修道也罢,论佛也罢,一切都是修为实力说话啊。 法云看到老僧一声咳嗽,震败小胖墩和尚,微微一笑,不再在台下观望,带领张玄道来到了位于西边的另一座高台。 这座高台却写着:中级论法台。张玄道扫视了一下,台下多是筑基期初期修为的一些僧侣。台上两位都是筑基期初期修为的僧侣,正在你一言我一语,辩论得不易热乎。 张玄道却没有心思听他们辩论些什么,而是心想,那另外两座高台岂不是凝脉期结丹期修士的论法台?那中间那座最高的高台是什么?总不可能是元婴期修士的吧,传说天罗大陆千年以来也没有出现过几个元婴期修士,那只有在传说中的存在过的修士! 法云看张玄道心不在焉,看着中间的高台发愣,叹了口气说道:“法德居士不用胡思乱想了,中间的高台本是留给元婴期修士的辩论台,但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名元婴期的高僧前来,故而这辩论台是空着的。” 张玄道一听,原来如此。想必众僧侣眼中的圣物法王舍利,在逆天的元婴期高僧看来恐怕也没那么吸引人了吧。
张玄道不再胡思乱想,安心听取两位高僧的辩论,只见此高台上除了两位辩论佛法的僧侣,还有智真、智行两位长老坐镇,看来也是怕有人不通佛法,却恃强凌弱吧。 两人讨论的佛法不是很深奥,却纠缠于措辞组句,而辩论不休,张玄道听了一会,不禁觉得乏味,打起哈欠来。 法云不知是看出了张玄道的眼中乏味,还是自己也觉得很枯燥,台上两人辩论还没分出胜负,便带张玄道直接来到结丹期修为僧侣辩论的论法台。 只见主持智尚大师和净空,净悟两位结丹初期的长老正坐在台上。 一旁的法云禅师介绍到,刚刚落败,悻悻走下台去的僧侣,乃是结丹初期的修为,名叫摩罗陀,来自石符国大律法寺。另一方获胜的一位乃是青阳国龙吟寺的释真禅师。 见到曾以精通佛法经卷而闻名的,大律法寺的摩罗陀法师都败下阵来,一时间也没有人上台和释真禅师辩论。 主持智尚大师刚欲宣布释真大师赢得每年七七四十九天的法王舍利共修的机会,突然,一个身形矮小,梳着奇怪发髻的僧侣登上了论法高台。 许多人不认识,智尚却知道,此人名叫班乃咖,乃是来自东海商盟下属的一个弹丸小国——乌哇国马买庙的僧侣。 只见此人上台,也不报名号,直接就问道:“何为十八空?” 释真大师淡淡一笑,答道:“《大般若经》云:「复次舍利弗,菩萨摩诃萨,欲住内空、外空、内外空、空空、大空、第一义空、有为空、无为空、毕竟空、无始空、散空、性空、自相空、诸法空、不可得空、无法空、有法空、无法有法空,当学般若波罗蜜。」” 怪人接着问道:“般若波罗蜜空,十八空为异为一?若异者,离十八空,以何为般若空。又如佛说,何等是般若波罗蜜,所谓色空、受想行识空,乃至一切种智空。若不异者,云何言欲住十八空,当学般若波罗蜜?” 答曰:“有因缘故言异,有因缘故言一。异者,般若波罗蜜名诸法实相,灭一切观法,十八空则十八种观令诸法空。菩萨学是诸法实相,能生十八种空,是名异。一者,十八空是空无所有相,般若波罗蜜亦空无所有相,十八空是舍离相,般若波罗蜜一切法中亦舍离相。是十八空不著相,般若波罗蜜亦不著相,以是故学般若波罗蜜则是学十八空。不异,故般若波罗蜜有二分,有小有大。欲得大者先当学小方便门,欲得大智慧当学十八空,住是小智慧方便门能得十八空。何者是方便门,所谓般若波罗蜜经读诵,正忆念思惟如说修行。譬如人欲得种种好宝当入大海,若人欲得内空等三昧智慧宝,当入般若波罗蜜大海。 怪人又问曰:“我、我所及常相不可得故应空,云何言有为法、有为法相空?” 答曰:“若无众生法无所依,又无常故无住时,无住时故不可得,知是故法亦空。” 怪人又问曰:“有为法中常相不可得,不可得者,为是众生空,为是法空?” 答曰:“有人言,我心颠倒故计我为常,是常空则入众生空。有人言,以心为常,如梵天王说是四大,四大造色悉皆无常,心意识是常,是常空则入法空。或有人言,五众即是常,如色众虽有变化而亦不灭。余众如心,说五众空即是法空。是故常空亦入法空中。” 。。。。 直到天色渐渐晚,整整四五个时辰中,怪人无论怎么问,释真禅师都对答如流。最终,怪人自叹不如,走下了高台,再无人敢上台辩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