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身世之谜
香凝醒了。 一睁眼看到行哥哥,香凝睁开的眼睛瞪得圆圆的,她还以为是在梦里呢。“行哥哥,是你吗?”香凝有气无力地说。 “是我。香妹。”步天行笑着说,“你醒了呀!” “嗯……”千言万语在心头,身体虚弱的香凝一时不知道又该说什么。她兴奋地流出了眼泪,哭着笑着,终于盼到行哥哥来看她了,她觉得自己是个幸福的人儿。 “不要激动,香妹。”步天行从小就这么叫着香凝,他说,“你被贼人迷昏了,才醒过来,身子还虚得很,需要好好地静养。我陪着你呢。等你力气恢复了,我带你出外去玩。” “嗯……”香凝应道。 仆人端来参汤,步天行扶香妹靠在床头,他接过仆人递过来的装有参汤的瓷碗一勺一勺地喂给香妹。香妹泪珠儿滚落,他又时不时得拿香妹的手帕帮她擦去泪珠。 回忆儿时,虎伯母不幸病逝,虎叔伯把小香凝寄养在龙山步的家山庄,跟小香凝meimei在一起玩耍的情景,步天行深情地望着香凝,她也一直含情脉脉地在望着他。 高大巍峨的龙山,草木葱郁,风光无限。因为山势高,使得包括他的主峰在内的好多山峰上都成年积有皑皑白雪,从山的巅峰到山脚,不同季节不同种类的动植物都有属于自己的乐土。 早年,春暖花开的春天,小天行和小香凝在一起满山追逐着五颜六色的蝴蝶,两人玩累了,他就让meimei坐在草地上,他去采来不少碎的、小的、大的赤橙黄绿青蓝紫各色纯的和混杂的花朵给小香凝,她闭上眼睛闻着天行哥哥给她采来的花儿,甜甜的笑容至今还留在步天行的记忆里。 时光荏苒,转眼间他和她都长大了,他长成了翩翩少年郎,香凝meimei也已出落得水灵灵的。 要是虎伯母还活着多好啊!可惜,虎伯母过早地离世了。 想到香凝meimei跟着父亲过活,总是孤孤单单没有母亲陪伴,联想到自己跟香凝meimei一样的身世,步天行心里挺难过的。 “香妹,你想母亲吗?”给香妹喂完参汤,步天行伤感地问香凝meimei。 香凝凤眼圆睁盯着他,愣了一下,说:“想。当然想了。你呢?行哥哥,你也跟我一样,想母亲吗?” “嗯……”步天行红了眼,眼眶里泪光闪烁。 “行哥哥……”喝过参汤,歇息了一会的香凝体力渐渐恢复了些,她这时忍不住哭出了声,顺势还扑倒在行哥哥的怀里。步天行伸开双臂搂住香凝meimei,两人都因思念母亲而哀泣起来。 “行哥哥,你到现在还不知道你母亲的下落吗?”哭过,香凝抬起右手抹去眼泪,问行哥哥。 “我问过我父亲,他不肯对我说。”步天行说,“他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难言之隐!”香凝似乎记起了什么,她迟疑半晌,压低声音神秘地跟行哥哥说:“行哥哥,我……我在无意中听我爹说,步叔伯不是你的亲生父亲。” “你说什么?”步天行吃惊不小,他呆了片刻反问香凝meimei,“她不是我的亲生父亲?怎么可能呢?是他一手把我拉扯大的呀!还教我习文练武。不可能……香凝meimei,你是什么时候听你父亲说的?你会不会听错了啊?” “听错了?我听错了吗?”香凝努力回忆着,半晌她坚持说,“我没有听错。我听父亲说的,千真万确。” “他跟谁说的?”步天行仍然半信半疑地质问香凝meimei。 “时间太长了。”香凝说,“我记得那天午后,我路过我爹的书房,听书房里面爹在跟谁说话。 我起初没在意,忽然听爹说什么……什么……步重山,你不要逞能,我俩的事还没完,你隐居龙山,别以为我不会把你怎么样,要是你侵犯到我虎重天,我一样不会饶过你,还有你养的那个小子步天行。 你说他是你儿子,我却知道他的底细,他不过是你领养的…… 我爹说的越来越离谱,我听得胆战心惊,不等他在说下去,我叫了一声:“爹!”他开了书房的门,我走进书房,却没看到跟他说话的人,原来我爹在书房里是在跟自己说话,自言自语呢。 我当时特别好奇,问他在说什么,他笑着冲我打哈哈,避而不答。我也就没在追问。 当我走出他书房时,他叫住我,反倒问我刚才听他说什么了?我回头白了我爹一眼,撒娇着跟他说,爹呀!香凝什么也没听到。我这么一说,我爹也没在说什么,送我出了他的书房。” 看着行哥哥六神无主的样子,香凝暗自责怪自己怎么这么多嘴,惹得行哥哥心思重重。 “你听你爹说这些话是在什么时候?”步天行打破沙锅问到底。 香凝好像有所准备,预感到行哥哥要这么问,他一问,她就脱口答道:“我记得是在开春以后。 那天,后来我去了我爹的书房,我看到我爹的心情一直都不好,冷星寒冷叔叔在劝他。事后,我见了冷叔叔,问他,我爹怎么这几天都不高兴呀?他是不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冷叔叔说,有个姓凌的江湖大盗为祸四方。千岁带人去抓捕大盗,追到龙山,让大盗逃脱了,千岁这才闷闷不乐。 往后没过几天,我路过我爹的书房,听到他在书房里自言自语地说你不是步叔伯的亲生儿子。” “香凝meimei是不会撒谎的。”步天行在心里说,“难怪我以前问我爹,问他我娘哪里去了?爹总是含含糊糊的答非所问。” 不虚此行。步天行不认为这是巧合,冥冥之中这似乎是天意的安排。他和云之大哥趁黑夜避过守城卫士翻越内城城墙进入内城,不过是想帮云之大哥窥探虎叔伯在干什么,谁料歪打正着,帮了虎叔伯的忙,还意外地从香凝meimei嘴里知道了爹原来不是他的亲爹。 尽管步重山不是他的亲生父亲,多年以来他也一直瞒着步天行,但是步天行在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之后,越发对父亲敬爱有加。 出山不过数日,他眼下想到了父亲,他下山了留父亲一个人在山里,他老人家肯定会很寂寞的。有他在的日子,父亲每天总是乐呵呵的,他看得出父亲爱他,他当然也爱父亲。 “香儿!”虎叔伯来香凝房间了,他在门外叫着女儿的名字,虎叔伯的到来打断了步天行的思绪。 “天行!”虎叔伯进屋,坐在香凝meimei床边的步天行站了起来,他强装笑颜看着兴冲冲的虎叔伯大步流星走过来。
“好些了吗?香儿。”听着虎叔伯询问女儿的温和的声音,慈祥的面容,步天行看在眼里想在心上,他真的没法跟以往的虎叔伯相提并论,虎叔伯似乎患了一个人似的。 “你说呢?爹。”香凝不知道行哥哥心里的苦水,所以她也就不会替行哥哥难过,她不会替行哥哥的难过,她回答起父亲的问话就不受心里难过的影响。 她朝还在强装笑颜的行哥哥挤了几下眼睛,还扮了个鬼脸,笑盈盈地跟父亲说:“有天行哥哥在,在厉害的**,也不会把香凝怎么样的。” 香凝的话既是对父亲说,更是对步天行说的。步天行却因为心思重重,依然只是强装着欢笑,他怎么也轻松不起来。倒是虎叔伯洞察人心,他看出了端倪,便随意地问贤侄:“天行,有心思?” “没。”步天行不愿意被虎叔伯看到他的不快,虎叔伯这么一问,他不在意地应道。为了不引起虎叔伯的警觉,他硬是压抑住心思,转而以自然的神态跟虎家父女说起家常事聊起家常话。 “行儿、香儿。”三个人聊得可谓兴致勃发,虎重天说,“功遂侍卫的伤也好多了,这几天忙里忙外的,行儿长这么大难得来虎叔伯家里,还没好好招待你哩。我已经命下人好好做顿饭菜,我们高高兴兴地庆贺庆贺,祛除一下晦气。 还有,行儿你还不认识功遂侍卫,一会在饭桌上我把他介绍给你,他比你年长不了几岁,认识了以后你们见面就是朋友就是兄弟。” 虎叔伯忽然真的在步天行的心目中成了一个和蔼可亲的长辈,但是一想到他在龙山追捕云之大哥的凶残的样子,他在心里告诫自己千万不能被虎千岁的虚情假意迷惑了。狼就是狼,本性难移。 在饭桌上,看着丰盛的饭菜和酒水,步天行并不见得有胃口。虎叔伯把功遂介绍给他,也把他介绍给了功遂。他看功遂,挺帅气的一个人,他想不通他怎么会跟了虎千岁。席间虎重天待步天行热情,待功遂也一样的热情。 席间,推杯换盏,步天行忌酒,功遂酒量也不怎么样,但是功遂初次跟步天行见面,又听说了他是九千岁的侄子,他乘兴连端三碗酒敬步天行。 “天行,你不能喝酒就以茶代酒。我能喝点酒,却喝不了多少,今天我得以认识天行贤弟,这是我的荣幸,我豁出去了。我喝酒,贤弟喝茶,我敬贤弟三碗。” 在这样的气氛里,步天行被功遂的豪爽感染,也要把茶换成酒,冷不丁坐在他旁边的香凝在饭桌下用脚尖碰了一下他的脚,他心领神会了香凝meimei的心意,她是怕她不会喝酒硬要喝酒伤了身子。 步天行只好作罢,端起一碗茶跟功遂端起的酒碗碰了,又端起一碗茶跟功遂碰了,再端起一碗茶又跟功遂第三次碰了,他俩连碰三碗,功遂连喝了三碗酒,步天行连喝了三碗茶,酒席的气氛因此一下子达到了**。 看到两位青年才俊如此激情四射,虎重天笑眯眯的也难得高兴一回。