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憧憬
每天,我和桑花姐出门向路过的来自南越的行人打听南方的战事,才知道爹和娘都已罹难。 作为娘的贴身侍女,娘的罹难对桑花姐的打击是致命的,她一气之下病倒了。 我要请大夫给桑花姐治病,桑阿姐不让,她说随身带出的银两不多了,让我省着用,她一再说她的病不要紧的,她是练武之人,抗的住疾病。 但是,一日比一日桑花姐的病情加重了,熬到来年开春,桑花姐撒手人寰。她死的不瞑目啊!那是她放心不下我。 我抱着桑花姐冰凉的尸身,哭得昏天黑地,哭声惊动了附近的渔夫,他和老伴从夜宿的渔船上岸来到茅屋,问明情况,两位好心的老人不但帮我掩埋了桑花姐,而且还把我认作女儿。 从此,我就跟着渔夫老两口住在茅屋里,靠在滢河上打鱼卖鱼艰难的生活。虽然日子过得清贫,却从来不缺少欢乐。 不幸的是五年后,我的义父和义母先后离世,我才十五岁,在滢河上举目无亲,清风哥哥,你知道吗?我那时时时刻刻不在盼着你出现。 身单力薄的我,埋葬先过逝的义父,有义母在,当义母过逝,就只有我给老人送葬了。之前,为了孝敬老人,我花光了桑花姐留给我的全部积蓄。 眼下,要葬我的义母,手头暂不说有没有银子,我跪在义母的尸身前,眼泪汪汪地望着躺在床上如睡去一般的义母,伤心之中,我走出茅屋,走到繁华的滢河上游,我给自己的脖子上插上草标,游荡在遍布花船的滢河岸边,以求出卖自己换的银两安葬我的义母。 当天就有花船上的鸨母看中了我,鸨母见我长得还俊秀,就花钱帮我葬了义母,等于她把我买下了。 说起来,跟鸨母在花船上的这六年,鸨母对我挺好的,她专门给我请了乐师教我歌舞弹唱。 我本以为,鸨母迟早会让我跟一些舞姬一样卖身赚钱的,毕竟,我是鸨母花银子买来的,安葬我的义母,鸨母花费了不少银子。会不会让我卖身呢?这是我一直在想的问题。六年了,鸨母却从来没有要求我接过客。 不过,我想明白了,在阮二公子向花船的鸨母提出赎我,逼迫我做他的姬妾之前,鸨母请乐师教我歌舞弹唱,只是为了把我**成一名既能歌善舞又会吹拉弹唱的多才多艺的舞姬,好把我当作摇钱树,给她挣得更多的钱。 人就是这样,要是没有利用价值,鸨母怎么可能舍得在我身上破费呢?也好,正因为鸨母想刻意地**我,才使我免除了被纨绔子弟和花心的官爷还有富商蹂躏的命运,尽管她靠我卖艺挣了不少银子,但是她给我了一个清白之身啊!” 薛风认真地听着明月meimei的诉说,他从她忧伤的言语中,听出了她的心声。这些年他尽管过得也不怎么样,但是他是男子汉,既然是男子汉,吃再大的苦又算得了什么。倒是明月meimei,她吃得苦也不比他少多少。义父义母都遭了难,他得肩负起照顾明月meimei的重担,这副担子再重,他都得担当。 “明月meimei,往后我清风发誓,没有谁敢在欺负我的明月meimei,谁要是敢对赤色郡主不敬,我薛风一定饶不了他。”薛风右手指天,当着明月meimei的面信誓旦旦地言道。 “我们再也不分开了。”明月柔情万种地瞅着清风哥哥说。“眼见着阮二公子的霸道,鸨母无可奈何,我也自认为走投无路了,我唯有选择跳滢河来守住我的清白。冥冥之中,我怎么也不会想到,会是我的清风哥哥救了我。” “哈哈。”清风笑了。 “你笑什么?”明月也笑了。 “我笑……笑我的明月meimei真的是太可爱了,郡主meimei是这样的纯洁,信念是如此的坚定,我清风今生今世甘愿为赤色郡主鞍前马后的效忠……” “清风哥哥,你的心意我领了。”明月断然打断薛风的话,郑重地说,“赤色藩城能否重建,父母的仇能否得报,得看我俩的了。赤色王用十匹良马换下你,清风哥哥,我爹和我娘待你如亲生儿子一样,他们可都对你寄托了莫大的期望的。但愿上苍护佑。等到把赤色藩城重新建好了,你就当赤色王。”
“哪你呢?我当了赤色王,你干什么?你可是赤色王和赤色王妃的亲骨rou,赤色藩城不能没有你,我清风也不能没有你这个meimei,还有赤色部族的臣民他们还在等着盼着他们的赤色郡主呢!” 清风哥哥的一番话让明月meimei听得心里暖暖的,在这个世态炎凉的社会里,能有一个如此心贴心的哥哥,明月一点也不觉得孤单,展望前途,她似乎看到了赤色藩城经过她和清风哥哥的努力又重新建好了,清风哥哥当了赤色王,他成了赤色王妃,这是一幅多么令人心动和欣慰的场景啊! 明月从憧憬中醒过来,她挺胸抬头望着清风哥哥,问他:“清风哥哥,我不解你怎么会到滢河来?你又怎么会学到这么高强的武功?竟然抱着我还能像燕子点水一样飞跃滢河,哥哥的武功真让明月开了眼界。 现在我才看出,跟哥哥比起来,那阮二公子说他打小也练过拳脚,他呀,不过只会点花拳绣腿的三脚猫功夫而已,谈不上武功,在花船上,他寻欢作乐、得意忘形的时候,甩甩胳膊踢踢腿,也都不过是花架子,在人前卖弄罢了。” “阮二公子!”薛风随口言道,“我看他不过一个花花公子,像他那么一个胖子,他有什么能耐得以在花船上寻欢作乐?我仔细瞧过,花船上的人都还敬畏他三分,我救你到花船上,他得了癔症,众人惊慌失措,都急着抢救他,倒是把你……把你……” “把我晾在一边,是吗?”清风哥哥不好意思,他结巴着,明月meimei爽快地冲他笑着说,“我在画船上,不过只是个艺妓,鸨母器重我,充其量我也不过只是鸨母的摇钱树。人家阮二公子,那可是有来头的。” “有来头?”薛风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眉头紧锁,沉思片刻,说,“阮二公子……姓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