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三十章 昔日少年，今日的一宗之主

    “那这讲道大会至今开了多久了？”陈凡又问，目光则是回转，放在了长阶梯尽头处的凉亭之上，似是不求急于答案，毕竟只是随口问之。

    少年闻言，也是挠了挠头，有些不确定的回到：

    “有一百多年吧，我拜入无牙宗也不过几年，只是听闻自从这一任掌门接手位子后，便有了讲道大会。”

    陈凡也是微微一点头，并未在开口。

    顺着流动的人群，来到了凉亭之上，这无牙宗也是考虑得周到，如此长的阶梯，凡人定受不了，盖个凉亭好让他们歇脚。

    不过凉亭之后，却是传来密集的喧嚣声，定睛一望，凉亭之后是一块祭坛圆场，而圆场之上，竟是早已挤满了人群。

    孩童啼哭，妇孺哀怨之声不绝于耳。

    至于圆场的正中心，则是有一高台，高台上盘坐着一人，正津津乐道的讲述着一些事情。

    此人为一中年，一身简朴的麻布衣，头发有些灰白，自两鬓垂下，光看这些，恐怕谁都认为这只是一名普通人，但偏偏背上背着一把宽大的铁剑，让其气质大改。

    而细看之下，这铁剑剑柄处竟还有锈迹，似乎很久没有使用过了。

    不过在场的人都知道，此人正是无牙宗的掌门，而陈凡更知道，此人正是昔日自生死后，毅然决然离开了耀鼎宗游历至今未归，甚至另拜宗派，当上了掌门的刘小义。

    陈凡犹有记得，昔日的刘小义不过才长到自己肩膀，十分的青涩，而如今，却是貌若中年，青涩感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成熟和稳重，还有几分洒脱的意味。

    陈凡更是记得，当初自己被冤枉之后，这刘小义百般的维护自己。

    此时再见，颇生感触，犹如隔世一般，细细一想，这刘小义也算得上是他最后的一个朋友了，哪怕他的朋友本来就不多。

    “前辈要不我为您腾个座？”一直跟在陈凡身旁的少年一声问候惊醒了陈凡，陈凡也是罢了罢手，回到：

    “不用了，就这么站着吧，你若是没什么事就先下去吧，不必管我。”

    少年也是点了点头，退步而去，而陈凡的目光再次回到了刘小义的身上。

    却也就在此时，刘小义也是突然察觉到了什么，看向了陈凡。

    虽说他感应不到陈凡身上有什么气息，但他总觉得这目光很是熟悉，非常熟悉。

    四目相对之时，刘小义更是身躯一震，差点就脱口而出，只是碍于他此时正在开讲道大会，也不好就这么离场，而陈凡也只是冲着他和煦的一笑，他又继续开口道：

    “人固有出生和死亡，暂且把他看做一个轮回，死亡之时，就是出生之时，所以不要把死亡看得太重，也不要把出生看得太轻，因为出生便代表着另一个人的死亡，死亡，意味着另一个人的出生，就好比父母妻儿离去，不要太过悲伤，因为他们会化作另一个人，继续生活下去。。。”

    此话有曲解，但毕竟这话是说给这群凡人听的，总不可能说些之乎者也的绕弯弯的东西，那这说了也是白费力气。

    而此话对于在场的凡人似乎有着什么魔力一般，妇孺不再哀怨，孩童也是停止哭泣，安静的听着。

    而圆场外的无牙宗弟子也是听得目露沉思，似在回味。

    此话对着凡人而言，是劝诫开导的话语，对于修士而言，蕴含着至高的道法，和因果轮回。

    整个下午，刘小义依旧滔滔不绝的讲述着一些事情的道理，以映Ｓ这些凡人的生活作息方面，其中自有劝诫，也有告诫和评悟。

    在场的普通人也是个个双目有神，仿若入道了一般，总之这里多了一种祥和的气息。

    一直到黄昏之时，众人才渐渐散去，议论声又再次多了起来，不过之前大都在议论生活的琐事，而现在却是在议论整个下午所获得的东西。

    当然也有人求知欲过剩，直接跑去问无牙宗的弟子或是问刘小义本人，他们都一一的详解，未有一丝懈怠。

    到了天色渐渐发黑，场间才安静了下来，无牙宗的弟子也是散去，刘小义才终于脱开身，朝着陈凡走去。

    “凡尘师兄，真的是你么！”还未走进，刘小义直接就问道，一脸焦急之色，沉稳感早已不见。

    陈凡再次轻笑一声，调侃道：

    “也只有你能认出我来了！”

    此话再次让刘小义一喜，细细打量了陈凡，若非几十年前听闻陈凡归来复仇的消息，恐怕他现在根本就不会相信眼前人就是昔日的凡尘师兄。

    陈凡也是环视一周，指了指圆台下方不远处另一处水边的亭台，说道：

    “走吧，那里去坐坐。”

    话音一落，陈凡便抬步而去，而刘小义也是有些尴尬，此地本是他的地盘，没想到却让陈凡反客为主，自己来带路。

    不过也没有多想，也是跟了过去。

    踏上亭台，陈凡也是毫不顾及，斜靠在石椅上，一身出尘的气质全无，再加上手里提着的两个酒葫芦，让人看见恐是以为哪家的醉酒鬼。

    同时陈凡也是拿出其中一个酒葫芦，递了过去。

    刘小义见到酒壶，下意识的想要拒绝，但同时陈凡也是态度强硬的说道：

    “别给我说你不会喝酒什么的啊！”

    刘小义尴尬一笑，接过了酒葫芦，解释道：

    “倒也不是不会喝酒，只是当初那段日子老是被人叫去喝酒，拒绝都成自然了。”

    陈凡揭开了酒壶塞子，轻抿一口，又问道：

    “哪段日子？”

    刘小义也是想揭开酒葫芦小喝一口，听了此话，却是有些伤感的回到：

    “来这无牙宗的那段日子吧，师兄们都很喜欢叫我喝酒，师傅也是个老酒鬼，可惜现在他们都不在了，唉，物是人非啊！”

    陈凡也是不想再追问什么了，而刘小义也是收起了神色，问道：

    “对了师兄，你不是回华国了么，这么大老远跑到这里来了？”

    “你当年恐怕也知道一些事情，当初在不邪之后，我体内便一直积存着煞气，后来更是凝聚出了煞气分身，此番出游洛河，还不是为了化解煞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