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阴魂不散
可是这一回,多亏吉郎暗中帮忙,要不然,因左豹的事左家不知道还要遭受怎样的牵连。“吉郎这个人我对他不是很熟悉,他原来只是宰相府的一个书吏。你说豹儿受刑,他是监斩官?” “嗯。”夫人说,“怎么了?老爷。吉郎虽然是监斩官,豹儿的善后之事可都是他cao心办的。老爷不会连他都恨吧?” “哪里的话!”左侍郎望着夫人苦笑了一下,说,“吉郎监斩豹儿,这是使命使然,我怎么会怨恨监斩官呢。”说到这里,左侍郎稍微想了想,才又跟夫人说:“等有机会我约吉书郎到府上来叙叙话。” 听老爷改口把吉郎称为“吉书郎”,左夫人凄然一笑,原来他还担心老爷也会迁怒吉郎呢,现在看来,老爷大人有大量,还要跟吉书郎交朋友,她多想了。 还是放心不下,趁着夜色左怨鸿出了府门,骑上快马他直奔松树坡。侄子过继给他,他可是没少跟哥哥嫂子费口舌,现在豹儿惨遭不幸,兄嫂要是追究起来,他有口难辩。 寂静的夜里,马蹄声声。明月安详地照耀着大地,越是离松树坡近,他的心里便五味杂陈一股脑儿泛滥出来。 追随虎千岁的往事一幕幕在脑海里浮现出来,他想着往事,许久,他哑然失笑,笑声在空旷的田野间惊飞了夜宿在杂草里的鸟禽。 松树坡地处京城西边,他不过只是横亘于西方的关岭东面最靠近京城的一面山坡,因坡地里长满野生松树而得名。马在坡脚下止步,左怨鸿翻身下马,刹那间,他立脚未稳,差点摔倒。这些天,为左豹的事,可是没让他踏实过,思虑过度,他感觉体质大不如前。 徒步借着月光上坡,时而传来禽兽的尖利或是凄惨的嘶鸣,左怨鸿都不在意。松树坡,这面地势较为平坦开阔的山坡,很多年以来都被九州人用来做墓地。豹儿惨死,葬身在松树坡,也算给他寻得了一块安身之地。 好不容易照着夫人说的,左侍郎在坟地里找寻了好大工夫才找到豹儿的坟。吉书郎还算仁义,居然还给豹儿立了一块石碑,要不是这块石碑,放眼虽然新坟不多,可要找寻到豹儿的坟,真不是容易的事。 左怨鸿心情沉重,他站在孩子的坟前,眼泪簌簌往下掉落,豹儿的音容笑貌这个时候全都在他的记忆力活泛起来。他抽着鼻子,涕泗滂沱。想着自己大半生来也就过继了左豹这么一个儿子,却也早他夭折。 就在左侍郎心如刀绞,以至于不能自控跪倒在豹儿的坟前的时候,忽然,他听到他的对面,也就是豹儿坟的另一边有人开口跟他说:“左侍郎,节哀顺变哪!可不要伤心过度伤了身子呀!” “你是谁?”左怨鸿就是左怨鸿,一点也不胆怯,他闻言倏忽间起身站定,双眼警觉地盯着来人,语气沉沉地质问。月光透过树林洒向松树坡,斑斑驳驳在风中晃动的月影给松树坡更加增添了恐怖的气氛。 “哈哈!”来人一袭黑衣,笑过之后对左怨鸿说,“打扰左侍郎吊念贤侄。罪过!罪过啊!” 这个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左怨鸿豁然想到了来人竟然是大国师未彻的弟子开未。“你是开未?”话音未落,左怨鸿纵身一跃,跃向开未,并拔剑在手欲擒杀开未。 开未一点都不愠不恼,见左侍郎杀气重重向他扑过来,他机灵地转身避过左侍郎的剑锋,而后笑着跟左侍郎说:“稍安勿躁呀!左侍郎。且听我把话说明,侍郎再杀我也不吃耶!” “说!开未,不要以为你继承了你师父的大国师的职位,你就是九州帝国的大国师了。我告诉你,九千岁还在到处缉捕你呢!你的尸身没了,你的元神却依附严尚书的尸身,你这是阴魂不散。我今天就替千岁除掉你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又是跃身而起,这一次,左怨鸿挥剑更加凶猛,剑光遮了月光。 开未依然不愠不恼,沉着冷静地再次机敏地连续就地打了几个旋,又避开了左侍郎的凌厉的剑锋。 “听我说,侍郎大人。”开未不等左侍郎再次挥剑杀来,说,“你的侄子死的太惨了,不是吗? 侍郎大人,想你跟随虎贼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你的侄子左豹不就在京城的大街之上众目睽睽之中调戏了他的女儿嘛,他就大动干戈,将你的侄子不但剥了皮还抽了筋,不光抽了筋还碎尸万段。你难道还真的要跟随虎贼到底吗?
虎贼为人凶残,毫无道义可言,你侍郎大人要是再执迷不悟,你的下场也不会多好啊!” 开未的这一番话,打动了杀气腾腾的左侍郎。左侍郎是来吊念侄子的,心情本来就不好,一时之间见到依附于严尚书尸身的开未,心智迷茫之际他以朝廷命官的使命感想要缉捕到开未。 当下,左侍郎收回又一次才刺向开未的利剑,愣怔在原地,心情十分的复杂。 秋天,遥望九州帝国四周的绵绵群山,东面的阳山草木依然葱茏茂盛,跟春夏毫无二致;倒是南面的龙山和西面的关岭还有背面的卧佛岭却尽显秋季的景色,草木大多颜色转深发黄。 虎千岁这些天越来越繁忙,天下武林盟主大会召开在即,他几乎每天都骑着飞雕奔忙于京城和南边的龙江江畔。 擂台的地基七天前平整出来,紧锣密鼓地又开始了擂台的搭建。不光要搭建擂台,除过北面还要在东、南、西三面搭建看台,两面陆地直接就在地面上搭建看台就可以了,但是南边的龙江上要搭建看台得动用水军的战船。 三天前,虎千岁向当今的帝枯大帝递呈了一份奏折,奏折里建议大帝调动水军战船支援天下武林盟主大会的筹建事宜,帝枯大帝接到奏折,一目十行地看过,随手拿起御笔就在奏折上写下了“准奏”的字样。 帝枯大帝心里十分清楚,虎千岁呈给他的奏折,不过是走走样子给朝臣看,凡是千岁要干的事即使他反对,虎千岁也要干,历数一件又一件的往事,他还没跟虎千岁翻过脸呢。虎千岁决定要干的事,无论向他这个大帝上奏与不上奏,结果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