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野怪总动员
第二天，上午时分。 七号高地——这是两大军团军事地图中的标注，事实上，在野怪们自己的语言中，这片丰茂广阔的森林有一个更加诗意的称呼——绿光森林。 达沃斯森林覆盖了整个费尔伍德大陆的东南部，是这里所有森林的爸爸。 而绿光森林处于达沃斯森林的中部，与周边的千山森林、迷雾森林以一条条大裂谷和河流隔开。 基本上，绿光森林是萨特一族的地盘。 按照森林里的规矩，往日这里可难得见到其他野怪的踪迹。 只不过，今天—— 潘达利亚纪年十二年七月一日—— 记住这个日子，因为它将铭记于史册—— 今天，绿光森林里汇聚了来自各个野怪部落的战士。 一千八百多名。 除了留守部队和老弱妇孺，各个部落把最精锐的家底都掏出来了。 此时此刻，好汉军团的军团长——维特·利安德尔，站在一处巨石堆起的高台上，环视着下面一张张面孔，他们或蠢萌或凶恶，或兴奋或懵逼，然而无论如何不同，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名字——“野怪”。 一个饱含着深沉屈辱的称呼！ 看着老王和唐吉诃德带着一群人竭力维持秩序，场面上的喧嚣渐渐安静下来，维特低沉浑厚的嗓音开始缓缓流淌： “长久以来，我们生活在祖先赐予的这片土地上。然而万恶的天灾军团和近卫军团，却不断地蹂躏我们的土地，砍伐我们的森林，盗取我们的矿藏，但是，最令人痛恨的，是他们肆意地杀戮我们的同伴、师长和爱人，剥取我们的毛皮，把我们抓去当奴隶，甚至仅仅是——为了获取升级的经验，而对我们杀戮，折磨我们的灵魂，甚至有些低级的英雄，为了所谓的练级，无耻地专门挑弱小的野怪下手——”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底下那群一级的狗头人以愤怒的嚎叫进行回应——事实上，和半人马、枭兽相比，低级狗头人显然是更好的练级对象。 “然而，我们从未因为恐惧、痛苦、死亡而离开这片土地，多年来，我们依旧在坚守着。为什么？” “——因为这是祖先赐给我们的神圣土地！” “——因为这是我们子孙后代繁衍生息的家园！” “——因为这是我们，所有野怪最后的荣耀所在！” “我的朋友们！现在，我们的达沃斯森林，我们的全部荣耀，我们的所亲所爱，即将面临着敌人的最终威胁！这是最后的战役！如果命运之神不站在我们这边，那么就让我们自己，去创造命运！从这一刻开始，从你们脚下的每一寸土地开始，让我们野怪，创造属于我们的历史！我们的历史，必将雕铸在青铜板上，镌刻在大理石上，流传在这个位面的时光长河当中！成为传奇，成为不朽，成就历史！” 当他发表这一段宣言的时候，天光晦暗，整个森林寂静无风，连一只苍蝇、一片树叶、一粒尘埃都在屏住呼吸，静静聆听，不忍发出一丝声音。 然而，当他说完最后一个字，风起云开，炽烈太阳照耀大地，山崩海啸般的欢呼瞬间如火山爆发，淹没了他的全部感官乃至灵魂。 维特只感觉热血奔涌，大脑沸腾，激动、紧张、豪情，兴奋到让他差点晕厥，仿佛心脏都要爆炸！ “嗷——呜” 一群枭兽仰头发出集体咆哮，双手敲击胸膛，发泄着心中的极度兴奋。 几个食人魔兄弟手拉手连成一圈，跳起部族在吃极品美食前才会跳的祭祀舞。 熊怪首领铁手和巨狼首领冷血，带头握手拥抱，互相亲切地称呼着“同志”，手底下的野怪们也纷纷握手言和，为了共同的理想而捐弃前嫌，在伟大的事业面前所有的个人恩怨都不值一提！ 唐吉诃德则带领着一群狗头人，打开加速光环，第一时间冲上台去，试图把维特抛起来——但是失败了——他们的力气实在太弱，弱到掉渣！ “让开，让我来！”半人马可汗安德带着一群半人马，冲了上来，一双双手把维特抛向高空。 历史记住了这一幕。 很多年后，维特的这一次宣言被称为《独立宣言》。 正如他所说，这段话在后世被一次次雕铸在青铜板上、镌刻在大理石上、流传在这个位面的历史当中，激励着这个世界上那些弱小者、受难者、不屈者不断地奋起反抗，为了自由与尊严而誓死前进！ 狂热的情绪久久弥漫，然而军团的大人物和各个部落的首领却已经悄悄冷静下来，为了明天的出征，商讨进击路线，检查战备物质，整理后勤事务······毕竟，他们要面对的，可是这个位面上最强大的两股势力啊。 就在这样的忙碌当中，盛夏的夜幕一点点降临了。 在萨特营地的一处地下洞xue中，年迈的老祭司刚刚结束一场祭祀。 那种通灵的状态仿佛耗去了全部精力，他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站起来，然后转过身，挤出一个笑容，道：“我的小维特，你来啦！” 维特看到他的眼神，“嘿嘿”笑了笑，不好意思地把手上的一颗朱果放了回去。在刚刚等待的时间里，他把老祭司的一盘朱果都差不多吃完了——那是长老们才有的特供水果，味道鲜美，还有凝练血脉的功效。 “我感受到了久违的来自地狱之主的启示，”老祭司喘了口气，“只要你心怀最虔敬的信仰，接下来的道路，即存有无限希望。” 维特挠头道：“不是吧，老叔叔？魔鬼之王这次这么灵验么？你不会是骗我去好好打仗，好给你们的撤退争取更多时间吧？” 老祭司气得笑了起来，举起拐杖当头给了维特一记，道：“再敢口出亵渎，我打死你个小兔崽子！” 他又作势要打，却忍不住重重咳嗽了几下，道：“好啦好啦！我也不会撤退的。” 维特惊道：“什么！老祭司叔叔，你不走？不会是长老会的决定——” 老祭司抬手止住他，道：“是我自己的主意。我这把老骨头，还逃来跑去折腾什么呀？况且，你们可以热血，我就不能年轻一把，和你们一起守护一下野怪的这什么尊严啊荣耀啊之类的？” 维特顿时急了，道：“不是！老叔，我们这是拿命在玩呢，你一把年纪来凑什么热闹啊？” 老祭司沉默片刻，忽然低笑一声，神色转而萧索，道：“你以为，撤退到地狱那边，我们部族就会有立足之地么？” 维特转念之间，只觉蘧然一惊，忽然串联想起往事——若是地狱那边好呆，当年的十万萨特当真有必要远征其他位面吗？ 以往他一个平民小卒，对于那些隐秘还是知道得太少了。 他于是不再劝说，良久，坚定道：“那么，就祈祷魔鬼之王能够赐予我们永不死亡的力量吧！即使为了您，我也会拼尽全力的。” “这才是我的小维特嘛！”老祭司笑了起来，在腰间摸索出一件东西，塞到维特手中，道：“这件宝贝，借给你了。” 维特拿到手上一看，发现是个彩色织纹的挂件，问道：“这是——” “暗影护符，祖传的宝贝了。佩戴上它，可以提升你的神经运转能力，加速动作敏捷。稍后你再仔细探查下，把它激活后，自己可以进入隐身状态，也可以让别人隐身，嘿嘿嘿······”老祭司说到这里笑了起来，维特只觉得他笑得带着一丝丝猥琐。 嗯，隐身的话，就可以实现小时候那个梦想，偷偷去女野怪的澡池—— “嘿嘿嘿”，想到这里，维特也是忍不住笑了起来，这时再看老祭司，终于明白他为什么笑得这么猥琐了，毕竟人家也年轻过嘛！ “嘿你个头啊！”老祭司又敲了他一记拐杖，道：“这是给你保命用的，想到哪里去了！” 维特当下就老老实实戴在手腕上，毕竟，战场上无论是侦查还是隐匿逃命，这东西都太管用了。 出来的时候，老祭司一路送他走出洞xue。 站在一株巨大的梧桐树下，他看着这个年轻人挥挥手，转身而去。 远远的，从背影依然可以看出，这家伙在笑，笑得没心没肺，可是那脚下，却明显有了几分沉重——责任，终究让男人成长了啊。 久久之后，大祭司还站在树下，他抬头看了看天上那弯月，喃喃道：“其实啊，从来到这片土地开始，我们就已经失去了那位魔鬼之王的反馈了······不过，命运又有谁说得清呢？” 或许，他就是开启那个传说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