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缝隙

    二先生说：“廖掌柜，话说的有点多了吧！眼下说什么都枉然，要紧的是赶快完成铸造任务，尽快撤离皤冢山！河西郡衙的葛郡守靠不住，即使能靠得住，你我也不敢再大意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在成大事之前，我们不能有哪怕一丁点的闪失。否则，你我就算是以死向大先生谢罪，也不足以担责。我得提醒你，你要心里有数，一旦想不到的意外发生威胁或有损起事大计，你这个虎头帮的帮主可得多担待……”

    “这点请二先生放心，意外一旦发生，朝廷察觉追究起来，一切罪责就由我廖金义来负担，至多不过连累虎头帮。金义是生是死都跟定二位先生了，先生要金义死，金义绝不会有丝毫犹豫。接下来，我会按照二先生的吩咐，一面盯紧住在龙江源客栈的拿货年轻男女，暗中尽快打探出他们的来路和底细；一面协助余、高二位护法加快对最后一批器械的铸造，铸造完成之后尽快运出皤冢山。”

    假山里两个人的交谈，听得步天行眉头紧蹙，两个人在这样偏僻的假山之中说话都遮遮掩掩的不敢明说，可见他们心怀鬼胎。真的有大事要发生，这个时候两个人忽然缄默不语，惊得步天行以为假山中的两个高手对他偷听他们交谈有所察觉，屏息片刻，听到廖金义又开口说话了，这才心里稍稍踏实了些。

    但是还是不敢大意，听了假山中的两个人的谈话，为防止稍有不慎打草惊蛇，步天行当下示意凌云之悄然地离开了假山。黑夜笼罩的滢河客栈，步天行和凌云之施展燕子点水的轻功绝技几个起落就已经人在客栈外面了。

    眼见步天行和凌云之从滢河客栈出来，凤至柔和红鲤从隐身的大树上下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回客栈再说。”即使出了滢河客栈，步天行还是十分小心地压低声音轻声言道。

    四个人警惕地扭头朝周围瞅了瞅，瞄见滢河客栈的偏门开了有人出来，他们赶紧佯装夜里赶路的过客，脚步匆匆地走远去。

    滢河客栈夜里当值的伙计大柱子一走出客栈偏门，察觉有人从客栈门前走过，他像平常一样随意瞄了一眼，这一瞄借着街道店铺门前挂着的灯笼透出的亮光，他模模糊糊地瞄见走去的四个人其中两男两女，坏笑了一下，嘀咕道：“好啊！大半夜的，多情男女还在河边厮混呢！”

    这个大柱子也真是的，两男两女勾起了他yin邪的心思，打老远瞄去，光从背影和穿着，他一下子被跟着步天行和凌云之走着的凤至柔和红鲤曼妙的身姿迷住了心窍，一边尾随而至一边寻思道：“这身材，可是比我那相好的桃红强的多了去了，我得瞧瞧去。”

    四个人走街串巷，走到巷子深处，察觉有人尾随，都机警地互瞄一眼，步天行和凌云之继续往前走，凤至柔和红鲤跃上就近一家的墙头，待尾随之人走过来，凤至柔从墙头跃下不等尾随之人有所反应就将来人打昏在地。

    步天行和凌云之折转回来，瞅了瞅昏倒在地上的大柱子，凌云之笑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大柱子兄弟。这家伙，八成可能是色迷心窍，这才跟踪我们而来。”

    “好大的色胆呀！”凤至柔气呼呼地说，“是吗？你俩认识他？既然是好色之徒，又尾随我们不会是看出我们什么了吧？干脆结果了算了，一了百了！”

    “住手。”步天行阻止凤至柔说，“这个人我和云之大哥都认识，还有交往，说起这个人本性不算坏，就是喜好沾花惹草，还罪不至于死啊！云之大哥说的八九不离十，他是冲你俩才跟过来的！暂且绕过他这一回吧！”

    凤至柔听步天行这么一说，含情脉脉地瞥了他一眼，笑道：“天行哥哥，你也太心善了，你怎么晓得他没有认出你和云之大哥呢？要是他认出你俩了，还看到我们夜探客栈的事，若是放了他，会惹出麻烦的，如何是好？”

    “他至少不会知道我们夜探滢河客栈的事的。”凌云之插话道，“我们四个是谁？事前查看过了，当时客栈内外静悄悄的，哪里会有人？至柔这么说，是在怀疑我们当时查看有纰漏？暗中我们被这个人盯着了？”

    “这……这可说不准！”凤至柔噘了一下嘴，说，“反正，我们要想心里踏实就得结果了他，要不然惹出事来，你俩可别说我没有提醒你俩。”

    “哈哈。”步天行轻声笑道，“今夜还算顺利，打探到的消息挺重大的，回客房我跟你们说。这个人，我看还是绕过他吧。你们想过吗？要是他死了，肯定会惊动滢河客栈的，一旦报到官府查起来，于我们不利。再说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相信他眼下什么都还不知道。”

    既然步天行和凌云之执意不想要大柱子的性命，凤至柔虽然担心大柱子有可能看到了他们夜探滢河客栈的事，他一旦醒过来会惹出麻烦，但是打心里她也不想就此杀掉一个跟她素不相识的人，所以也就照着步天行说的顺坡下驴，踢了还昏倒在地的大柱子一脚，临离开生气地说：“这就是好色的下场，下一次再要敢跟踪本姑娘，小心要了你的命。”

    回到龙江源客栈的客房，天色已经麻麻亮了，步天行拿起茶碗才要喝口茶，凤至柔就催促说：“天行哥哥，快说呀！有什么重大发现？”

    “去把芙蓉姐她们都叫过来，要说，得让她们也都听一听。”步天行说。凤至柔朝他白了一眼，噘着嘴到隔壁去叫芙蓉姐她们，步天行趁这工夫喝了一碗茶水，他心里纳闷，为什么听了假山中那两个人的交谈之后，他就一直口渴，是因为心急焦虑吗？

    回想假山中廖金义跟那个浑身裹着白斗篷几次现身还跟他和凌云之交过手的夜行人，步天行就有一种不祥之感，这个人把自己的容貌遮挡的这么严实，既神秘又令人不安和恐怖。

    他是谁？为什么要遮掩自己？他又有着怎样的身份，连滢河客栈的掌柜廖金义都听他的？这个廖金义是什么虎头帮的帮主……身份看来也不一般，而有着不一般身份的虎头帮帮主廖金义，又是滢河客栈的掌柜，却都要听命于浑身裹着白斗篷的夜行人，再傻的人也看得出白斗篷夜行人的身份那就更不一般了！

    在皤冢山挨了云之大哥一鞭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带伤竟然逃回了镇子，毋庸置疑，滢河客栈后花园的那座假山应该就是这个浑身裹着白斗篷的夜行人栖身的巢x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