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夜里的滢河
薛风无心观赏滢河的夜景,他身负使命,不方便在人多广众的场合露头。他点了几样小菜,一壶滢河米酒,在一楼饭堂的角落坐下来闲散地吃喝着。 瞅着饭堂里进进出出的人,大多都是青年男女,其中也不乏穿戴阔绰的携着年轻女子的老爷,从男女走路都不忘打情骂俏的言谈举止中,薛风看出滢河真的不愧是传闻中九州帝国出名的烟花之都。 喝光了一壶米酒,薛风又点了一壶,跑堂的伙计应声左手提着一壶米酒,右手拽着搭在右肩上的雪白的抹布,乐颠乐颠地小跑到他的饭桌前,边放酒壶边热情地招呼他慢慢享用。 “伙计。”薛风笑着叫住伙计说,“滢河都有些什么好去处呀?” “哟!”伙计上下打量了一番薛风,见薛风长相不赖,穿戴也不失身份,确定他也不是市井百姓,就笑眯眯地低头把嘴凑近薛风的耳畔说:“看来客官还不了解滢河,我跟客官说,滢河最好玩的好去处就是上花船上找乐子。” “哈哈。”薛风不以为然地一笑,点点头,转而话锋一转,问伙计道,“兄弟,我向你打听一个人,此人姓阮名禄,叫阮禄。曾在朝廷为官多年,不知兄弟可否知道?” “你……”伙计又重新把薛风打量了一番,而后机灵地喵了一眼客栈的大门,再扫视过饭堂内的客人,他这才又把嘴凑近薛风的耳边跟薛风说:“你是阮老爷的……” 薛风会意,仍然故作轻松地笑着回应伙计说:“我是阮老爷在京城的门生,多年任职外地,今天路过滢河,听友人说老爷已归隐滢河,就想着过来登门拜访先生。”话落,薛风拿出一两银子悄悄给伙计塞在手里。 “好啊!”伙计见了银两,也听薛风说明身份和来意,半信半疑,想要开口说什么,但是似乎还有所担心,仍然还是将薛风又打量了一番,这才再次将嘴凑近薛风的耳畔紧张兮兮地跟薛风说:“阮禄阮老爷可是滢河一带的大人物,不是谁想见就能见到的。 最近,老爷闹心,听说老爷在滢河上看中的一个舞姬被人拐跑了,老爷震怒,时不时会有阮府的家丁到客栈、饭馆和花船上盘查外来的可疑之人。客官,你可得当心了。” “盅子,盅子,跟客人磨叽什么呢?还不快跑堂,有客人等着点饭菜呢!”饭堂柜台里的店家冲这边喊话,叫盅子的伙计赶紧嬉笑着朝薛风点了两下头,转身去忙了。 薛风本来是要向伙计打听怎样才能找到阮禄,却不曾想伙计避重就轻,始终没向他言明阮老爷居于何处。这让他哭笑不得,舍了一两银子,不过就讨得无关痛痒的几句话。 薛风依然在座,他依然悠闲地吃着菜喝着米酒。冷不丁他脸上越过一丝笑容,伙计不是说阮家的家丁时不时在盘查过路的外来人吗? 薛风看了看饭堂大门外,他随即起身,结过饭钱,便佯装要出外散步的样子,不急不慌地晃悠着身子出了滢河客栈。 今晚的滢河上空,高悬着一轮圆月,洒向滢河的月光,被滢河上烛光闪闪的花船的烛光冲淡了。乐声此起彼伏,伴有歌女的歌声。 近处的一艘花船上七弦古琴的琴声如诉如泣地传至耳中,薛风惆怅地仰头望着天边的明月。恍如隔世,他的泪水悄然涌出眼眶,十多年了,要是明月妹子还活着,她应该也已经长成大姑娘了啊! 忽然,琴声戛然而止,薛风听到就近的花船上有人在呼喊,烛光闪闪中人影晃动。“噗通!”有人跳河了,溅起的水花在烛光中犹如洒向河里的珍珠,晶莹的晃人眼。 “月儿跳河了!月儿跳河了!!快救月儿啊!!!” “不能便宜她了!老子花了大把的银子,还没好好玩呢,她就跳河了,不能便宜了这个贱货!” 庞大的花船上尽管人声鼎沸,却没有人敢下河救人。薛风在对岸听得明明白白,的确是有人落水了。他的心一动,要不要救人?容不得他多想,他即可施展燕子点水的绝技,腾身一跃,双脚点水如同在河面飞行,眨眼功夫他跃至月儿落水的河面处,一个猛子扎进河里。 花船上,众人惊呼之中,薛风从河里救出了名叫月儿的女子。右手攥紧船上的人扔下来的绳索,左手紧紧地搂住月儿。绳索被船上的人一点一点往上拽,薛风和昏迷的月儿被拽出了滢河,拽到了花船上。
薛风不等众人搭手,熟练地将月儿抱着,让她面朝下,右手轻拍着她的背心,月儿往外吐着河水。 花船上什么样的人都有,月儿还没有苏醒,之前月儿跳河之后咒骂她的那个男子见月儿往外吐河水,知道她死不了,拨开围观的人群,他斜着眼睛瞪着薛风。薛风无意中从他的目光里看到了他yin邪的心,不免气恼。 “给你!小子,见你把这个贱货给老子从河里救出来,这十两银子给你,现在不管你的事了。把她交给我。” “她还昏迷不醒,救人救到底,我得等她醒来。”薛风不屑地冲生事的男子说。 “哟!阮二公子,月儿已经这样了,要死不活的,还得公子高抬贵手,等月儿苏醒过来,养些日子,容光焕发了,二公子再来花船上,那时月儿保准会让二公子畅快地乐上一回的。”花船上的鸨母苦口婆心地劝慰阮二公子说。 “鸨母哟,我的娘哟,说什么呢?你要的银子我都给了,我阮二今天一不做二不休,非要上她不可,我可不能让到手的鸭子飞了。”阮二说话间大大咧咧地伸手就撕扯薛风怀中抱着的已经停止了呕吐,还在昏迷当中的月儿。 薛风冷冷地眯着双眼,瞪着阮二公子。不知怎么的,嚣张不可一世的阮二公子见到薛风瞪着他的双眼忽然间惊恐万状,浑身抽搐,口吐白沫,吓得在场的人都不知道什么原因。才把月儿救活,当下眼看着浑身抽搐的阮二开始翻白眼,口里还往外吐白沫。 “快去叫大夫,阮二公子打摆子了!快点,快叫大夫啊!”花船上的人乱作一团,都只顾了阮二公子,没有人再计较月儿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