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四章 后会有期
下午的比试要在申时才开始,林芳辰见时间还早,便决定先去找墨雎聊聊,而怀空则打算再修炼一会儿,将状态调整到最好。 墨雎被安排住在青莲峰上,林芳辰很快来到门前,一路上并没有碰见什么人,大家都很默契的在午后安静了下来。 他没有敲门,因为墨雎的习惯他很清楚,与其敲门,不如直接报上姓名,若是愿意见你门自然会开,若是不愿,里面绝不会有任何声音。 而林芳辰当然也没有报上姓名,因为他对墨雎足够了解,要是无论如何你都要见他的话,从一开始就硬闯是最好的办法。 门没锁,林芳辰很轻松的便将它踹开。 屋内确实有人,除了人,还有尚未打包的行囊。 “你这是要去哪?!”林芳辰大惊,忙问。 墨雎将最后一件衣服摆放好,没有回答。 “是不是有人和你说了什么,为什么要走?”林芳辰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现在很危险,你不能离开山上。” 墨雎一甩胳膊,平静的回答:“我在山上才危险。” “那个人是谁,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眼前之人背对着林芳辰,系包裹的手停了下来,身体轻微的发出抖动,冷笑了起来。 “你们果然在监视我。” “没…是我刚才无意间看见的,你先告诉我那人到底跟你说了……” “够了!” 墨雎转过身,林芳辰从未见过他有过这样的表情,似乎是愤怒、痛苦,甚至还有一丝…难以置信般的诧异。 墨雎紧紧抓住林芳辰的双臂,那张已经有些扭曲的脸凑到他的近前,一字一句咬牙道:“你到底是谁,和他们是不是一伙的?” “到底怎么了……”林芳辰没想到事情如此严重,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也没有运炁抵抗,双臂被抓的生疼。 墨雎痛苦的垂下头,一眼看见了林芳辰包的严严实实的伤口,冷静了下来,深呼吸一口气,松开了手,回过身继续去将包裹系好。 他的声音恢复了一贯的冷淡,“桌上有封信,你看看吧。” 林芳辰走到桌前,果然看见一张摊开的纸张,两边非常的褶皱,一看就知道被人用很大的力气握过,上面的字遒劲有力,行笔潇洒。 “雎儿吾儿,宁风老贼实乃害吾全家之凶手,青莲剑派已非往昔,见信速至云州寻父。阅后即毁,切记!切记!” “这…这怎么可能?!”林芳辰已经糊涂了,“你的父亲还活着?掌门是凶手?” 墨雎已经将行囊背在身上,走过来从林芳辰手中抽出那张纸,放在燃着的油灯上,很快便化为灰烬。 “字迹是我父亲的,这一点绝不会错,他的笔法没人可以模仿。由不得我不信。” “是谁把它给你的?”林芳辰还是难以相信,那个一直慈眉善目,对墨雎又百般照顾甚至与他父亲是至交的一派之主,怎么可能会是让他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目的又是什么呢。 “我不能说。”墨雎看着林芳辰,脸上丝毫看不出刚刚的模样,平静的好像尸体一般,“我也不愿意相信,但我父亲的亲笔信你也看过了,我要去找他。真相如何等我到了云州就知道了。” “我和你一起去!” 林芳辰脱口而出,他只是觉得,他在这里认识的第一个人是墨雎,带他踏上江湖这条路进入青莲剑派的也是墨雎,让他能像现在这样在武林大会上得到认同的人还是墨雎,无论如何,他要帮助墨雎,这也是他在一开始就认定的路。 “不。” 虽然是拒绝,但刚刚那一瞬间林芳辰好像在他的脸上看到了笑意。 他继续说到:“你不能走,此事无论真假,都是我墨家的事,我不想牵连别人。而且现在大会期间,没人会顾及到我,如果你和我一起消失,那岂不是很快就会被人发现。” 墨雎走到门口,没有回头看林芳辰。 “何况这次比武大会可是你实现梦想的第一步,不要轻易放弃啊。督武卫虽然强,但没到最后谁也不知道结局。你在山上也可以帮我注意一下宁风真人,如果他真的有问题,你自己也要小心。” 林芳辰只觉得胸口有一些堵得慌,墨雎的话很温柔,温柔的不像他。 “那你自己保重。” 林芳辰知道墨雎说的对,不管信上所言是否真实,他跟着墨雎都不是最好的选择,不如留在山上观察众人的表现。这次武林大会才刚刚开始一天就发生了如此多的事,肯定不是什么好兆头。而且自己心中迷惑的事也有很多,还需要一件一件查证。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分开行事了。 “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门关上,林芳辰看着灯旁的灰烬,不顾鼻酸思索着:“如果掌门真的是烧毁墨庄的人,那目的究竟是什么,他从墨雎这又能得到什么?这三个月里墨雎都是自己修行,不与人接触,也并没听说过什么传言中的家传绝学。如果他是凶手,又为什么要杀怀英?假怀英的身份又是谁?”
谜团越来越多,林芳辰躺在墨雎的床上,不知该如何是好。 “那个给墨雎信的人,怀空说他对那人的衣服有印象,待下午比试时让他认一认。” 林芳辰心乱如麻,怎么躺都不舒服,干脆便起身出门去,向着大殿后的铁索桥走去。 … 天关峰,琇莹正坐在山路上背靠着石壁数着南飞的雁。一人慢悠悠的从路的拐角出现,二人相视一眼,都笑了出来。 “这里可是我的地盘。” 来人玩笑道,也不客气坐在琇莹身旁。 琇莹很不服气的样子,“谁规定的,山上可没有你的名字,宁风真人都不会这么说吧。” 林芳辰听到掌门的名字,一时有些语塞。 琇莹感受到了他的变化,轻声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林芳辰摇了摇头,“对了,琇莹。我想问一下,你还记得十年前的事吗?” “十年前?”琇莹有些疑惑,“怎么突然对那么久之前的事感兴趣。” “没什么,从书上看到了一些事。” “好玩的事吗?” “不…”林芳辰缓缓说到,“十年前的魔教,你听说过吗?” 琇莹想了想,“好像是有吧,我记得那时候父亲总是要出去办事,还说是有关我们月家的兴盛。后来果然皇上下了旨意说我父亲除魔卫道有功,还封官赐地了呢。” “哦?”林芳辰一听有门,“那你父亲跟你说过有关的事吗?” “那倒没有,他从来不给我和母亲讲江湖上的事。”琇莹摇了摇头,又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我记得接到皇旨那天,父亲好像喝多了,一直在重复着‘还没有结束,远远还没有结束’这句话。” 林芳辰低声重复了一遍:“远远还没有结束……” “十年前的继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